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塔拉亚垂目舔干净自己的小狼崽,看到人类温柔又欣慰的眼,默默地伸出一只爪,推过去一只幼崽。
林知看着母狼的动作,脑中灵光一闪,这是让老子摸的意思吗!
人类谨慎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狼崽的身上,试探的压了压手下的小毛团,好软,跟没有骨头似的,小狼崽哼哼唧唧的蠕动着,林知沉迷于撸狼无法自拔,一根手指从小狼的脑袋滑到尾巴。
彼塔拉亚很淡定的把崽叼回来,在林知失望的时候,把另一个崽推了过去,林知咽了口口水,重复上一次的动作。果然,狼妈妈又把崽叼回去,又换了一只。
林知心里思绪烦乱,手指不停的滑一遍软若无骨的小身体。
动作始终如一的轻柔。
林知摸完七只小崽子,彼塔拉亚用爪子护住自己的幼崽,把它们围在自己怀里,闭上眼。
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人类恋恋不舍的带着灰尘悄悄离开,准备给下一位房客送饭。
灰尘坐在他的肩头,把玩他的一丝发丝,愉快的说道:“不愧是林知。”
林知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灰尘开心的荡着双腿,“彼塔拉亚已经十分信任你了。”
人类慢慢的走向下一间屋子,“是因为它愿意给我摸小狼崽吗?”
灰尘点了点头,“是啊,在彼塔拉亚的世界中,只有最亲近的同族才可以亲近自己的幼崽,林知现在被彼塔拉亚认可了呢。”
林知回想起那张一直带着警惕的狼脸,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眼里有着灰尘看不懂的东西。
男人抬起手,摸了摸小人的脑袋,开口:“灰尘啊,你要明白。所有人都会明白你对他的好,对他的善,只是需要的时间不同。所以,为了能够有更多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和物,努力释放善意吧,对这个世界。”
灰尘似乎明白了什么,“要有善意吗?”
林知感到自己心里有某种东西破土而出,在第一次死亡之后,再一次冒出了芽,人类心里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它,保护好因为被世界的美好感动而再次苏醒的它。
人类下午再一次被琉岭扛着穿过大门上的大洞扔在门外,被迫带着亚伯仑和阿毛踏上探索之路。
在经历了被魔兽追,被魔植欺负,被各种折磨之后,林知拖着更加残破的身子回到城堡。
人类眼含热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站在书库门前,硬是没敢进去。
人类抻着脖子冲看书的诺曼斯喊道:“大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你再这么玩下去,真的会死人的啊!”
少年淡漠的转头看向人类,满目寒霜,林知怂的直接躲到门的一旁,紧紧贴着墙壁,不敢动,不敢动,不敢动。
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人类瑟瑟发抖,鼓起勇气探出去半个脑袋,就看见少年妖异美丽的脸略微扭曲,在忍耐着什么。
诺曼斯看见灰头土脸的人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天,哈哈哈哈,你是怎么搞的,哈哈哈哈。”
诺曼斯已经不知道几百年没见过这么狼狈可怜的样子了。
说完就捂住肚子,不停地笑着。
林知很慌,怎么了?他默默地看向自己的身体,不就是衣服破破烂烂了吗?不就是少了一只鞋吗?不就是裤子上都是泥点吗?不就是整个人跟个乞丐似的吗?有什么好笑的!
少年笑够了,抹去自己眼角的眼泪,正儿八经的坐起来,端庄典雅,逼格极高。
林知:少年,你不用装了,我都看见了。
城堡的主人优雅的问道:“那么,我允许你向我提出疑问。”
林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是为什么要让我去森林里?那里的生物我可打不过啊!天天被它们撵!被追的要死不活的!亚伯仑也不敢随便帮我!这日子还能过吗!这日子能不能过了啊!不过咱就分啊!”说着说着,就越说越悲愤!
诺曼斯沉默了一下,“你难道不是去采集材料吗?”
林知:“啊?”
