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家都知道鸣人是四代火影的儿子——”
背负着双手的三代火影，垂眼看着脸上写满怨言和不平的泉，听着泉乐观又天真的假设，略显疲惫地轻叹了口气，沉声反问：
“泉，如果你是鸣人——”
三代火影的话还未说完，真正想要反问的问题还未抛出来，泉就已经反应了过来，怔愣当场。
「如果我是鸣人······」
冷不丁陷入自己思绪里的泉，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整个人的气息一阵起伏不定，十分混乱。
「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上，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得羡慕嫉妒着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抱，有爸爸妈妈牵手，有爸爸妈妈关心与责备······」
曾经也是一个人从小浑浑噩噩长大的泉，轻而易举地代入了鸣人的角色。
设身处地，泉很清楚，小鸣人如今的遭遇，更甚曾经的自己。
「换做是我，一旦知道自己体内的怪物，既是令自己被所有人厌恶的根源，也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怕是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让自己和九尾一起从这世上消失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泉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巨震，心里腾起一阵浓浓的后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语气愧疚道：
“抱歉，三代爷爷，是我考虑不周，也太过冲动了。”
“不，你这个年纪就能想明白这一点，老夫深感欣慰。”
三代火影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话里行间毫不掩饰对泉的称赞，继而语气一转，颇感无奈地叹道，
“事到如今，老夫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实在愧对水门和玖辛奈。”
泉闻言，微微低头，脸上同样满是愧疚。
“鸣人若是能受你照顾，确实再好不过。这几年村子接连遭受重大损失，鸣人本身也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村子着实很难再给鸣人拨付太多资金。
再加上大部分村民对鸣人的异样眼光，鸣人又平白额外多了不少支出，若非老夫私下里贴补——”
三代火影边说边摇头，算是对小鸣人生活条件的现状做了一番解释，紧接着又道，
“老夫也希望，九尾能安分些，好让你可以照看鸣人，只是卡卡西那边——”
听着三代火影又一声长叹，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话回应：
“我会和卡卡西尼桑商量的。”
“也好。”
三代火影点了点头，周身的气势无形消散，整个人又变得慈祥和蔼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道：
“有时间来家里坐坐，琵琶湖一直念叨你呢。”
“好。”
······
漆黑的夜空星星点点，无人看得见的乌云始终笼罩在泉的头顶上方，无人听得到的雷鸣不断在泉的脑海里炸响。
时刻警惕防备着天道力量的泉，对此已经渐渐习惯和麻木。
她低着头，双手揣在外套两侧的口袋里，一路踩着自己变幻不定的影子，心情低落地回了家。
“卡卡尼桑，我回来了。”
拉开门，泉心不在焉地打了声招呼，踢掉鞋，闻着不如往日明显的饭菜香味，走到了餐桌跟前。
桌上的晚餐格外丰盛，还都是泉爱吃的菜，只是看着没了热气儿，显然已经出锅多时。
“哎呀！忘了提前说一声了！”
走神了一路的泉，冷不丁对上卡卡西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又是心虚又是讨好地挨着卡卡西坐了下来，
“卡卡西尼桑，你应该先自己吃的，以后就不用等我了。”
说完，泉熟练地结印，用她自创的饭菜加热之术，凭空制造出朵朵燃烧着火焰，精准无误地落到每一盘饭菜之上，均匀四散开来，不过片刻功夫就令所有饭菜滋啦啦地腾起热气来。
饭菜的香味，也随着温度的上升而四溢开来。闻着香味食指大动的泉，顾不得再多说，又跟饿死鬼投胎一般疯狂扫荡起桌上的饭菜来。
不得不说，卡卡西的厨艺远超一般饭店大厨的水平，每次又都做的是泉最喜欢的口味，简直百吃不厌。
就是吃得太过投入的她，并未注意到卡卡西的欲言又止。
一顿饭吃完，趁着洗碗的功夫，泉终于打好了腹稿，试探地开口：
“卡卡西尼桑，我今天见到鸣人了。”
“嗯。”
正站在水池旁边，竖着盘子控水的卡卡西，闻言一顿，低低应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答应过水门叔叔和玖辛奈阿姨，要好好照顾鸣人的——”
“我明白。”
卡卡西没有抬头，只将自己手里的盘子递给了泉，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
“近几个月以来，九尾对他人的排斥越来越厉害，我甚至都无法靠近鸣人半步，幸好还有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没感知到九尾的查克拉有任何异动。”
说话间，泉一边思索着，一边用抹布将卡卡西递过来的所有盘子，都擦了个干净，并整整齐齐放置到碗柜里。
卡卡西没再说什么，沉默着擦干水池边上的水渍，才再次出声：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啊？哦哦。”
还在走神着的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有多想应了声，一直到上床睡觉前，还在想九尾不排斥自己靠近的原因。
到底还有些虚弱的她，一沾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再加上后半夜被动解除的影分身，她罕见得睡过头，连卡卡西进进出出都没知觉。
自泉此次在家养伤时起，泉就没再和卡卡西一起在客厅打地铺睡了，而是在卡卡西以前的卧室里睡。
泉和卡卡西两人的衣服，也都在这个卧室的衣柜里。
说起来，卡卡西似乎十分喜欢给泉买衣服，除过泉平日里换着穿的同款黑色紧身作战服，还有形形色色的男孩女孩童装，其中样式可爱的女孩童装更是数量之最，可惜泉很少有机会穿。
不过现在，原本看起来满当当的衣柜已经空了大半，泉的大半衣服都被卡卡西整齐打包，放在了床头，旁边甚至还有一床卷起来的崭新被褥。
就连今日的早餐，也都被卡卡西装在了方便外带的饭盒里。
“泉——”
收拾好所有准备出门的卡卡西，折身回来蹲在了泉所在的床边，盯着泉看了好一会儿，低垂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泉低声喃喃道，
“你会经常回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