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半夜回来的张劲松还在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昨晚的“应酬”让他筋疲力尽，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
等他再次醒来时，床头柜上已经摆好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还有几片抹着山楂果酱的面包片。
他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看了眼腕表，发现已过了九点，顿时懊恼地连拍脑门：“糟糕，九点的董事会又错过了！淑娴，你怎么不叫我呢？”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秦淑娴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热毛巾。
“我看你昨晚回来得晚，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再说了，你不就是董事长吗？迟到不迟到有啥关系？”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边说着，一边把热毛巾递给了张劲松，还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你看你，衣服都没脱就睡了，累成这样，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张劲松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叹了口气：“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董事长也不能出尔反尔吧……”
他端起牛奶一饮而尽，抓起面包片咬了一口，就匆匆往外走：“中午我有个饭局，你不用给我留饭了。”
秦淑娴跟在他身后，轻声叮嘱：“外面天热，记得多喝水，别中暑了。”
张劲松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走到奥迪车前，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他刚发动引擎，手机就响了起来。
特殊的铃声让他嘴角一扬，接通电话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劲松，你咋还不过来呀，我都等急了……”
张劲松耳朵一阵酥麻，忍不住笑道：“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昨晚搞得我腰都直不起来了，还要闹啊？”
电话那头的张雨鸽娇嗔道：“我可没折磨你呀，是你非要逞强……”她顿了顿，换了个腔调，“别想得美啦，我是叫你陪我去逛街，老傻瓜！”
“好好好，逛街逛街……”张劲松爽朗大笑，一轰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直奔南山温泉别墅。
秦淑娴站在门口，望着车子消失在远处，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悲凉。
丈夫脖颈上那玫瑰色的唇印，犹如一枚滚烫的钢印烙刻在她的心头。
穿着睡衣的张可馨打着哈欠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秦淑娴还站在门口发呆，忍不住嬉笑：“妈，都老夫老妻了，还玩恋恋不舍呢？”
秦淑娴回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你老实告诉我，你爸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张可馨一愣，随即笑嘻嘻地摆摆手：“哎呀妈，你想多了吧！我爸不就是开会、吃饭、聊生意吗？他一年到头不都这样吗？你就别瞎琢磨了。”
她一边说，一边抓起餐盘里一片焦黄的煎蛋，顺手塞进了嘴里。
秦淑娴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
“你爸啥人我还不知道？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我一天到晚忙里忙外，伺候完他这个老的，还得伺候你这个小的……你们倒好，蛇鼠一窝合起伙来骗我？良心都让狗吃了是不？”
张可馨搂住秦淑娴的肩膀，笑嘻嘻地揶揄道：“妈，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就算他真的外面有人，你也可以啊！养个小白脸，吃喝玩乐一条龙，谁也不欠谁，多潇洒！”
秦淑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红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外面那些嚼舌头的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你还帮着他打掩护……呜呜呜……我咋过得这么苦啊……”
她越说越伤心，由最初的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妈，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舒坦吗？”
张可馨见状，知道再瞒下去也没意义，干脆直接挑明。
“既然男人能干出缺德事，女人也不必当黄脸婆！摘下围裙，甩开锅碗瓢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满世界潇洒快活去！”
秦淑娴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
她呆呆地看着女儿，眼神从震惊逐渐转为复杂，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可馨也骑着机车走了，奢华而空旷的别墅里，又只剩下秦淑娴一个人。
女儿的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这些年，她为这个家付出了最美的年华，换来的却是丈夫的背叛和女儿的无所谓。
秦淑娴缓缓走进卧室，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眼里溢满了泪花。
她手指颤抖着拿出一支香奈儿唇膏，一遍又一遍地往嘴上擦拭着，眼泪如小溪般顺着脸颊静静流淌。
医院特护病房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清冷的地板上射下几缕金光。
冯瑶坐在床边，用勺子捞起碗里一个热气腾腾的馄饨，轻轻吹了吹，递到于子涛跟前：“来，张嘴！”
于子涛盯着润和的分时图正看得入神，摆了摆手：“你自己赶紧吃吧，给我留几个就行了。”
“该吃饭就吃饭，别老盯着你那破股票！”冯瑶一把夺过笔记本电脑，顺手将馄饨喂进了于子涛嘴里。
“我去，还是羊肉馅的……嗯，好吃！”于子涛一边嚼，一边冲着冯瑶挤眉弄眼，“媳妇你别老喂我呀，你也吃一口！”
“谁是你媳妇？想得美！”冯瑶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不是初一就是十五嘛，早晚的事！”于子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看你，脸都红了，还不想承认？”
冯瑶拍开他的手，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味儿有点淡，再放点盐就更好了……”冯瑶尝了一个馄饨，随即又舀了一个递到于子涛嘴边：“喏，该你了……”
于子涛张嘴接过，笑得像个孩子：“咸淡无所谓，有媳妇心疼，我已经很知足啦。”
“吃个饭还贫嘴！”冯瑶白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温柔。
电话铃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四目相对的温存。
于子涛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就传来鲁飞急吼吼的声音：“老涛，你可算醒了！你知道那会儿有多吓人吗？算了，给你说你也不知道……哎我就奇怪了，高中那会儿你一个越野跑干翻体育委员的人，咋就会心脏骤停了呢？不合理呀，太不合理了！”
“人吃五谷生百病，有啥不合理的？”于子涛直接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有事说事，别打搅我的二人世界！”
电话那头的鲁飞一顿，随即嘿嘿怪笑起来：“天呐！你们……不会在干羞羞的事吧？”
冯瑶一听，顿时急了，冲着电话喊道：“有屁快放，别耽误我们吃饭！”
“幺妹儿你这脾气得改一改，结婚了再这样可不好……”鲁飞调侃道。
“你再说，再说我杀了你！”冯瑶气得直跺脚。
“好好好，我长话短说……”鲁飞收起玩笑，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老涛，王鹏回来了！”
于子涛一怔，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王鹏不是在魔都吗？他回来干什么？难道是……
于子涛脑子里立刻浮现一个名字：杏雪。
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倘若时光能倒流，她依然是自己眼中那道最靓丽的风景。
“喂，老涛，你还在听吗？”鲁飞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你说。”于子涛回过神。
鲁飞顿了顿，压低声音：“王鹏说，他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