少年默默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叹息道:“你不是要做‘造物者’吗?‘造物者’的材料可都要求是有过生命的,所以我让亚伯仑陪你一起去采集材料,那么现在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知表示委屈,表示根本不知道,他咽下自己口中苦涩的泪水,“哦。”
诺曼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暗地里愤愤不平。
少年叹了口气,“难道你以为我允许你踏入我的书库,不是为了让你学习‘造物’吗?你真是,蠢到可怜。”
林知:“哦。”没猜到您老的深意真是我的错。
诺曼斯又接道:“还有,不许吵我,也不许穿着这一身进来。”
林知:“哦。”
诺曼斯:“你哦什么哦!还不快去换衣服!”
人类瑟瑟发抖:“好的!”
诺曼斯叫住他,问道:“亚伯仑在森林里怎么样?”
林知冷漠脸,“很好啊,追鸡摸耗子洞,爬树上蜂窝,还有阿毛给他鼓励,乐趣多多。”
少年听到这个,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向呆站在一旁的林知,诺曼斯把卸磨杀驴演绎到了极致,冷冷扫一眼,道:“还不快去!”
林知:“哦哦哦。”
转身就跑。边跑边唾弃罪恶的官僚资本主义奴隶地主(诺曼斯)的丧心病狂的行径。
人类拖着破衣烂衫,跩答跩答的奔向自己的房间。
换好衣服,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林知用在高中食堂吃饭的速度解决了自己的晚饭,所幸现在的身体是个年纪轻轻的青少年,不然怎么经得起这么糟蹋啊!
林知差点被最后一口饭噎死,灌了几口水,连滚带爬的冲向门外,必须得快点啊,好歹把自己认真学习的态度拿出来,省的再给诺曼斯那个恶毒的男人搞自己的理由啊啊啊!
在门口忐忑徘徊的红发女郎看到人类冲出来,露出一个温柔妩媚勾引人的笑容,一手掐腰一手扶住门,摆出一个曼妙的姿态,缓缓的扭了个头,营造出“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
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的眨了眨,睫毛翩飞时仿佛都带上了水珠,然后利娅娜眼睁睁的看着人类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利娅娜·莫斯科:“......什么嘛,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妾身吗!?”
女人气嘟嘟的撅着樱桃小口,脸蛋上都带上了羞愤,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留恋的看着人类离开的方向,故作潇洒坦然的转身,扭腰摆臀离去。
“哼,妾身才不在意,不难过,不伤心呢。”
然后,利娅娜偷偷摸摸的扒住门看向房间里面,对上正在床上玩弄小胖鸟的黑犬锐利的双目。
女人讪讪的把脑袋缩回去,哀怨的靠着门坐到了地上,雪白的玉臂抱着自己赤裸的小腿,越想越委屈,嘟嘟哝哝道:“真是过分,居然没有注意到妾身,真是过分,妾身连屋子都进不去,讨厌的林知。”
明明就是有点不甘心睡不到这个男人,现在更不甘心了!
讨厌的林知此时正安静如鸡的呆在书库里,默默地搜索昨天晚上的那本书,把《静谧之森大全》拿到手之后,林知想了想,他是真的想要学习“造物”,在这个书库里,应该有跟“造物”有关的书籍吧。
林知抬头仰望书架,又看了看四面八方的书架,感觉,一口老血卡在胸口。
这可真是书海了啊!
这他妈找本书都得要人命啊!
