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心强就强吧，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娘亲不会不要我吗？真的？”
君无问她：“琉璃，虽然你拥有十七的记忆，但你应该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吧？”
琉璃迷茫地摇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君无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她：“我的众多兄弟姊妹中，除了太子和几位表现稍好的皇兄，其他的姐妹在我父皇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在乎这些孩子，甚至对他来说，没有我们对他来说或许更有利。”
“因为宫里要是多了公主和皇子，内务府就又要拨出一大笔开销，我们花掉的钱，都是他外出打仗的后备，这不利于他的征战。”
“所以，我的母妃一开始还幻想着生下我就能够凭借孩子锁住父皇，可当她恳求父皇为我赐名时，她就彻底死心了。”
“君无的无，是‘没有’的无。”
“因为对我的父皇来说，我这个公主，没有远比有要好，他巴不得我没有出生。”
“琉璃，我是不被他期待的孩子，要不是因为我的异能，我和我的其他姐妹一样，根本不会得到我父皇的青眼相待。”
“我不愿意让你们也成为这样的孩子，所以不管你们是什么样子，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永远不会让你们成为下一个不被期待诞生的君‘无’。”
琉璃嗫嚅：“可是……要是我真的把娘亲的傀儡都毁掉了怎么办呢？”
君无认真想了想那样的结果，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拆就拆吧，反正那些发了疯制造出来的傀儡，全都是因十七妹妹才诞生的。
国破家亡后，她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又不舍得白白浪费十七用生命为自己换来的生机，所以只好找事情来打发今后漫长的时光，这些傀儡就是在这种心境下创造出来的。
如果琉璃就是无法与这些傀儡们共存，那拆就拆吧。
被赋灵的人偶拥有独立的灵魂，与傀儡不同，她们就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孩子。
她和十七是没人要的孩子，但黑曜和琉璃不是。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不要琉璃。
虽然张夺现在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傀儡的存在能在很大程度上保障自己的安全，但这些傀儡都是她最开始来到地下城时所做的不成熟的作品，这些傀儡本来就需要修整后重新加固力量。
琉璃要是想拆的话……那就拆了吧。
一方面能疏解这孩子的嫉妒心，另一方面，她也能重新对这些傀儡进行更好的完善。
不过这种实话还是先不要告诉琉璃为好。
只有黑曜……
君无回应道：“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不要拆。要是实在忍不了，那拆了也无妨，我不会怪你。”
“琉璃。”她认真补充道，“但是你万万不可对黑曜下手，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琉璃委屈地撇了撇嘴：“娘亲很爱黑曜……”
君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十七从前虽然严肃话少，但她的欲望低，不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十七全都不在意好赖。
可琉璃不一样，自己对黑曜和琉璃的态度，琉璃是很在意的。
可黑曜与琉璃在她心里同样重要，她实在不想说一些能让琉璃感到高兴的话去哄骗她。
君无实话实说道：“但我同样很爱琉璃。”
琉璃有些不太满足。
同样的爱……这样平等的爱，也就意味着她和黑曜在娘亲的心里分不出先后顺序。
琉璃得到了同样多的爱，但琉璃并不满足……
可琉璃已经得到了一半了……这样想想，也挺开心的。
在一阵矛盾的心理活动后，她暂时接受了这一回应，翘起唇角高兴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让黑曜伤害琉璃，也不想要琉璃伤害黑曜。你们就好比我的左手和右手，哪一个我都不想失去，所以如果你们两个出事了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琉璃赶紧摇了摇头：“娘亲，琉璃是全天下最爱您的，琉璃不希望娘亲难过。娘亲放心，琉璃不拆他了。”
君无愣了一下，没想到琉璃居然这么好哄。
这就答应了？
琉璃的性格有这么好说话吗？
但是琉璃答应了……这孩子答应自己的事，应该是会做到的。
君无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求琉璃能和黑曜和平相处，但两个孩子别成为互相伤害的敌对关系就好。
琉璃躲开了君无探究的视线，垂着眸子在心里暗暗想着。
她答应了娘亲不会毁掉黑曜，那就一定会做到。
但她的承诺也仅限于此。
她不会伤及黑曜的根本，但黑曜永远都是一个对他最有威胁性的存在，所以更多的可就不好说了。
比如……让抢走娘亲关注的碍眼的黑曜稍稍倒霉那么一点……这不过分吧？
都已经不拆他了，那娘亲应该不会生气吧？
君无从琉璃的手中拿过了那块莹蓝色的灵物，又将地上的残肢零件收整了起来，然后才朝琉璃张开了手臂。
“琉璃，回家吗？”
“嗯！回家！”琉璃扑过来，像小八爪鱼一样缠在君无身上。
见到两人平安归来的黑曜终于放下了心来，又朝君无小跑几步，“母亲，您和琉璃妹妹没事吧？琉璃……”
琉璃骄傲地哼了一声，“看在娘亲的份上，饶你一命。”
黑曜：“！！！”
琉璃妹妹不说要拆他的话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君无，在得到来自母亲的确切点头后，黑曜高兴地笑了出来。
“妹妹你接受我了啊！”黑曜眨巴着眼看她。
琉璃撇了撇嘴，哼哼着偏过了头去：“谁是你妹妹？蠢死了，你想得美！”
“娘亲，琉璃困了。”
君无轻轻笑了笑：“好，那一起睡个回笼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