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反问她：“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和你有关系呢？”
叶溪：“你是在试探我吗？说出来也无妨，我只是觉得事情不可能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其实问题很多，不是吗？”
“唐知忆为什么会和我长得那么像？或许可以说是巧合，那为什么我们都喜欢音乐？根据叶家人所说，我从前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并不高，而且我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会做菜......太多问题，哦，不，或者说是破绽更合适。”
从A市回来后，虽然看起来那里的一切已经和她没关系了，但是她心底却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很多疑问。
这几天和叶庭云还有叶琉西聊天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假装无意地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她虽然没有记忆，不知道他们回答的是真是假，但是却可以从他们的反应时间，回答的语速，情感，以及逻辑自恰程度来判断推理。
他们的回答有时候很流畅，直接脱口而出，有时候会想一下。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但是叶溪还是捕捉到了一瞬间的迷茫和自我怀疑。
他们在自我怀疑什么？他们也不确定自己的记忆吗？
或许他们并不会深想到这种层面上，但是叶溪却不得不多想一点。
既然她的记忆可以被系统这种不可控的因素封锁，那叶庭云这些人的记忆又为什么不可以被篡改呢？
连记忆都可以被修改，那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在一切似乎都可以被不知名力量控制的情况下，那傅霖川这种无法被控制的存在，会不会反而才是真实？
他不受系统影响，那他的记忆是不是也是真的，那他说的话......
他说过，没有把她当做替身。
如果这句话也是真的呢？
她又想起了傅霖川的爷爷傅正谦，那个古怪的老头，那天突然告诉她的“真相。”
那些看起来像是精神幻想症患者说出的胡言乱语，却曾被她亲自证实过。既然有迹可循，那同样有可能并不是胡言乱语。
系统的心一咯噔又一咯噔。
这让它怎么说，要不是当初格式化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后面又打了些补丁，也不会存在这么多bug啊！
要怪就怪这两个人太特殊了，一个是穿越者，一个还自主觉醒了。
“不说话？”
叶溪道：“那我可以理解为，我猜对了？”
“我跟她确实有关系吧？”
“那我再大胆一点，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唐知忆。”
系统：“！！！”
......
叶家大门前。
傅霖川仍然伫立在雨中，雨已经渐渐小了。额前的碎发上不住地有水滴下，从半睁着的眼眸前划过，顺着他的脸侧滑下，然后落入领口。黑色的衬衫紧贴着身体，更衬得皮肤白如冷玉。
他已经在雨里站了三个小时了，身体已经有些僵硬，嘴唇冷到发白。
里面还是没有人出来。
不是他不愿意告诉小溪真相，而是现在并不是他来坦白的好时机，他们之间还有很多变数。
而且对于小溪来说，别人告诉她的远不如她亲自发现的来得可信。他直接解开谜底，反而是对她的轻视。
傅霖川抬起头，朝着右侧一处隐蔽的玻璃窗看去。
玻璃是单向的，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样子，但是他能感应到，那里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他。
即使怨他怪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地逃离他，可是在看到他这副样子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为他侧目。
小溪啊……
他咬紧牙关，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因为冷在颤抖。
傅霖川敛下漆黑的眸色，怕控制不住暴露了此刻的愉悦。
……
二楼的窗边，一人一统已经安静许久。
系统emo中，叶溪却有了新问题：“我有些想不通，既然你连这个世界中的人的记忆都能篡改或者封存，那为什么不在剧情出现变故的时候直接更改掉所有人不利于气运之子的记忆呢？”
这就像一个养成游戏，如果她想培养的电子孩子遇到了阻碍她变强的关卡，她要么氪金改命，要么读档重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简单粗暴但有效。
系统不满道：“你以为读档重来那么容易？这是一个小世界啊，是一个已经趋近完善可以自行运转的小世界，如果不是到了像濒临坍塌那样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有重置机会的……”
说到一半，系统一怔，坏了！再看叶溪，果然，女人嘴角满意地弯起。
“所以，我的记忆被封存，他们的记忆被篡改，都是因为这个世界被重置过？”
又被她套话了！
“甚至，如果我猜得没错，在世界重置前，傅霖川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你们掌控不了他，所以舍弃他重新选了新的男主？”
“......”
系统决定再也不回她任何问题了。
叶溪抱着手嘲讽道：“你们还真是挺好笑的，控制不了就直接抛弃。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世界一定要有男主女主这种东西呢？难道没有主角，这个世界就无法运转了吗？难道不是主角，其他人就没有在这个世界正常活着的资格了吗？”
系统不答，它没有关于这种问题的回答程序。
“如果我是主角，我也不会愿意听从你们的安排......等下”，叶溪灵光一闪，“该不会，我本来就是主角吧？因为我跟傅霖川同样不可控，所以你删除了我的记忆，改变了我的身份，但是因为我还能被系统绑定，所以你给我安排了新的身份和任务？”
系统已经宕机了。
不是，就这么一点信息她能推理出这么多东西？真相都快被她揭完了......
到底她跟傅霖川谁更可怕啊？
“在宿主已知真相的情况下，系统是无法撒谎的，”叶溪再次重复道，“所以，是还是不是？”
她的语气加重，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回答我。”
系统被吓得一哆嗦，如果可以，它真想一辈子不说话。
天哪，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太难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