人类任劳任怨眼含热泪的搬了一架梯子开始找书,别的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几本历史文献,魔兽百科,传说之类的。
人类找的头晕眼花,终于放弃了,脑袋晕晕的爬下梯子,隔着一个书架问安静看书的少年,“诺曼斯啊,我找不到想要的书啊。”
潜意思就是大佬,能不能帮帮忙啊。
诺曼斯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林知自觉碰了一鼻子灰,心道:果然如此,我真是得寸进尺了,人类啊,你怎么总是没有自知之明。
人类抱着“死而死矣”的悲壮心情,悲壮的奔赴书海。
少年终于舍得抬头看一眼周身氛围异常悲壮的青年,不明所以,诺曼斯也没什么兴趣,林知时不时抽风已经成为了一种正常现象。
少年抬手食指勾了勾,一本厚重的典籍出现在眼前,手指轻推,典籍顺着指尖的力道直直地飞向林知的背后。
典籍的速度不快,但是还是带动了气流,已经被“训练”的对这类背后偷袭十分敏感的林知,一个翻身卧趴,双手抱头膝盖弯曲,就地一滚,动作虽然生涩,但是却很迅速。
诺曼斯:“......”这是什么鬼?
林知:“......我可能是个魔鬼。”
这是已经成为条件反射了吗?完蛋啊啊啊!
林知此时也看清楚背后袭来的东西——一本金色典籍,硬实的金色封面,黯淡的红色镶边,黑色的扭曲字体印在封皮上,看起来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
诺曼斯贯穿了抬头是金的宗旨,“这是书库指南,你想要什么书,在它上面查就可以。”
林知:“哦哦哦,好好好!”
感谢上帝,这家伙还是有点良心的。
人类奉若珍宝的捧着书籍,陷入了深思,这个玩意,应该怎么查?
林知试探的抬起头看向少年,少年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塑,捧着书一动不动。
林知回象了一下自己多年来看的小说的内容,书里的人物遇见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做的来着,直接翻开,然后大喊自己要找的书名?还是,咦咦咦!?好像除了自己一页页翻就没有别的了!
林知咽下一口老血,试探的开口:“书库指南,我要关于‘造物者’的书籍。”
典籍没有动静。
林知:“我就知道!”
人类委屈巴巴的开始翻书,入目的就是密密麻麻乌漆墨黑的小字,林知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书海,又看看自己爪子下密密麻麻的小字,果然,还是继续翻书吧!
然后,林知才看了两页就看书看到呕吐,奄奄一息,人类随便翻了几页,发现有的字体在发光,心里猛地一惊。
老子怎么忘了啊啊啊!
这个也应该是魔法造物吧!
这玩意的原理和那小册子一样吧!
林知赶忙翻到有发光字体的书页,手指按着仔细看着,《禁术之录》,记载着上古至今的几乎所有禁术,是流传最广的禁术记载。位于第四书架的第三排。林知又往后翻了几页,《罪责》,记录了关于上古的历史,和悲惨的真相......《神的诅咒》,记录了最接近神明的禁术,最深奥,最难懂,最被人憎恶的禁术。位于第七十二书架的第六排......
林知按照书籍的指引,找到了几本书,有破破烂烂的,也有整洁如新的,有厚的堪比新华字典的,也有薄的只有几页的,林知小心翼翼的捧着几本书,找到一个座椅,把书堆在一旁,开始看。
他选择了《静谧之森大全》,继续看了起来,虽然学习造物也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整明白自己呆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危机好吧!
林知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抬头寻找时间记录仪——沙漏。
鬼知道为什么要用沙漏记录时间,即使是一个高端大气霸气侧漏低调奢华的半人高的置于纯金高台上的水晶沙漏,也改变不了它是个沙漏的事实啊!
明明在鹿鸣村里还有钟表之类的!
闪烁着暗沉金光的沙漏上有着二十四条刻线,两边各十二条,一侧的沙漏上刻着太阳的印记,另一侧的沙漏上刻着月亮的印记,象征着辰时和昏时。
完美的圆锥形对称体,里面说不上到底是白还是金的细沙缓缓流下,当上面所有的细沙全部流下之后,沙漏就会颠倒,继续下一次计时,黯淡的金色座架渗透了岁月,表明了它经历的悠悠历史。
林知仔细的看着沙漏上的刻线,已经要到第十二昏时和第一辰时的分界线了,差不多是地球上的晚上十二点,林知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疲惫,伸了个懒腰,人类把书籍摆好,端端正正的放在小书桌上静悄悄的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