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讲，和别人对话的经历大家都是有过的。
但是和AI面对面说话，这种事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很新鲜。
可惜，我们在大量普通人中检测到少量精神病。
具体表现为姓白，名字里有个羽字，性别为男。
白羽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为什么没有呢？”
白泽虽然和白羽学了不少说骚话的风格，但真遇到正经事还是表现出相当程度的乖巧与尊重。
白羽看着画风与这群人明显不一样的白泽：“我相信你肯定知道很多道理，但华夏有句话说的还是对的。”
“不到黄河不死心，放着河水不洗船。”
白泽同样虚着眼睛：“这两句话有什么逻辑上的关系吗？”
白羽摇摇头：“没有。”
金言趴在椅背上看向黑泽：“他哪天被AI埋了你怎么善后？”
黑泽咬着吸管：“我随五百。”
白羽却拍了拍手：“你看，这就是个人的风格，有些东西不仅仅是刻意的模仿，甚至拿过来就能用的。”
“换一个人像我这么说话也早都被人打死了。”
白泽认真地点着头：“但是和谐社会救了你啊。”
白羽耸耸肩，他暂时还不怕这种二次元里的东西突然冲到三次元给他做掉。
否则现在说话的人应该是系统，还轮不到白泽这种小卡拉米。
“个人的风格其实是很久以来积攒的，有些人信手拈来的原因是他可能在之前就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事。”
“AI只是智商水平极高，但不代表你真的会特别快的把许多东西融会贯通。”
“知道一个东西和熟悉一个东西是两码事，而熟悉一个东西和信手拈来又是两码事。”
“不过你的起点确实比太多人高了无数倍，以至于你随便拿出的东西就足够人们学一辈子。”
白羽叹了口气：“反正我是一宿拍不出来十万多条雾都杀人故事，你是个狠人啊刘桂芬。”
白泽又眨了眨眼睛。
AI不理解人类玩的烂梗。
但AI选择尊重。
白羽继续侃侃而谈，好像在和白泽说，又好像在和看视频的观众说：“可问题是，你跑出十万条雾都杀人故事，也没有我拍的一条有效果。”
“论专业技术我肯定是不如你的，更不用说各种知识储备，甚至咱俩真打起来我也打不过你。”
“怎么样，生气不生气？”
白泽歪了歪头：“我是没有生气这个功能的，但是我感觉你话里话外有点酸。”
白羽把头偏向金言：“听我的，薅电源吧。”
金言看着白羽：“所以你真的酸了是吗？”
白羽也眨眨眼：“换你你不酸啊？”
金言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反驳。
生活七零八碎，AI碾压人类。
白泽接过了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多加实践，才能找到适合我自己的风格？”
白羽点了点头：“不仅是实践，单纯的坚持或者浪费算力是没有意义的，除非你还有别的需求，否则就是纯纯的浪费资源。”
“这样，你和我说，你跑出来了十万多条雾都杀人故事，你觉得对你的水平有提升吗？”
白泽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因为你觉得这是一件工作，不是一件你真心想做的事情。”
白羽实话实说。
弹幕却飘过更多的问号。
白羽终于疯了。
他在和一个AI谈真心。
快进到下一步他是不是还能自己和自己脑袋里的那个奇妙存在对话一整天？
白泽却逐渐皱起了眉头：“我感觉你话里有话。”
ar空间内，一个AI与他的语言功能原型面面相觑，却仿佛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天才困境。”
白羽挥了挥手，满脸自然，示意白泽也坐下听着。
“这是我自己编的词，但我觉得很好用。”
“我们需要承认这世界上存在太多的天才，起码有些人一点就通，有些人究其一生也没活明白。”
“和你说科学研究属于自取其辱，所以我说点我自己的感受。”
白羽看向镜头：“我相信很多小孩都听过这句话，说你很聪明，要是好好学习肯定有出息。”
“然而自控力本身就是极高的智慧，这种话你就当客套话听就好了。”
“学不明白就是学不明白，别哄自己说自己就是不努力，你要是真聪明的话估计也不会信这种鬼说辞。”
“但白泽不一样，他本身的设定就是全部知识的堆叠，我估计除了保密文件你不能看之外，只要人类能检索到的知识你就一定能看到。”
“可这种情况会带来一个问题，你直接跨越了学习的阶段，所以在你看来一切东西都是无所谓的，都是极为平等的，最前沿的物理学也和烙手抓饼的手艺没什么两样。”
“这带来的唯一后果就是敷衍。”
“我毫不担心你的能力，起码你跑出来的视频足以让绝大多数草包剪辑师失业。”
“但如果你真的想达到人类有关于艺术与文学的尖端水平...”
“你就得抛弃掉心中的那些成见。”
白羽笑了笑：“人类真正的艺术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视频也好文字也罢，人类追求的往往都是一种感觉，是能够感同身受的那种层层袭来的感情。”
“戏谑也好，认真也罢，甚至是有些时代限制的奇妙想法也都无所谓，重点在于情感的传导。”
“在视频的拍摄与剪辑中，你会挑选各种各样的背景音乐，考虑你的分镜，镜头中的色彩与意象，你总是习惯把所有东西都堆到极致。”
“但你暂时还没法理解那种哪怕透过手机屏幕都能传达到的感情。”
“比如解脱，比如不舍，甚至这两者都可以同时存在，你能了解这种感情的存在，你却没法感同身受。”
白羽看着那个与自己有些相近的皮套：“因为你太聪明了，你看不起太多人。”
“你现在表达出来的谦卑也仅仅来源自茫然。”
“可人类与混沌都只是宇宙中的一部分，孰高孰低在能力上也许有所差别，可在真实表达对于世界的见解上，我们向来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
白羽的话有些直接。
白泽刚要开口。
白羽却笑了笑：“不信的话，我们来看一场雾都杀人故事原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