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兄可真有趣”
闫瞾竟一时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可怜,恼羞成怒,狠狠的盯着李京墨,“李兄看着也不小了。想来经验一定丰富?”
李京墨以一个放松的姿态道,“我老了,身不由己了”
“李兄可真会说笑。莫不是李兄有难言之隐”,闫瞾会自己找到揶揄李京墨的话而沾沾自喜。他终于原封不动的把话送回去。
“我倒不像闫兄,见到女人就面红耳赤”
闫瞾纳闷了。看见女人裸露的后背如羊羔一样令人怜惜,本能反应,人之常情。而李墨……闫瞾很难形容,李墨看阿耶若仿佛一块猪肉。
“我……我”
“别我我了……有动静了”
话音刚落,一阵夜风吹过,吹得屋脊上的枯草簌簌作响。
夜已经深,通往醉君楼的巷道中突然传来一阵犬吠,打破了平静。一条黑影和黑色融合在了一起,天字高手明锐的视线隐约看到了大致的轮廓。
黑影回顾四周,四下寂静,偶有小旋风带起地上的枯叶,飞上空中。黑影抬头望着高耸的楼,忽然跃起,仿佛一只黑色的猎豹,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轻而易举地攀上了醉君楼的外墙,手脚并用,动作敏捷。
他把锋利的指甲扎进光滑的墙壁,成九十度的外墙在他的脚下仿佛成了平地。黑影沿着外墙,一路向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黑影时而像黑色的猎豹,时而如暗夜中潜伏的蝙蝠,在楼体太高,他不时的外墙上借力腾挪,黑色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很难分辨出来。
闫瞾和李京墨相视一眼,他们守了两天,终于守到了凶手。那个想要吃天下第一美人的心的变态凶手出现了。
闫瞾的神经瞬间绷紧,双手紧紧握住腰间利刃,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外墙上的动静 ,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触发。
眨眼间,黑影已来到了大阿耶若所在的顶楼。他停在窗台外缘,竖起耳朵,捕捉屋内动静。
阿耶若已经洗完,在侍女的伺候下从浴桶起身。闫瞾立刻把视线收回来,在看过去时,侍女已经为她穿好衣服。
玲珑的曲线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刚沐浴后的水珠还残留在发尾,顺着她的白皙脖颈缓缓滑落,隐没于轻薄纱衣之中。
阿耶若来到窗前,夜风拂过,纱衣随风轻摆。清丽的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她四处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抬手,将发尾挽在耳后,动作优雅,勾人心弦。
风有些急了。阿耶若微微蹙眉,感觉有点冷。远处的灯火闪烁,像是夜空中坠落的星辰。她轻叹一声,关好窗,转身走向床边,纱衣在她身后轻轻飘动,宛如仙女。
闫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和李墨藏身之处,清楚的看到那道黑影就在下面,距离阿耶若的窗台只有两米。
阿耶若关了窗,屋内只点了一盏黯淡的油灯,孱弱的灯光轮廓里,他们看到了阿耶若躺下了。
黑影在窗台下估摸着时间,等阿耶若入睡之后,他继续向上攀爬。
“李兄,该行动了?”
闫瞾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他转头一看,李墨早就不见踪影了。
往上,夜风凛冽,吹得黑影的衣物猎猎作响 ,他的步伐加快。一弹指,黑影抵达了窗台。黑影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握住栏杆,一个翻身便轻巧地跃了进去,以他的手法,熟悉而灵敏的撬开窗户。他如泥鳅一样,穿了进去。
缭绕的纱帐内,阿耶若已经入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锦被盖到胸口,露出洁白如玉的脖颈和美丽的蝴蝶骨。月光透过纱帐,洒在她的脸上,为她的肌肤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她确实是上天精心雕琢的美玉。在助眠香下,睡得没有一丝防备。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小而翘的鼻头下,樱桃般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梦到美梦。
忽然,纱帐轻轻摇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黑影的黑手先探入了纱帐中,套着黑手套的手上捻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黑影对准阿耶若的胸口,盯着那起伏的胸膛,嘴角勾出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迟迟不下手,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房间内,有三个心跳声。对方故意放大了心跳声,让他紧张起来。
黑影猛地往后看,影影绰绰中,并没有可疑的人影。他透过纱帐看,发现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纱帐后面看着他,似笑非笑。
黑影迟疑了一下,纱帐后面的李京墨突然发起攻击,一柄软剑似蛇般的刺破纱帐。凌厉的剑气掀起一阵劲风,纱帐如白色的幽灵狂舞。在软剑刺来的瞬间,黑影脚尖轻点,身形向后飘去。李京墨的青兰剑把纱帐绞得粉碎。
落地的同时,立刻抽出腰间剑,与黑暗中而来的剑碰撞,“铿锵“一声,火花四溅。
睡梦中的阿耶若瞬间惊醒,眼眸中惊恐乍现。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两个人,月光透过破碎的纱帐洒下,映照着两人泛着杀气的面庞。
“是他……是他要吃了头的心”,阿耶若本能地呼喊,本能地侧身躲避,两把剑,一软一硬的剑贴着她的发丝划过,几缕乌发飘落。
阿耶若惊恐不已,从床上摔下来,躲在床尾瑟瑟发抖。纱帐被削成无数碎片,如雪一般洒落,飘落在她的身上。
屋内桌椅翻倒,瓷器碎裂,连床板都被粉碎,两条人影在黑暗中交错,屋外的风声猛烈盖过了打斗的声音,阿耶若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门后,时不时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抬头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硬剑和软剑纠缠在一起,迸出一连串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黑影虽看不见脸,但手背上青筋暴起,肌肉绷紧。而李京墨,神情自若,双臂暗自发力,他的软剑像一条蛇一样缠住对方。手腕灵活地翻转,软剑如同活物般扭动,见招拆招,黑影粗重的喘息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