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比滨系好签后突然\"啊\"了一声,双手合十:“差点忘了要给小友明写绘马呢!”
我和雪之下同时怔住。夜风吹过绘马架,木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啊,这才是我们今晚来的初衷……怎么就忘了呢?
雪之下轻抚着下巴望向社务所前蜿蜒的队伍,目光若有所思地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像是在探究什么,让我不自觉地别过脸去。
“不过可能要排一会队……”
\"是呢~\"由比滨附和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我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谢谢?”
为什么都盯着我看?
听见我这样说,两人同时睁大眼睛。由比滨更是夸张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喂喂,我好好道个谢有这么奇怪吗?
太没有礼貌了!
要浪费你们的时间还真是抱歉哈。
“怎么?不行吗?”我别扭地转过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围巾的流苏。
\"哇~\"由比滨突然凑近,坏笑着用手肘戳我,\"小白居然会说'谢谢'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喽。\"
“嗯,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很讨厌跟一堆人在一起或是大排长龙。”
过分!
太过分了。
简直就是霸凌啊!
“我才不讨厌排队啊,除非是那种又长又吵的队伍。”我耸耸肩,朝前面走了几步掩饰着什么,嘟哝一声:“而且如果不是要给友明写绘马,我都不会来啦。”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买?”
相当犀利的反问。
“这个嘛……诶嘿?”
“恶心死了。”
面对我的卖萌雪之下嫌弃地皱眉,却已经迈步走到了我身后。
由比滨欢快地蹦跳着跟上,我们三人又重新排到了队伍末尾。这次我站在最前面,能清晰地听见身后雪之下均匀的呼吸声,还有由比滨哼着跑调的新年歌。
夜风裹挟着淡淡的梅香拂过脸颊,绘马架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我偷偷回头,看见雪之下正仰头望着星空,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由比滨则专心致志地在手机上给友明发消息,嘴角挂着傻笑。
夜风调皮地掀起我的刘海,幸好贴在衣服里的暖宝宝正散发着阵阵暖意。我缩了缩脖子,听见身后传来由比滨的哀嚎:
“呜哇,手要冻僵了……”
接着是一阵窸窣声,随即响起雪之下猝不及防的惊叫:“由比滨同学!”
“嘿嘿,好暖和~”
“……噫!”
一阵小小的骚动后,变成了由比滨的求饶声:“啊!好冰!”
我忍不住回头,看见雪之下难得露出恶作剧得逞的表情,而由比滨正搓着被冰到的手跳脚。两人的鼻尖都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下交织在一起。
“你们两个,”我无语的指了指前面的队伍,“再闹下去就要错过写绘马了。”
雪之下立刻恢复了往常的端庄模样,只是围巾下若隐若现的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由比滨则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乖乖站回队伍里,却还是偷偷朝雪之下吐了吐舌头。
看着她们嬉闹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由比滨加入侍奉社真是太好了。嘴角刚扬起一半,我急忙用低头用手捂住嘴。要是被雪之下发现我在笑她,会完蛋的。
“噗……”
还是没憋住。那个永远优雅得体的雪之下,居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恶作剧——
“都多大人了还——呜啊!!!”
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我的后颈,冻得我一个激灵。雪之下微微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刚刚说什么?”
“斯!没,没什么!”
我缩着脖子认怂,却瞥见由比滨在后方捂着嘴偷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真没想到~”由比滨轻快地凑过来,指尖轻轻拽了拽雪之下的袖口,\"能看到这样的小雪乃,我好开心~\"
雪之下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慌乱地松开手,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只,只是以其人之道……还……”
可她也自知,这样做好像有点怪。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嘲笑了她。
所以我就要被如此对待!
不过还蛮舒服(bushi)
社务所上挂着的灯笼泛着黄光,我打了个寒颤,长出一口气。
由比滨突然挽住我们两人的手臂,她的掌心还带着方才玩闹的余温。
\"我很高兴哦。\"她轻声说,呼出的白气在空中缓缓消散。
雪之下没有挣脱,只是悄悄把围巾拉高了些。而我看着绘马架上摇曳的铃铛,也没有选择挣脱,只是叹气。
社务所内cos巫女的小姐,能请你不要用那种原来你是海王的表情看我行吗?
“总之,先去挂绘马吧。”
今年真是……让人倍感不习惯啊。
——
我望着眼前这个被由比滨画满奇怪颜文字的绘马——上面甚至还有一只歪歪扭扭的招财猫——不禁叹了口气。不过,如果是友明的话,应该能看懂这些鬼画符吧?
我相信友明的实力,当然——如果神明愿意祝福她能考上,那也不错。
“好了,”将绘马挂到最高处,我转身看向她们,“不是说要逛逛吗?”
她们似乎还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听到我的话语,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原地。由比滨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雪之下更是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那表情活像看见企鹅在跳踢踏舞。
“那我回家喽?”
“不行不行!”
由比滨一个箭步冲过来拦住我,胸脯剧烈起伏着。她颤抖着伸出手,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小白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还打算把手伸到我额头测测温度。
拜托,我没发烧。
我摆摆头,躲开她的手,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你在想什么。”
虽然我很清楚,她们为什么惊讶,但我不是很想解释。
雪之下突然凑近,纤长的手指抵着下巴上下打量我。
“那不是生病的话……难不成,白影同学被夺舍了?”
“更不可能了。”
“那就是吃错药了。”
“我像是那种没常识的笨蛋吗?”
“那是为什么?”
“啊啊,好烦啊,你一定要问清楚吗?”
我别过脸去,她却执拗地挡在我面前。
雪之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走到我面前非要个答案。
“当然,我有义务关心社员出了什么问题。”
“不要用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行吗?”
我再次闪躲,她却紧抓不放。
好好好,我给个答案行了吧。
“因为我被由比滨传染了,竟然会对这些有兴趣。”
“……唉,期待你会有正经回答的我,才真像个笨蛋。”雪之下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连连摇头。
废话,这么让人害臊的事情,亏你能问出口。
“嘿嘿,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