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娇弱可人的模样，苏命心头一紧，忘记了呼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下一秒，美眸渐渐失去焦点，少女缓缓低下头，柔软的背脊弯下去，握住衣角的手掌也慢慢松开，趴在床上不动了。
看着牧幼安扭成麻花的身体，知道她又睡着了，苏命才敢大喘气，仅仅这一两秒钟的时间，他的背后已经湿透了。
这算什么，梦游吗？
慢慢将少女的身体摆正，苏命试着拿掉已经被她握的变形的照片，然后他的手掌刚碰到，少女的双手就条件反射般将照片护在胸前，握的更紧了。
看着少女像护住珠宝一样守护合照，苏命回家的念头有些动摇。
要不等一会再走，反正都已经快两点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犹豫片刻，苏命还是靠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身边熟睡的少女，伸手拨了拨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心里即心疼又庆幸。
还好没像上次那样挂在自己身上，不然自己想上个厕所都难。
苏命刚这样想，就感觉床开始晃动，只见牧幼安身体一阵蠕动，一脚将怀里的草莓熊踢开，转身搂住他坐在床边的大腿，整个人贴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苏命吓了一跳，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好在这一次少女抱着他的力气很轻，随时可以挣脱。
然而，他并没有着急挣脱开束缚，而是看着少女粉嫩的脸蛋，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
嗯，很软很q弹。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熟睡的牧幼安，苏命这一次心如止水，既躺之，而安之。
苏命打了个哈欠，他也想坐着睡一会，不过屋内的灯光很刺眼，他根本睡不着，只能无聊的观察牧幼安的房间。
扫视了一圈，苏命只能用‘简陋’两个词来形容房间里的摆设。
卧室里只有一个床，一个衣柜以及一张书桌，墙壁上干净整洁，一中万人敬仰的牧学神的卧室里，居然连一张三好学生的荣誉证书都没有。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没什么看头，苏命只能将目光放在一米左右的书桌上，上面摆满了各种习题册和草纸。
桌腿附近还有几沓半米多高的试卷，光看到这些就知道牧幼安平时学习的刻苦程度。
然而，苏命知道凭借牧幼安的做题速度，这些估计就是九牛一毛，有可能一两个月就写完了。
别人做题可能要读六七遍题目，然后构思，最后再下笔，而她只有用眼看就能知道答案，遇到难一点的题目也就勾勾画画就能出答案了。
看着少女手指尖凹陷以及厚厚的茧，苏命有些心疼，谁说学霸不努力。
有些人总会用一句‘脑子好用’，抹杀掉别人无数日夜的努力，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没考好怪罪成爸妈没生好，然后摊开手，一副我已经够努力但还是不行的无辜模样。
贱不贱呐？
忽然间，苏命眯着眼睛，向前探了探脑袋，他在一堆试卷上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卡片。
“那不是我的学生卡吗？”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看着卡片上鸡窝一样的脑袋，苏命还是认了出来那就是他自己。
那是他高中开学报名时照的，由于前一天睡的太晚了，早上起来后，他头也没洗，脸也没洗，直接马不停蹄的往学校赶。
结果等他报名的时候，刚交完材料就要拍照。
他哪里知道，报名登记那天拍的照片会跟他三年。
就因为这张学生卡，他高一没少被刘益寿取笑。
对于自己的学生卡会出现在这里，苏命有些惊讶，但又不很惊讶。
因为三年里他丢了太多的学生卡，虽然没数过，但保守估计应该有五六张了。
他本来都不想补了，但学校月考时要检查学生证，于是他只能补了一次又一次。
说来也奇怪，不补卡之前，卡怎么都找不到，刚一补好卡，之前丢的卡就自己出来了，现在苏命的书桌上还有三四张废卡，要不是觉得有些傻，他甚至都想将学生卡挂在脖子上。
这丫头估计是在食堂，或者是失物招领处找到的吧。
苏命看到学生卡上面贴了许多纸条，纸条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就在他好奇上面写的是什么，一道轻软绵长的声音在苏命耳边响起：“苏命……”
嗯？
苏命立刻紧张地低头看去，只见少女双眼紧闭，脸颊粉扑扑，嘴巴蠕动，并没有醒过来。
又说梦话了？
“我，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咦，这梦话说的有点清楚啊。
“我不想让你走，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想让你永远陪着我。”
“可是，我没有资格这么做，我就是累赘，一个没有人要的累赘。”
“我好笨，不会做饭，也不会说话，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再拖累你呢。”
“我没有资格去爱你，没资格！”
“可是，可是……”
“我好想和你在一起！”
少女的眼角流出一滴泪珠，从脸颊上缓缓落下，流过鼻尖滴落在苏命的裤子上，如同珍珠破碎。
说完梦话，少女再次陷入熟睡，只是这一次双手抱得更紧了。
苏命倚在床边，心跳加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知道牧幼安对自己有好感，他也知道两人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段相遇，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对她有多重要。
因为他是曾经爱过，恨过，反省过。
没有谁是谁的唯一，也没有谁离不开谁，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会成为过去。
至少在上一秒钟，他的内心还是这个想法。
然而，牧幼安刚才的那段表白，令他早就破碎不堪的心，有了一丝丝愈合。
这段真诚的话，对于被玩弄情感好多年的他来说很致命。
因为，真诚才是必杀技！
苏命伸出颤抖的手掌，轻轻擦掉泪痕，徐徐抚摸着少女的秀发。
“梦里表白，这让我怎么拒绝？”
“真是个聪明的傻丫头！”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位守护的女生！
这一夜，有人睡的很香，但也有人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