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洲皱眉,声线也不由紧绷,“你去了能做什么?宝宝还这么小,根本就离不开你,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是,孩子怎么办。
这就是很多女人的现状,结婚有了孩子之后,孩子小走不掉,孩子上学了更走不掉,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
但陆惜不可能就这么被生活的枷锁困住,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备了很多奶,热一下就能喝,再不济,还有依依,她的奶水很足,够两个孩子吃。”
这些天陆惜就感觉像是有预感似的,也刚好奶水充足,所以每次喂饱了宝宝,她都会用吸奶器吸出来,密封冷冻保存。
“不行!我不同意。”傅南洲态度坚决。
陆惜涨红了俏脸,“傅南洲,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要去!”
“我也说了,不同意。你姐跟季凉川都在那,不需要你,你不是救世主,没必要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相反的,在我跟宝宝的生活里,你就是我们的全部,我们不能让你冒险。”
傅南洲绝对不会妥协,知道郝滕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他怎么可能还眼睁睁的看着陆惜出去冒险?
陆惜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冲到门口就要开门。
可傅南洲身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门前,在她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按住她柔软的小手,火热的手掌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
陆惜吸了一口气,急得直跺脚,“我必须去,你别拦我行不行?”
“给我一个理由!难道对你来说,这件事比我跟嘉宝更重要吗?”傅南洲用力按住陆惜的手,坚决不让她走。
陆惜咬牙,“你这是道德绑架。傅南洲,你理解一下我。”
“理解不了!”傅南洲冷下脸,眼底一片寒凉。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执着?!她是妻子,是孩子的母亲,不再是自己,那做任何事之前都该三思而行,而不是冲动行事。
“你……”陆惜用力的想要挪开他的手,但是傅南洲的手就像是被焊死在门把手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耐性瞬间被耗尽,陆惜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娶吗?因为我必须弄清楚。”
傅南洲目光凌冽,“早晚会弄清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着急?!而且,就算你去了就能弄清楚吗?对方隐藏在阴暗中几十年,轻易就能被你揪出来吗?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前面等着你的是危险,你要我怎么办?”
陆惜不是不知道傅南洲是在担心她,但她不能因为傅南洲担心就妥协,“我就是着急,因为我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在等着我!傅南洲,你不是我,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我两岁就被偷走,前面二十年的人生过得稀碎,我姐出生就被掐死,明明才27啊,却好像已经过完一生,她眼里没有光!我大姨被人囚禁三十多年,檀香云,看起来操控了一切,可其实也不过是有人利用了她对我妈,对我大姨的仇恨,被割喉,被操控,整个人都在阴暗中彻底扭曲,没有一点人性。
“还有我舅舅,被人活活虐死,活体分尸啊,那种痛苦是我们这些活人根本想不到的。
“而这一系列的事,明显是在针对我们!
“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结束了,看起来容彬死了,但是容彬好些年前就死了,而这些事却没有结束,我不去弄清楚行吗?我怎么能确定那个黑手是不是还在暗中伺机而动?万一对我们的孩子动手呢?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我不可能每次都等着线索跳到我跟前,我得主动,抓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得紧紧攥住,这样才有机会把那个人抓住,按死,让这颗定时炸弹引爆之前被拆掉。”
陆惜几乎是用尽力气才吼出这些话。
傅南洲仿佛被人给了一闷棍,他只想着让她安全,让她待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他忽略了,陆惜从来就不是一个柔软到只等着别人保护的人。
她或许不够强大,但她足够坚韧,就像是悬崖峭壁上的小草,在风雨飘摇中用力生存,哪怕会被撕碎,也依旧努力向上攀爬。
傅南洲抿了抿薄唇,深吸一口气之后才看向她,眼底已经没有怒火,“可以去,但是我跟你一起。”
陆惜摇头,“你走了,宝宝呢?你得帮我照顾保护我们的女儿。我让大海哥跟刘叔跟我一起。而且你也说了,我姐跟季凉川都在那边,我不会有危险的。”
傅南洲闻言,思忖片刻,到底是点了头,“这次可以让你冒险,但是没有下次!”
陆惜抱住他的腰,“老公,谢谢你。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你也要学会相信我,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被你保护,我也需要成长。”
傅南洲紧紧的搂住她的娇躯,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之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
成长总是伴随着代价,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起那个代价,就算陆惜可以,他也不忍心啊。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一切有他在,他来支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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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惜当天晚上到的医院。
容瑾还没醒,医生说失血过多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在逃避什么真相。
也就是说,现在就算想去问容瑾都没办法。
陆惜心中的疑问变得更加浓烈,“姐,你说容瑾在家里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沈娉婷清冷的脸上同样有着茫然。
陆惜坐不住,转而说:“我去墓园看看。”
沈娉婷还没说话,刘叔就倒吸一口凉气,“二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墓地那种地方本来就阴气重,现在还是晚上,可千万不能去啊。”
老一辈人对这些方面都有很深的避讳,白天都感觉阴森森的,更何况是晚上呢?
陆惜微微笑了一下,“刘叔,没事,我们这代人都不信这些。而且大海哥在,他阳气足。”
刘叔面色为难,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这就非去不可?
这要是被姑爷知道了,肯定得生气。
眼看陆惜已经出去,刘叔无奈的叹口气,赶忙跟上去。
沈娉婷也不放心,看了一眼容瑾,最后还是选择先追上陆惜,还不忘回头说:“季凉川,你看着容瑾。”
季凉川却已经迈着长腿跟上去,他是为了沈娉婷来的,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去?
秦烈一看,得,这是把人交给他了。
夜晚的山上,风声鹤唳,明明是伏天,风该是热的,但是山风却带着寒意,越是靠近,就越是让人汗毛倒竖。
不过好在容家的墓园晚上亮起了许多盏灯,尤其是花坛上,缠绕着很多白色的灯带,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阴森恐怖。
而且除了陆惜他们,还有其他人来。
这其中竟然还有一道陆惜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