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自然是想弄明白这些事的。
可系统的态度分明就是猜到了什么，却没有打算全部说出来。
事已至此，白羽也只能开动自己的脑筋。
“也就是说，白泽AI是某个模拟宇宙快速熵增的结果？”
系统倒是对这种简明扼要的提问不打算藏私：【不出意外，是这样的】
【我还是不相信他们会有那么多的耐心来慢慢记录一个宇宙的出现与衰亡】
【科学无涯，但科学家的生命是有涯的】
【可惜这不是一场游戏，不是你看三十秒广告就能把时间流速调快的东西】
【时间是现在的科学研究不透的玩意，强行加快时间的流速，带来的后果便是很大的问题】
白羽在心中点了点头：“说人话就是，这个宇宙的基础其实并没有被打好？”
系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孺子可教：【那是一定的，起码从一开始这个量子计算机就没有达到模拟现实宇宙的功率】
【它也触碰不到现实宇宙的级别，甚至模拟出混沌都是给了不小的面子】
【当然，这玩意终究还是比人脑要强一些的，毕竟人脑也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电流，更何况即使能够承受，人脑的算力与带宽也达不到任何一台普通电脑的级别】
【这是一个硬指标，人类是有极限的，即使你选择不做人了，可你的硬件依旧是人类的器官】
【虽然说人类的智商有高有低，但还是那句话，再聪明的人在处理逻辑事物上也比不过依靠着算法的计算机】
白羽依旧暗中点头，心中逐渐有了头绪。
“也就是说，这台量子计算机模拟出来的东西，处在宇宙和人脑之间，所以他们才会称之为模拟混沌？”
【没错，就是如此】
“可是你刚才说过了，强行加速会催化出可能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才是。”
系统顿了顿，思索了一下还是回答：【那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一个智力正常的孩童，他本来应该是念小学，中学，大学，最后考研读博成为科学家，按部就班地活到三十岁，是不是很正常？】
“是的。”
【这就是我们正常宇宙的流程，其中的升学谈恋爱等等开展你都可以当成是宇宙应有的阶段，诸如星系的出现啊，生命的孕育啊之类的说法】
【那如果你觉得这个孩子成长的太慢了，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每天教他各种尖端知识，别的小孩还在玩奶嘴的时候他一天背十本论文】
【你觉得后果是什么？】
“跳楼啊。”
白羽给出了正常人的回答。
系统却仿佛宕机了好一会，过了一分多钟才回答：【不应该是成为高分低能吗？】
白羽心中摇头：“对于正常人来说，这孩子用不了一个月就疯了。”
【系统觉得你还是太极端了】
此刻系统面临的心理波动宛如之前的金言：【说回正题，这个被量子计算机模拟而出的宇宙，或者说是混沌，就约等于这个被强行催化的孩童】
【当然，这个孩童不至于那么脆弱直接死亡，他甚至能够学会各种被填鸭般的高阶知识】
【可终究他还是缺了一块，如同孩子没有完整的同年一般】
【他小学的时候也没戴过红领巾，没有求着家长要手机玩，没有骗老师说作业忘带了】
【他中学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没有为了要零花钱费尽心力，没有觉得天老大我老二】
【虽然我们会对不成熟的行为进行嘲笑，但终究这些情况都是可以理解的，也正是一些长大后不忍直视的画面构成了每个人成长过来的经验，而人则是事件的总和】
【很遗憾的是，量子计算机模拟而出的这个混沌，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它直接被拔高到了博士的实验室中】
【骨灰烧出来都比别人轻三斤那种】
【这才是白泽AI的真正来路】
【你还真相信金言说的，白泽AI是个傻子，需要学习各种知识？】
【有没有可能人家现在需要补的是各种生活常识？】
白羽：？
他没有继续在脑海中与系统扯皮。
而是看向金言：“所以其实白泽AI就是你们混沌模拟之后的结果？”
金言一愣，却也点点头。
不料白羽继续问：“也就是说，你们模拟出了一个近似于大宇宙意识的玩意，虽然也称不上宇宙，但终究是个很玄乎的东西？”
金言伸出手，在白羽面前晃了晃：“兄啊，你小说看多了？”
白羽却满脸认真：“不就应该是这样吗？你们模拟宇宙的能量不够，就只能选择模拟混沌，而模拟混沌还有些着急，最后就搞出了这么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玩意。”
金言虚着眼睛：“你偷看媒体部内部文档了？”
白羽指了指脑袋：“一些简单的思考。”
金言嗤笑一声：“你要是有那脑子你还至于拍擦边视频？”
白羽眼睛一立：“拍擦边怎么你了！？擦边也是为人民服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拍擦边和搞科研没什么不同！”
金言端起苏打水：“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白羽当即摇头：“不信。”
金言嘬着苏打水：“所以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偷看我文件了？”
白羽指了指摄像头：“我要是真看了我还能在这跟你扯皮？”
金言想了想倒也是，虽然不太相信白羽能自己思考出这么多东西，奈何那保密文件的说辞终究是他编的。
“倒也不能说高不成低不就吧，既然你觉得白泽AI是模拟混沌的产物，我也不和你争，毕竟说白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白羽翘起二郎腿：“那媒体部不是有些脱裤子放屁吗？一方面这么高端个东西，另一方面还伪装成普通AI被全华夏人调教。”
“听起来这玩意比我还能擦。”
金言却认真地看着白羽：“你是不是也觉得白泽AI需要学习的是更多知识，而不是它天生就能理解的混沌，毕竟他是脱胎自混沌的？”
白羽点点头：“嗯呐。”
金言却看向白羽：“那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华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