苏赫扎尔,四十三岁,是如今蒙古大汗的五弟,为东路军万户长。
蒙古在各路置万户府,分上、中、下三等。上万户府管军七千以上,中万户府管军五千以上,下万户府管军三千以上。各万户府均设达鲁花赤、万户为长官,同时设有副万户。上万户府的副万户相当于大雍的三品武官,中万户府的副万户为正四品;下万户府的副万户为从四品。
此外,蒙古族还有都万户府,其军政长官为都万户和副都万户,分别为正、从三品官,品级与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相同。
…………
蒙古倾尽全国之力,调集了将近十几万的庞大军队,目标要痛击胡辽两国联军,甚至将两国的军力彻底消灭。
这片广袤的草原大地上,蒙古人要确立无可撼动的霸权地位。
苏赫扎尔领六千骑兵破关侵犯,唯一的目的就是袭扰大雍境内,让大雍边军老实待在城里,不能出兵驰援胡辽两国的联军。
苏赫扎尔的副万户长是赤那浑,此时正领军袭击皇庄农田,吸引大雍禁军主力的围剿。
苏赫扎尔分兵两路,自己亲率一路,直奔七公主而来。
不论能不能抓回七公主,也要重创这部分的大雍军队。
…………
贾环单骑出山谷,到临时石墙外三十丈开外勒住战马,轻轻拍了拍坐骑的脖颈。
战马发出一声低鸣,四蹄不安地刨着地面。他握紧腰间唐刀的刀柄,暗水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贾环手持唐刀,眯起眼睛,望向谷口外翻涌的尘雾,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大地随之震颤,仿佛有千军万马正踏碎天际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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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外,烟尘渐渐散去,露出蒙古骑兵在两百多丈开外,严整的阵列。
苏赫扎尔身披镶金边披风,端坐在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上,他手中的开山斧足有车轮大小,斧刃上还凝结着暗红的血影。
苏赫扎尔凝神望去,乌峡山山谷的路口,堆起了一人高的临时墙,是一些石头与木头混合搭起来的里面有大约五六百人。
哼,大雍朝廷的士兵可太无知了,就这样,以为能拦住我蒙古骑兵的铁蹄?
乌峡山山口的外面,一个年轻少年骑兵勒马于山隘前,手持唐刀,孤身在外,少年郎十六七岁的样子。
从六年前开始,贾环每日早晚练武,吃的也比普通人多,身材自然比普通少年要高一些,人也看上去也成熟一些,
这是要干什么?
忽然,苏赫扎尔听到这少年高声喊话。
少年骄傲的自称是大雍骁骑营的佐领,还是大雍朝的状元,他口中蔑视蒙古人都是蛮夷,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要与蒙古蛮夷在战场一对一的上比武。
如果三千蒙古人害怕了,不敢单打独斗,一起上也行。
苏赫扎尔心中冷笑,大雍小儿,如此明显的激将法,以为自己看不穿?
三千蒙古人,除了主将苏赫扎尔,还有一些蒙古人,也懂汉语。
贾环的话经过翻译,蒙古骑兵引起骚乱,群情激昂,一个个争着要去收拾他。
一位年轻的百户长特木尔泰,策马来到苏赫扎尔身旁,请求出阵。
特木尔泰是苏赫扎尔的亲侄子,大哥早亡,侄儿是他带大的,这次带他破关侵入大雍,是想给他积攒一些功劳的。
蒙古大汗总共是兄弟六个,大汗排名老二。
苏赫扎尔望向三千蒙古骑兵,中午开始骑马,士兵都有些疲劳,正好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会,等特木尔泰砍了这状元郎,士兵士气高涨,再一鼓作气攻破这山口。
苏赫扎尔点头同意侄儿出战,同时下令士兵原地休整。
蒙古骑兵第一排继续戒备,第二排开始,拿出肉干与水来,一边充饥,一边观战。
特木尔泰双腿一夹马腹,枣红色马昂首嘶鸣,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阵去。
贾环见蒙古人肯与他单挑,放下心来,回头望向乌峡山另一头,一块巨大的石头,还是孤零零立在山腰上。
九月,树叶枯黄了,蒙古武将策马的冲锋,卷起满地枯叶与尘土。
夕阳西下,暮云低压,枯叶在风中翻飞,如同群蝶飞舞。
贾环跨下的黑马,也迎面冲过去。
两骑骤然相撞,率先发难,特木尔泰弯刀挟着千钧之力劈下,空气被割裂的声响令人心悸。
贾环横刀格挡,好像顶不住特木尔泰的力气,战马也连连后退三步。
观战的蒙古人兴奋的大声呐喊助威,苏赫扎尔也放下心来,大雍状元郎也不过如此。
特木尔泰大开大合,招式刚猛,一开始,两人还打得你来我往,打了十几招,贾环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有些狼狈,节节后退。
特木尔泰则越战越勇,步步紧逼,贾环被打得只有能防守,毫无还手之力。
贾环如同大海里的一叶小舟,在波涛汹涌的巨浪里翻腾,每次差一点就翻船,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堪堪躲避了弯刀的刀锋,看似命悬一线,却又有惊无险。
两人激战了有一刻钟,形势还是维持特木尔泰狂攻,贾环防守的局面。
交战的空隙,贾环抽空还瞟了一眼后面远处的山坡,没等到自己想看的。
随即,继续和对手厮杀在一起。
苏赫扎尔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蒙古骑兵队伍中,战鼓、长号一起响起。
战鼓节奏密集,蒙古的长号是铜制的,声音高亢,响亮且悠长,在战场上能传播很远。
骁骑营的五百骑兵,看得心惊胆跳,这位新任的佐领大人,看着有些朝不保夕的样子,骁骑营不会又要换新的佐领吧?
高壮的冯紫兰拿着大刀,心中也着急,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小声骂道,你一个读死书的呆子,逞什么能,玩阴谋诡计你厉害,要上战场,还不如让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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