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这天晚上,当豉楼上的三经鼓敲罢之后,张信拍了拍在他怀里假睡的阿贵,说道:“喂喂,不要睡了,再睡就睡过头了,该我们行动了。”
阿贵立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为了增加神秘感,张信特地给他缝制了一身小衣帽,红色的,穿上去就像是个小精灵。
不明白的人会感到害怕,尤其是晚上。
它被带到北大营围墙西侧的中段,那儿是一片空闲地,很适合搞小动作。
当然了,人们不能靠围墙太近,太近会被角楼上的人看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在一片低洼地停了下来。
“伙计,该你的了,”张信用手拍了拍阿贵,说道。
阿贵转过头来,亲吻了一下张信的脸,然后向围墙跑去。跑的很快,到了围堵边,几个跳跃,便跳上了墙体,然后从墙上向下跳去,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张信等人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
阿贵跳进了大院,只见院子里有一个大操场,大操场的四周,都是房屋,一排一排的。
这些房屋大多是砖石结构,看上去一样的格式,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人进入里面后,相同的环境,使人有进入迷魂阵的感觉。
在这些屋子里,没有一个是空着的,每个屋里都住满了人。尤其这几天,是这座兵营住人最多的一次。
按最初设计,这座兵营也就几千人的承受能力。一下子住进了万多人,床铺明显不够,许多人就见缝插针,睡在地板上,过道里。每个地方都人满为患,翻身都困难。
阿贵在一条走廊里走着,碰到岗哨或巡逻人员时,它便躲到一边。
由于是夜间,加上它长得又小巧,走路无声,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由于没有确切的地址,一切都是盲目的,走哪算谁。
是否有所发现,全凭运气。
过了一个交叉桥,前边有人说话,听脚步声好像往这边走来。
不用说,又是可恶的巡逻队。
这意味着,又到了阿贵给别人让道,躲藏的时候了。
阿贵不高兴地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左边有一棵大树,便向那棵大树爬去。
一直爬到了这棵树的顶部。
这棵树是一株古槐,能长到这样,也得有几十上百年的树龄了。
它是全大院最高的一棵树。
阿贵是爬树高手,它一直往上爬,直到树身不能负其重,才停了下来。
它站在树顶,向四处观望。
只有站在这么高的位置,才能看到院子的全貌。
它太大了,大到无法想象。
夜色中,只看一排排黑色的屋脊,其稠密度,叫人头皮发麻。
其规模就像一个中等人口的集镇。
同时,它看到,在这家大院的东边,有一处地方灯火通明。
那个地方应该是整个大院的核心,是这所军营最高指挥机关所住的地方。
阿贵现在还处于这个大院的边缘地带,如果按正常的步法走的话,可能还有一段时间的路。
不过,这时的阿贵决定换一种方式,不走地面上的路,而是通过空中飞跃的形式,在屋顶上连续跳跃,用最快最便捷的片式,白印片有灯光的地方斜插过去。
它快速地向下滑去,当到了一定的距离后,他便向一旁的屋身跳去。
稳稳躺落到屋脊上。
在屋脊上走了几步,又腾空跃去。
这次跨度很大,是翻越一个房屋的廊道,有一丈多宽。
:lf被它轻松跃过,很快来到了那片亮灯的地方。
没有马上跳下来,而是仔细地观察下边的情况。
发现有亮光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圆形的单体建筑,类似于南方的土楼,也可能其设计灵感正是来自于这些建筑,反正挺怪异。
在这个建筑的顶部,中心位置,有一个塔状的建筑,是一个了望塔,居高临下,能观察到各处的情况。
这个建筑的外围,有一个路,也和这个建筑一样,是圆形的,和那些兵营的道路巧妙地联系到了一起。
刚才他在远处看到这儿有灯光,其实并不是屋内发出来的,而是这所圆形建筑的外面路段上,在相应的位置,立了四个桅杆。都是用高大挺拔的树木做的,高有两丈,每个上面挂了盏气死风灯,发出朦朦胧胧的光。
这儿就是整个兵营的核心区域。
不过,下边静悄悄的,并没看到人。
确定下边是安全的后,阿贵跳了下来。
通过这一系列的行为,我们看到阿贵的智商,一定也不低。
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办法。虽然他没有语言与人交流,但绝对有很高的智商。
像张信发出的肢体语言,他完全能够理解。
它围着这幢建筑转圈,发现每个房间里面都睡着人。
其中一个小屋里,似乎有孩子的哭声。
从窗户里还有灯光透出来。
它从窗户里一看,里里不大的房间内,关着三个孩子,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十岁左右。
哭声正是那个小孩发出的。
原来他胳膊上受了伤,已经化脓,不时有血水流出来,痛的难受,才哭泣。
这正是崇祯的三个孩子。
他们被祟祯送到外公家,受了几天的恐吓后,最终还是被宋献策带走了。
当时虽然战争停止了,但局势依然很乱,监狱都没人管理,犯人都逃跑了。这时候手里有犯人,是一件很恼人的事,要么你杀了他,要么放了他。
因为你根本找不到接收他们的地方。
当然了,这三个孩子十分重要,即杀不得,又放不得,只有好好地关着。
先关一段时间,再去处理。
于是便把哥仨关到了北大营。
在逃跑周府的过程中,小兄弟朱慈炤腿部受了伤,哭闹不止。
堂堂的皇子,在宫中娇生惯养惯了,哪里受待了这种病痛的折磨。可当时又太乱,周奎根本不敢买药,怕暴露了太子行踪。引火烧身,于是便用了别们药粉给孩子抺上。
那药粉根本不是用来治愈伤口的,而是别的用处的。
抺在药口上,不但不起作用,反而加速了伤口的溃烂程度,加深了孩子的痛苦。
被关入北大营后,李过把他们关在了兵营的中心区域。
这儿住的通常都是营区的管理人员。
三个孩子在这儿拥有了一间房子。
待遇还可以,除了不自由处,生活上比起在周府来,大有改善。
对老三的伤口,随队军医也给了治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