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夭夭眨了眨眼睛，把里面的泪水眨去不愿被任何人看见。
她说：“如果不原谅呢？”
声音是伤心过后的鼻音，贺景行心紧的发痛，更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心疼地在她头上亲了亲，力道极轻，好像在对待一块软嘟嘟易碎的果冻。
“可以不原谅，你可以打我骂我，只要你能出气。”
他把人从怀中拉出来，看到她红红的眼圈叹了口气，柔软的指腹在她眼睛周围轻轻抚摸。
“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哭了好吗？”
敏感的眼睛四周被他温柔地摸着，痒痒的，暖暖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哭了。
坏人，她才不要为他哭。
她猛的后退，贺景行心一紧，立刻就产生了想把她抓回来的想法。
手攥了好几次，最终紧贴在裤子两边没动。
柳夭夭转过头，道：“别瞎说，我没哭，谁说我哭了，只不过被小虫子迷了眼。”
她狠狠揉了揉眼睛，用的力道很大，敏感又娇嫩的皮肤立刻更红了。
贺景行抓住她还想继续下去的手，声音发沉，“行了，再揉都出血丝了。”
“对不起，你没哭，都是我看错了。”
她昂扬着头，像高贵的白天鹅在他一步远的地方。
贺景行上前一步拉着她进怀，甚至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他要抱着她，刚才她后退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他失去她了。
此刻她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不抗拒，不讨厌，他才从无间地狱重返人间。
在他回来找她的时候，她的气就消了一大半，此刻任他抱着，突然看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没看错，为什么他的手在抖。
担心地问他，“你没事吧？”
顺着她的视线，贺景行立刻把把手攥成拳，“没事。”
“对不起，都是我太急了，想和你结为夫妻，名正言顺和你在一起从此再也不分开，但你说的也很对，我们现在还小，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我们再结。”
哎？怎么又不着急了。
她捏了捏手指，眼睫毛剧烈颤动着，像是在经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然后又听他说，“而且我在光脑上看到了视频，结婚前要求婚，我还没求婚，没准备好彩礼，一穷二白，我不能让你这样就嫁给我，这对你不公平。”
“可是我突然想提前行使我的权利。”
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他之前说过的此刻变成了她的。
看到贺景行惊讶的神情，成千上万个羞涩的小泡泡咕嘟咕嘟地冒出来，她直接把脸扎进他怀里，闷声道：“别看我。”
贺景行瞳孔紧缩，眼神却很迷茫，手一刻不停地抚摸着绸缎般的头发，不知所措。
远在天边触不可及的东西就这么简简单单被人送到了手中，梦幻的感觉几乎要淹没了他。
用尽全力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痛剧烈，但心却犹如春天到来百花盛开，强烈的喜意冲的眼尾发红。
手面青筋暴起，他再也无法控制，电光火石间把人从怀中挖出，以手做钳挟制住她光滑小巧的下巴。
柳夭夭陡然瞪大眼睛，随即又乖乖闭上。
他用的力气很大，像是怕她逃跑似的，紧紧箍着她。
在他密不透风的深吻之下，她的舌根有些发疼，身体发软，急促地呼吸才能勉强维持不晕过去。
实在跟不上他的步伐，头微微回撤，贺景行追上来，她一边躲着一边喘着气道：“能，能慢点吗？”
这种事上，上帝是给男人开了什么金手指吗？
同样的吻，同样的次数，为什么他会这么快就能掌握路数占据上风呢。
微微走神她又被吻住，那人如猛兽出笼把她禁锢。
柳夭夭欲哭无泪，她实在没力气配合了，浑身上下软绵绵的，随他去吧！
要是早知道那句话能引他发疯，就是死她也不敢说。
眼看他越吻越上头，都到了脖子。
柳夭夭叹了口气，摸摸他圆圆的脑袋，心想，要不给他算了，省的他天天跟头狼似的看着她。
看得她心惊胆战，生怕哪天他突然不想做人，把她吞吃入腹。
上衣领口被蹭开，吻越来越往下，柳夭夭坦然闭上眼睛。
吻突然停下来，额头被亲了一口，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夭夭，等结婚，等结婚以后，我一定……”
听着他挤出来满是深意的话，柳夭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害怕。
贺景行微微用力将她推在炕上，虽然也跟着躺上去，线条感爆棚的胳膊搂着她，另一条把被子用力扬起盖在他俩身上。
“陪我睡会儿好吗？”
刚才差点擦枪走火，现在那庞然大物还颇有威慑力地抵着她，她真不敢答应。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看到他疲惫的脸，想到昨天因为养猪厂的事情半夜才回来，就咽了回去。
“嗯，睡。”
说着，率先闭上眼睛。
贺景行眼球上有几条明显的血丝，他痛苦地深吸一口气，腰后移了一些，看着她红润的脸慢慢睡了过去。
听着他平缓的呼吸，柳夭夭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然后才放松下来。
他眼下有一些青，她不免有些心疼。
都有些想告诉他别那么拼了，她这里还好几十公斤的黄金，等能自由买卖了，卖一些黄金，他想开什么公司都行。
但想到他的性格，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睡着了还皱眉，这是有多大的压力。
柳夭夭轻轻地在他眉间抚摸，一直举着，手臂发酸，但她不在乎，直到手下的皮肤变平，才收手。
手还没彻底放下，睡着的人却像看得见似的，手一抓便将她的手准确握住放在了胸口。
手背是他温暖干燥的大手，手心是他规律的心跳。
柳夭夭动了动，主动贴上去。
时光像融化了的糖浆缓缓流淌，金黄色的光线将这座普通的小院也染成温暖的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