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部落，是部落！”
“前方一个察哈尔万户的所在地！”
先行前方探路的斥候脖子上甩着个望远镜就嗷嗷叫着往回跑，嘴里激动的大声叫唤。
也不知是被朱厚照传染了还是因为啥，这段时间虽然在草原里到处乱窜攻击了不少部落也造成了一定的人员伤亡，但是他们白莲卫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对战斗的那种恐惧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
眼看前方就是达延汗大本营当今草原最强盛的部落，他们没有一个害怕的，反倒都是摸着自己的武器眼神放光，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大战一场。
“又来了。”
跟随在朱厚照身旁的刘瑾，可能是这一支队伍中唯一的另类。
与众人不同，可怜的刘伴伴此刻没有丝毫兴奋更没有两眼放光，心脏倒是咚咚跳的厉害但那纯是因为紧张！
“咱就一个宦官，没卵的玩意男人都算不上为什么要这么玩命啊。”
刘瑾欲哭无泪，这也不是他的赛道啊！
但看了看另一侧紧紧跟随着的张永，他又不能不跟！
“咱，刘瑾，太子身边最爷们的太监！”
刘瑾咬牙，自我催眠。
“都走到这了要是因为怂被殿下鄙视，那之前受的伤吃的苦承受的压力不都成空的了？”
亏本买卖，咱不干！
终于到了吗？
听到先锋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朱厚照精气神瞬间回归，脸上兴奋毫不掩饰。
“全体都有，状态如何？！”
“报！精神焕发！”
白莲卫一众齐声回应，没有一个怂包的。
原本他们就是叛党出身，身上根本不缺乏玩命的勇气，被朱厚照这个“伪”白莲人折服归顺后跟在西山经历了系统培训现在又跟着朱厚照在草原不知道攻破了多少部落杀了多少鞑子，怎么可能会怂呢？
草原最强大的部落又怎样？
是达延汗的老巢又怎样？
只要朱厚照有令，他们就敢马踏诸部刀砍众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哈哈哈，好！”
“本宫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尿性！”
朱厚照大笑，带兵打仗手底下的兵越是勇猛身为上级自然越是喜欢。
只有这样有血性敢冲锋的兵，才有机会成为一支真正的王者之师。
“那么......”
“全体都有，听本宫令！”
“原地休整！”
“是！......啊？！”
众人高呼着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按道理，气氛都到这了殿下不应该直接下令带着他们冲锋杀敌嘛？借着这股调动起来的气势一鼓作气拿下眼前的察哈尔部才对嘛。
怎么画风一转就变成了原地休整了？
殿下怕不是拿错剧本了吧？
这是殿下的台词吗？
对于众人的反应，朱厚照倒是没有过多解释。
现在虽然看似一个个嗷嗷叫着精气神都很好，但朱厚照很清楚他们在草原上这段时间都是一路奔驰总体状态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客观。
对付一些小部落或许没什么问题可以速战速决，但这可是草原目前最大的部落最强的势力，他们又只有这么点人数朱厚照就算再自负也不可能往上无脑冲锋的。
更何况，除了达延汗之外，察哈尔部还有一个需要十分重视的人，朱厚照并不清楚那家伙死了没有亦或是有没有跟着上前线，所以还是稳妥一些先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再上场会比较好。
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当然，干坐着休整，这也不是朱厚照的风格。
这调整状态的时间要是不搞点事给对面整点麻烦那不是很亏？
此消彼长嘛，咱们这边休整肯定也得给对面送去点乐子才好呀。
“之前竞选过暗部参加过暗部培训但是没有被挑上的那几个，出列！”
莫？
几个之前参加暗部选拔最终因为存在感不够弱导致没有入部的白莲卫有些尴尬的出列。
“请殿下指示。”
“这些玩意，你们会使不？”
朱厚照指了指自己带的一批大宝贝。
“不会也没关系，本宫教你们很简单的，你们的任务也很简单，在我们这边休整的时候呢，你们趁着夜色去他们部落中转一圈，然后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朱厚照嘻嘻一笑，悄摸低语的跟几人讲解着他的“缺德”计划。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几人恍然点头，也是明白为何殿下要专门找他们这些参加过暗部培训的人了，虽然他们是被暗部刷下来的但比起一般人而言他们的存在感已经是低的多了，在现有的人员内他们也算是最符合殿下的任务要求的。
“好，那本宫现在跟你们讲一讲这玩意该怎么用。”
......
日落西山，世人歇息。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不发达地区，没有什么夜间活动，大多晚上休息的都比较早。
毕竟就算是要搞最原始的生命繁衍本能，漫漫长夜从太阳落山开始算又能持续的了多久呢？
就算你的绣花针磨不断，弹夹总有清空的时候吧？
所以，早睡早起才是人们最佳的选择。
实在没啥事了，不如倒头睡大觉，睡它个大懒觉。
当然，作为草原实力最强的部落，即便基本上都精锐都跟着达延汗倾巢而出去大战了，剩余也依旧有驻守大本营的人员，只是质量和数量上跟达延汗带走的肯定是比不了的。
“哈屯，您该歇息了。”
伺候在满都海身边的仆从，小心提醒表面时间已经很晚了。
“您这样子，身体会撑不住的。”
“无事，你且下去吧。”
满都海摇摇头，并没有把仆从的话当回事。
虽然她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但老人家本来睡眠就浅觉也少，如今又是明鞑大战之际，她又怎么睡得着呢？
“巴图孟克，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不然老娘一辈子的努力可就都毁了。”
当只剩下一个人独自仰望夜空时，满都海有些话才终于能在自语而出。
当年选择了还是个小屁孩的巴图孟克，本就是她自身对命运的一种挑战，要成为一个中兴草原的人，不要跟历代草原上的女性一般当个花瓶。
可现在，巴图孟克虽然已经成为草原一代雄主，但跟她的期望似乎不太一致。
这让她有些许无奈，没有什么是能完全按照计划走的，更何况是长达几十年的草原黄金家族复兴计划。
最好的计划，从来都是一个大方向加若干短期小计划的组合。
而很显然，在巴图孟克这种有野心的雄主身上，越到后期即便是短期小计划也不见得能让其跟着走。
他和她都是很有自己主见的人，但越是两个有主见的人分歧就可能越大。
她又这么老了，又还能影响他多久呢？
“黄金家族复兴的大业，老娘还有机会看到吗？”
满都海有些落寞，奋斗了一辈子，真的很不甘心抱着遗憾结束。
“嘶~”
突然，一阵怪异的声响响起，给落寞孤寂的满都海整个人都吓的一激灵。
“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