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鸽的话，张肃愣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西塔亲口说只有兵器来换，他们方能给陇州开河？还有那陆平衍，他说要用城池跟西蒙换河水。袁大人，我说的全是真的，陆平衍他定是与那西蒙军勾结成奸，要造反啊。”袁浪眸光肃冷地看着他。“张肃，你通敌的证据，就在眼前，最好不要污蔑别人。这封你亲自写给西蒙的保证信，陛下可是过目了的。眼下，你还是老老实实将你的目的和动机，都一一交代。”张肃道：“不对，不对，我没有通敌，我说了，这封信是我的迂回之计。这不作数。”袁浪眸光沉肃：“官印都盖了，怎么说不作数？大乾的官印，是儿戏吗？！”张肃：“不是的袁大人，你听我解释啊。”“不需要解释了，你的罪名是洗脱不掉的，想想如何交代明白吧。”袁浪和程鸽出了牢房。袁浪道：“他的家人现在还没有消息？”“张肃离京之后，据说他的家人就全部离府了，下人们也不知主人去向。”袁浪：“倒是安排得滴水不漏。”程鸽道：“大人，关于他说的陆将军的事，您怎么看？”“你怎么看？”程鸽：“我是觉得，陆将军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这等事。说他与西蒙军维持体面关系我相信，说他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纯属胡扯。要知道，他钟情了多年的未婚妻，欧阳府的嫡长女，此时可就在阳勒城，他如何也不可能在未婚妻面前，沾染那等恶习。”“那你觉得，张肃为何会如此编排陆平衍？”程鸽摸摸鼻子：“倒也未必是编排，也有可能，就是他亲眼所见，只不过，是人家故意让他看到的。”“哦？再说说。”程鸽起了兴致：“我猜，这陆平衍一定一早就知道这张肃居心叵测，与其等着他伺机对自己下手，那不如就给他制造机会，让他顺理成章的下手。然后，再来个信件掉包，于是……”袁浪停下脚步，看着程鸽：“呵，你小子，这两年长进不少啊。”“谢大人夸赞。所以，陆将军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不信大人可以派人暗中查查。”“行了，你都能看出来，难道本官就是傻的？大理寺多忙，查什么查。”程鸽笑笑：“大人英名。我就知道咱大理寺，大人才是最通透之人。”袁浪戏谑道：“本官还知道，陆平衍可没这等弯弯绕绕的脑子。某人，是去了西疆了吧？”程鸽一怔，唇线拉直：“不知道哇。”袁浪哼笑了一声，瞥他一眼：“臭小子。”程鸽嘿嘿一乐：“大人，这张肃要怎么审？”袁浪道：“找到他的家人再说。且，你觉得审不审，还有必要吗？”程鸽摇摇头。袁浪阴沉道：“这大乾能拿的出一千担兵器的，又能有几人。”-袁浪和程鸽离开牢狱后，张肃质问被关在隔壁牢房的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那属下沮丧着一张脸。“大人，我们玩不过他们的。”自从上次程鸽跟他说，从他们开始算计陆平衍开始，就已经在人家的棋局里了，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着实可怕。那时他便已经心灰意冷了。这把是高端局啊，他一个跑腿办事的，简直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想想太元殿那日，他还以为会跟着张肃平步青云，从此立了大功。却不知那是通往地狱的门槛啊。张肃自然是不服。“那信呢，西塔写的那些罪证呢？”“没有，根本没有。信简，被掉包了。就，就换成了你写给西塔的这份保证书。西塔的那封信，没啦。”张肃狠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再说我给西塔的保证信，难道不应该在西塔的手中，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他不是一心想着要兵器？”那属下有些可怜的看向张肃：“大人，你还没发现吗？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就连西塔都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们看到的，不过是陆平衍想让我们看到的。他故意在我们面前表现得放纵，目的就是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你手里。他们所有人，一直在我们面前演戏啊。”张肃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大人，在我们开始搞陆平衍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圈套里了。我们被他耍了啊。”张肃讷讷低吟：“这说不通啊，他为何要跟我演戏?难不成,他一早就知道我的目的?这更不可能！”张肃缓缓瘫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综合所有的事情，他就是栽在了陆平衍的手里。原想着为赵秀搞定赤影军，从此可以有个大靠山。现在居然将自己搭了进来。可是他输不起啊。张家阖府如今都在赵秀的手上，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办？全完了。-此时，左相府。王上忠质问赵秀。“侯爷居然连一个人都拦不下吗？就这样让他千里迢迢被带回了大理寺？”赵秀的人这一路多次要伺机对张肃灭口，奈何大理寺的这次行踪极为诡秘，他的人多次跟丢。他也是气愤非常。他现在心里比王上忠更为焦灼“袁浪安排的人都极为奸诈狡猾，我的人实在没有找到机会下手。”“那你说怎么办，人落到了袁浪的手里，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相爷放心，他的家人都在我手里，张肃就算死，也不会轻易将我供出来。”王上忠道：“这件事到底怎么会办得如此糟糕？没有拿下陆平衍就算了，那张肃反被人将了一军，你到底是怎么用的人？”赵秀眸光幽暗：“这张肃处事极为圆滑，与谁都是笑脸相迎，最是善于周旋和伪装。此前在北疆与北雁谈判，他可是将北雁那些死脑筋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个外交之才，且此人野心很大，如此才愿意为我效力。这次，一定是发生了未知的变数。要么，就是陆平衍身边有高人，不然以陆平衍的直脑筋，不可能与张肃来了这样一番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