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收下?”
架势已经摆足,恐吓得目的更是超额完成。
两个冤种再继续斗下去,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黄品不准备再拖拉下去,准备开始挥舞镰刀割韭菜。
对沈钦先是暴喝一声,黄品做出怒不可遏的样子,继续爆喝,“你们两国做了什么,当真我不知道?
念在你们还没到了罪不容诛的地步,没与你们计较这些。
结果你们太不知好歹。
先是入营后受了礼待却反辱于我。
接着又几次三番的当我为好利小人,以许利羞辱于我。”
眯起眼睛扫了扫两人,黄品猛得双眼一瞪,语气森然道:“你们若不以国事之名入营羞辱于我,或许可以饶恕你们。
可你们却是以使臣之身来羞辱我。
我为大秦始皇帝假子,又为大秦安国侯,主岭南兵使得上将军!
羞辱于我,就是在羞辱于陛下,就是在羞辱于大秦!
更无异于是在对大秦宣战!”
转过身从接过他长刀的短兵手里将长刀拿回,趁机又再次给任嚣使了个眼色,黄品满身杀意的再次看向两人,“你们若战,那便战!
看看是尔等宵小的皮肉硬实,还是我大军屯军的兵锋锋利!”
黄品虽说是故意怒起吓唬人,可说的话还是很符合常理的。
两国之人急匆匆赶过来的原因更是与黄品猜测的相差无几。
虽说没真正动手,恶意却已经暴露。
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对立本就不好修复。
或者说想要修复,弱小的一方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所谓的雷炮之礼即便知道故意是在威吓,也不能当场失了礼。
说是对大秦不敬,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可鄂佴好死不死的居然许下蝇头小利便想揭过对大秦的不敬。
接着沈钦更是同样作死的选择跟进。
而且两人还是在校场当着大秦屯军的面弄了这么一出。
换了谁是主将,都不可能容忍。
如果换了当年的屠睢,恐怕早就被当场斩杀。
黄品能仔细掰扯这些,已经难能可贵。
可晚杀也是杀,一样要丢了性命。
在黄品暴喝过后,两国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叩首乞求。
想明白了这些的沈钦与鄂佴两人,更是全身无力的瘫在地上,满是惊恐的喊着饶命与误会。
“将军息怒!”
任嚣其实想多看一会儿这些人出丑。
可看到沈钦与鄂佴两人的身下多出一摊水渍,知道再不开口没准两人都能被吓死。
迈步出来拉下黄品的胳膊,任嚣假仁假义的劝道:“他们不是我大秦之人,缺礼少法实属寻常,非故意为之。
若对他们以秦法行事,会让邦国误以为我大秦无容人之量。
况且能主动过来,也还算有眼色。
之前你不是还说要拉上两国一同安稳,一同赚取财帛。
依我看,这次就不要追究他们的罪责了。”
说罢,不等黄品应声,任嚣抬脚戳了戳临近的沈钦,“尔等还不起身谢过将军的赎罪?非要摊在地上继续丢人现眼?”
黄品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做戏做全套。
故意冷哼一声算是给任嚣面子,紧接着便大步走向营帐不给两国之人道谢的机会,表示气并没有消掉。
任嚣见匆忙爬起来的一众人都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做出怒其不争与无奈的样子道:“唉,你们是真不冤。
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了?
真打算跟个木桩一样站在这里,等着将军点兵上山?
赶紧跟上去啊!”
听了任嚣的话,不知所措的一众人才如梦初醒,匆忙鞠躬了一礼便立刻迈步追了上去。
待追到营帐跟前,见守在一旁的秦军只是让他们交出随身的兵器,并没有说其他的。
沈钦与鄂佴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转过身各自点了两人跟过来,将短剑与匕首摘下交给秦军,又等着任嚣走过来,才心中忐忑的跟在后边入了营帐。
已经坐在案几之后的黄品见几人跟着任嚣进来,先是重重冷哼一声,随后挺直脊背脸色冰冷道:“看在老将军的颜面,不与你们计较方才的羞辱。
不过只要见了你们就扫兴致。
现在我说你们听,听过以后立刻滚回去跟你们的样商议。”
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黄品抬起一个巴掌,“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你们既然惹了大秦,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你们各自出五千马匹、铜料万斤、米粮万石、布帛万匹作为赔礼。”
听了黄品的要求,沈钦与鄂佴的脸色虽然变得难看,不过却并没有挪动脚步。
并且略微沉吟了一下,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便同时应下。
“结盟之礼,该当这个数目。”
“与大秦结好,买我国之幸,该当献礼。”
黄品听了两人的回答,眼角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
不管管这两冤种把赔款叫成什么,居然都不用回去商议,就这么痛快的给答应了。
这特么纯纯的是要少了。
离着两国的底线估摸还有八丈远。
但压下惊愕与这股念头仔细一想,黄品推翻了这个想法。
两国的人口都在三十万左右。
要的这个数就是根据人口来的。
既没有动手的能力,也不至于逼迫着拼命。
更何况米粮与布帛还是临时起意多要了一倍出来。
而且之所以能答应的这么痛快,恐怕最大的原因就是火炮的演示。
再多要,左右都活不下去,火炮的震慑就将大幅降低。
不如钝刀子拉肉,一点一点让两国往外输血。
想到这,黄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甚至还对两人笑了笑。
看到黄品终于没了杀意,沈钦与鄂佴同时在心中再次长舒了一口气。
秦人的雷炮之礼就是战阵上的杀器。
有这样的倚仗,不管换了谁来商谈,这些东西都得乖乖的给出来。
硬扛着,或是应下的慢了,怕是连秦人的大营都走不出去。
而且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都不会改变,把命丢了换别人再来,除了他们自己死的冤,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再者秦人已经将瓯雒人彻底击败。
安罗人也是一个照面就被灭了四万,能跟他们两国先讲讲理,已经算是万幸之事。
再继续与安罗人联手,先被灭的肯定是他们两国。
夺下平城寨,秦人已经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将两国包围住。
而且秦人还随时可以沿着红水继续往上走,直接将不被围的一面也给补上。
相较于面灭国,给出去的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方才任嚣可是说了,这个年轻的主将原本还要带着他们赚钱。
以大秦的威势根本没必要骗他们。
真能抱上这个大腿,没准还能往回弥补些。
另外,能多出一条路来,总好过只有一条路。
因此,两人把心放下后,脸上同时露出极为谄媚的笑容,并且又一次不约而同的顺杆爬道:“国礼之事既然已定,将军可否说说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