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村民握着锄头或是木棍,气势汹汹的看着对面的执法部门、特勤队以及来自其它世界的记者,他们堵在村口,后面是衣衫褴褛的孩子们正好奇的观望,但也有不少孩子背着大大的背篼前去割草和捡柴火。
“我不管你们说什么,这么多年的规矩了,她们嫁到我们周村,就是我们的人,死了也得埋在我们的坟里!我们可是下了聘礼的!”一个村民大声喊道,脸色颇为不满,在他看来,他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来就是下了聘,那女人就是他的婆娘!
露易丝憋着火,沉声开口到:“这位先生,请你搞清楚,买卖人口已经违反了现在的律法,而且,她就算嫁给你,也不是你随意殴打的沙包,她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和安全保障权利!”
“我不管你那些,反正你们不准带走我媳妇!你个洋人婆娘,懂什么!”村民依旧高声怒斥着,但不少人的眼睛却在人群中的女孩子身上打转。
这时,一个村民突然笑着说道:“要放了也可以,我家里的那个婆娘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你们谁来换啊,一换一,你们救了人,我也得了新婆娘,都不亏嘛,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不少村民都笑了出来,当地执法单位的执法者们也有些无奈和不满的微微皱眉,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掺和这些事干嘛,一群吃饱饭找不到事情干的。还有那特勤队,你们多管管那些什么狗屁恶魔不好吗?
而记者们,尤其是那些女孩的神色顿时难看起来,露易丝捏捏手中的笔,随即扭头看向执法者队伍中的队长,打算看看他想如何处理。
队长自然是本能的想和稀泥,他是当地人,这附近几个村,几个镇哪个没点亲戚关系,东绕西绕的,说不定他和这个村都有点关系。而在本地为官,自然是要注意这方面的影响的,需要尽可能的团结乡邻。
但他刚准备开口,却感觉有些不对劲,甚至本能的感到一丝寒意,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次行动的名称,普法行动,虽然是由各世界的政府单位为主导,但也有特勤队和社会进行监督。
队长想了想,还是拐了个弯,他轻咳一声:“乡亲们啊,咱们步入新时代也有些时间了,新时代,新思想,咱们不能还用以前的想法来过现在的生活嘛,总部世界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就配合配合,改一改以前的坏毛病。”
他是这么说,但村民们可不会这么想,本身就见识短浅,而且也没多少文化,自然不会想那么远,毕竟即使在现代社会,也有不少短见的人。
所以村民们根本没听进去那潜藏在下面的意思,反而冲着队长破口大骂,还说他跟着那群当官的对付他们这些乡亲,气的队长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
但对于记者和特勤队们,他们的态度就没那么友好了,看着想要冲上来的村民,特勤队战士直接举枪,对准那些村民。
“第一次警告,不得袭扰小队成员,三次警告后,可就地枪决。”冰冷的声音让村民们下意识停下脚步,他们握着锄头木棒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队长想要出来缓解一下双方的气氛,却看到秘书处秘书那冰冷的目光,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退开。刚刚的警告让队长迅速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普法行动,早知道他就去买一个终端了,也免得经常拉下消息。
村民们不情不愿的坐在空地上,前面也有不少女人麻木的坐着,而比较兴奋的也只有那些孩子,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普法,但对看热闹十分在意,也好奇那些漂亮的姐姐和帅气的哥哥。
主持活动的是之前在女频世界进行过普法行动的秘书和办事处专员,他们有着较为丰富的经验,而一旁的当地执法单位也同步学习,后续也将交给他们一同继续。
普法十分顺利,但顺利到各方都不满意,几乎那些女人都十分麻木与沉默,在这个时代,她们还在遵循着夫为妻纲的要求,哪怕她们是被买来的,拐来的。
普法是一个漫长的,需要大量精力推行的,这个时代的农民已经不缺吃喝,只是因为交通的问题,部分还比较偏僻,但有反重力运输设备,大量的物资也能轻易运进去。
只是物质上的贫困好解决,但内心和思想上的贫困却很难改变,他们用漫长的时间构筑了自己的地位,可如今一切都要被改变,他们的地位、面子被扫之如敝履,自然是百般不愿。而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弱者,则被动的承受着他们的怒火,而这也将蔓延到下一代的下一代。
露易丝捏了捏眉心,这比她之前想的还要复杂,虽说当记者这么久,她也确实看多了人性的丑恶,但每一次看都让她更深刻的认识到人性的黑。
白鑫也站在一旁的人群中,神色平静,不过他并未开口,按照计划,普法之后,就是执行律法了,这可不算不教而诛。
“看来诸位都了解了目前的法律,那么就请诸位改变以往的态度和做法,她们是人,并非你们的私有物,新时代新社会,没有奴隶了!”台上,秘书沉声说道,下方的村民们却嗤之以鼻,反正等你们走了,他们也照样该干嘛干嘛。
但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们颇为疑惑和不满,秘书们看向那些衣衫破旧的女人们,逐一询问她们是否愿意回家,是否要求解除不合法的婚姻关系。而女人们先是一愣,她们以为这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会真的。
“我看你们谁敢离!离了就是破鞋!我看还有谁敢要你们!”有村民在人群中大喊,而几个妇女下意识扭过头去,为什么?明明婆婆你看到了他们是怎么打她们的啊,为什么不帮帮我们?
一位女性的办事员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别难过,很多人都是这样,自己过得不好,便会渴求将其他人也变成他们那样,无关乎性别,而是人性。”
“我再说一次,你们没有资格要求她们的服从,法律赋予了所有人的平等,无论你们如何威胁、辱骂或施压,她们都有权选择离开!”秘书冰冷的扫视着人群,吓得那些村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但也有村民十分不满,他们媳妇、儿媳妇都快没了,凭什么不闹,你特勤队还不是他们这的管辖者呢,就算是当地政府,也没这么个说法!
这下连当地政府的代表都表露出不满的神情了,这群刁民。县长直接站起来:“违法就是违法,现在没有以前那些陈年旧事!她们要和你们离婚,那就看证据,家暴、出轨、拐卖都得离!”
面对县长,村民们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只是仍有窃窃私语声传来,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逼着一家子离婚的阵仗。不过他们也有办法,一个老婆婆悄悄在自己孙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那小孩子顿时便嚎啕大哭。
直嚷嚷着不要妈妈走,不要和妈妈分开,奶奶也突然跪下哭喊着儿媳要是走了自己就活不下去了,一时间场面再度混乱。那些原本动摇的妇女看着孩子哭泣的脸,手也不禁微微发抖,脸色也变了又变。
办事员也有些头疼,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此,这些母亲总不能将孩子就这么抛下,但不做的果断一些,这个地方依旧会固态萌发,习惯了走捷径的人,不会想着去走即使光明正大却也艰难的路。
县长下意识擦了擦额头,坝场上的哭嚎声让他颇为烦躁,但在特勤队面前,他这一个小县城的县长跟没有似的,别的不说,就办事处的专员身份都比他高,更不要说是直接从总部世界下来的秘书们了。
孩子的眼泪与老人的哭诉,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在场所有人笼罩其中,露易丝也顿感头疼,这种事情确实太难处理了。不过她还未开口,白鑫便站了出来。
“既然母子不想分开,那我其实有个好办法哦,让孩子跟母亲一起走就行了,至于丈夫,每个月把抚养费打过去,同时也有探视权,如果不同意的话,可以坐牢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