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夫妇到医院的时候,姜芙的伤口已经处置好了。
额头上缝了三针,说严重不太严重,说不严重也有点严重。
好在姜芙的痛感神经有点迟钝,而且还打了局麻,她没什么感觉。
至于有可能留疤破相什么的,现在也顾不上了,大不了以后做一下医美。
此时此刻,她最关心的是厉宴的情况。
还有那个保护罩又是什么东西?
姜芙催促小爆:“快说清楚!”
小爆不希望让她觉得自己不学无术,一张口便东拉西扯:“我金主爸爸很厉害,我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面对各种情况,自然有各种应对措施……”
不耐烦听这种无脑爸吹,姜芙打断它:“快说重点!”
小爆只好实话实说:“金主爸爸担心你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提前设置了一个紧急保护程序,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使用。”
姜芙若有所思:“这就是你口中的保护罩?我今天只受了轻伤,也是因为有它?”
小爆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是,肉眼是看不到这个保护罩的。”
她捕捉到重点,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你从来没提过?”
小爆知道遮掩不下去了,只好支支吾吾:“轻易不能使用……我也不敢乱来……”
姜芙眯起眼睛,索性诈它一诈:“敢情你根本就不清楚!”
小爆本来就心虚,再一听她这么说,顿时怀疑姜芙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它破罐子破摔:“我不就是上课走神了吗?我堂堂一个爆款网文数据分析库,又不是随身保镖!”
姜芙觑它,拉长了声音:“哦——原来你还上过课!”
小爆不服气:“当然要上培训课了!”
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它到底理亏,小声向姜芙道歉:“确实是我当时反应不够快,要是我动作足够迅速,可能就不会让你受伤!”
那个保护罩稍微打歪了,没有完完全全把姜芙罩在里面。
小爆也是第一次使用,实在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在操作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姜芙没抓着它不放,转而询问厉宴的伤势。
她记得,在自己晕过去之前,他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姜芙晕倒,多半是被吓的,但厉宴不同。
见她不准备计较,小爆暗暗放松,立刻详细地说起厉宴的情况:“还没清醒,肋骨骨折,头撞到了,要做进一步检查,其他就是皮外伤。”
听完,姜芙脸色凝重极了:“骨折可以慢慢养,就怕脑袋里有淤血。”
头为人体之首,掌管着全身各处功能,一旦受到损伤,后果就太严重了!
出了这种事,姜芙不可能以厉宴是自愿给自己开车作为借口,推脱责任。
毕竟,要去外地的人是她。
“我去看看他。”
姜芙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输液瓶,里面是一些消炎药,已经见底。
她喊来护士拔针。
听见声音,姜先生和姜太太也连忙冲进来。
他们正在病房门口小声说话,因为害怕打扰到女儿休息,所以才走了出去。
“芙儿,晕不晕?伤口痛得厉害吗?”
姜太太本想伸手摸摸女儿的脸,又怕弄疼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姜先生也凑上前,满眼担忧。
“我没事,头不晕,也不怎么痛。”
姜芙拉着姜太太的手,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当时厉宴反应很快,而且撞上去的是他那一边。”
姜先生叹了一口气:“阿宴还是有担当的,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护着你,真不容易。”
姜太太的脸色变了变,有心想说两句,还是忍住了。
姜芙提出要去隔壁看厉宴,两个人的病房挨着。
“我去找个轮椅!”
姜先生也觉得,女儿应该露个面。
所以,哪怕姜太太不同意让姜芙下床,他还是坚持推来了一辆轮椅,扶女儿坐上去。
一家三口去了隔壁病房。
副院长亲自带着主任过来了,病房里站着好几个人,都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厉先生也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
厉太太坐在病床旁边,她拉着厉宴的手,时不时哽咽一声。
听说姜芙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悲愤:“阿宴还没醒,你回去吧。”
核磁共振的结果还要再等一会儿,现在谁都不清楚他的脑子有没有受伤,厉太太根本没心思和姜家寒暄。
“珊姨,你别担心,阿宴肯定不会有事的。”
事到如今,姜芙也只能说两句干巴巴的场面话来安慰厉太太。
“对了,那个肇事司机呢?”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司机肯定是疲劳驾驶了,他当时好像在睡觉……这种大卡车一般都是跑长途,要么走国道,要么走高速,怎么会随随便便进市区?”
姜芙越说越觉得蹊跷极了。
出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开进了市区主干道。
要说卸货地点就在附近,那就更不对了。
姜芙以前听人说过,这种长途运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清点了货物,司机才能结账。
有时候人手不够了,司机甚至还要搭把手,帮忙搬货。
那个肇事司机即便当时再困再累,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钱,他真能睡得着吗?
更不要说已经进市区了,车多人多,跟高速完全不同!
姜先生一向都把女儿当成心尖宝,一听这话,他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如果不是意外……”
他脸色一沉。
又下雨,又下冰雹的,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没有多想,只以为两个孩子运气差,出了车祸。
厉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起来有些古怪。
尽管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不过因为姜芙离得近,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她也不客气,直接问道:“珊姨,怎么了?”
再周密的计划,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天衣无缝。
假如真的有人想害他们,只能在至亲那里下功夫。
姜芙知道,她爸妈都是谨慎的性子,哪怕与人闲聊,也习惯半真半假。
但厉太太不是。
别人多奉承几句,她大概就有几分飘飘然,问什么答什么,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果然,厉太太有点吃不准:“昨晚好像是有人跟我打听阿宴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