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劝学
时间过得很快，等天彻底黑下来后，松本家传出勾人垂涎的香气。
厨房中，松本阿姨颠锅弄勺，烹饪一道道美味又不失精致的菜肴。
藤原祖父、祖母在客厅和松本大叔聊天，说到兴致高的话题，还会大声叫嚷，这时就会惹来两位相差几十岁的妻子，同时训斥。
他们被训得体无完肤，沮丧地垂下头，撇开刚才的话题，聊男人的烦恼、夫妻生活避不开的矛盾。
星野礼奈和早景美夕坐在藤原祖母旁边，听她讲年轻趣事，还有岛国各大家族的绯闻趣事。
至于为什么祖母知道这些，是真是假，两位少女和藤原优，很一致的没有去问。
藤原优看了看手机，见时间差不多了，和祖母说了一声，踏上楼梯，去二楼去找小鹤。
他依循六年前的记忆，找到了门牌上画着白鹤的房间。
咚咚咚！
敲三下门，第三下还没完全敲下去，门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
藤原优深吸一口气，迈进漆黑的房间。
咔嚓！
门突然关上，充斥青春期少女香气的房间，除了窗外洒进来皎洁月光，就没有一丝光亮了。
后背一个柔软的娇躯凑上来，初发育的美好紧贴背脊，腰部被一双小手环抱住，手指相握微微扣动，看得出来，手主人非常紧张。
“小鹤，不要这样。”藤原优声音中有一丝宠溺。
“喜欢优哥哥……分开六年，忍不住更喜欢了。”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嗯？”
“你这样抱着我，待会儿身上沾了你的味道，我没办法和朋友解释。”
“没办法解释就不解释了，难不成……她们两个喜欢优哥哥？”
“……”
藤原优没办法回答这个疑问，因为不是一个喜欢，而是两个同时喜欢，并且他也喜欢她们。
如果小鹤知道，她会更加肆无忌惮。
“小鹤，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躲到东京去上国中吗？”他问。
“知道，为了躲着我。”小鹤带着哭腔说，“因为我那天向你告白了，你就躲到了东京。”
“……没错。”藤原优说，“你现在什么想法？”
“喜欢优哥哥！”
“但是不可以。”
藤原优掰开腰间的手，她握得很紧，但他力气更大。
随后，他转过身，蹲下身体，注视这个小自己四岁，仍是个孩子的少女。
“听我说，你还太小，分不清喜欢和依赖。”
“就是喜欢！”
“喜欢分很多种。”藤原优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朋友间的喜爱、兄妹间的喜爱、恋人间的喜爱，小鹤分得清吗？”
“……就是恋人的喜爱。”小鹤顿了一下，接着赌气似地说。
“如果是恋人的喜爱，你就不会犹豫了，所以你现在还摸不清自己的内心。”
藤原优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抚摸动物园的小动物一样。
“你还太小了。”他说。
“才不小，比楼下那个和我一样身高的姐姐大。”
“……我指的是心理年龄。”
藤原优真搞不懂了，现在的小孩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小鹤还是不服气，说道：
“就是比楼下那个姐姐大！”
“是是是，比礼奈大，但楼下那个姐姐跟我说过，她已经不止一次处理家族事务了，小鹤能吗？”
“我……”
小鹤张半天口，也没能说出什么，只能嘟着嘴低下头。
“可我就是喜欢优哥哥。”
“喜欢……但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藤原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到怪诞。
没想到竟然和上辈子家乡的大部分家长，说了一样的话。
他总算理解养孩子是什么心情了。
“嘁，学习有什么用，”小鹤撇撇嘴说，“村子里好多没上大学的人，一样能找到工作，不耽误生活。”
喀嚓！
藤原优感到身体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身为“学习神教”的忠实信徒，他始终认为，学习是最容易走向成功的一条路。
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在东京足够过温饱的生活。
现在！
有人在动摇“学习神教”信徒的道心？
不能忍！
“小鹤认为学习没用，是吗？”藤原优紧盯少女的眼睛。
松本鹤怯怯地点头，被他“狠辣”的眼神吓到了。
“小鹤真的喜欢我吗？”藤原优咬牙问。
“喜欢！”
“男女恋人的喜欢？”
“嗯！”
“那小鹤听过这样一个说法吗？异地寄。”藤原优狞笑。
“什、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情侣，如果因为家庭、学业、工作等原因相隔万里，短则一个月，多则半年，大多是分手的结局。”
“……优哥哥什么意思？”小鹤眼里泛起泪花。
“我在东京高等学府上学，毕业后大概会留校深造，等积累足够进入东京职场闯荡，而祖父祖母在我安定下来后，也会一一接到东京，过上好日子。”
藤原优将小鹤扭到一旁的头摆正，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当然，我不会忘记小鹤，每年肯定回鸟取县探望，但是平时大部分时间我们肯定是分开，小鹤还认为能和我走到一起吗？”
“那怎么办嘛！我就是喜欢你！”小鹤羞恼地大声喊。
藤原优表情严肃，内心却暗自偷笑，鱼儿上钩了。
他说：
“喜欢我，那就学习。”
“哈？”
“努力学习，考上东京的大学，这样才能和我长时间接触，到那时，我才会认真考虑小鹤对我的感情，思考到底接不接受。”
“……我可以到东京打工。”小鹤沉默了一下说。
“我不喜欢智商太低的笨女人。”藤原优直接说。
“你才笨！”
小鹤气得撸起拳头，砸他的脸。
藤原优没有生气，因为已经习惯了，小时候经常这样挨揍。
兄妹间的日常就是这样，哪怕不是亲生的。
“小鹤打我也没用，我就是不喜欢既不努力，也不聪明的女生。”藤原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语气。
“你……！优差劲！”小鹤气喘吁吁地骂道，骂完后，沉默了许久，又说，“如果我考上东京的大学呢？”
“我会认真思考小鹤的感情。”
“如果……我考上东京的高中呢？就是优哥哥以前学习的高中。”
藤原优没立刻回答，而是用“你在做梦吗”的眼神看她。
小鹤也没有留情，撸起拳头，狠狠地朝他脸上砸。
“我会证明给优看！我能考上东京的高中！”
“……加油。”
“为什么还要迟疑一下！”
“因为我不相信。”
藤原优的诚实，得到了少女的喜欢，但因为太过诚实，俊秀的脸又挨了六七下拳头。
其实她根本没用力，只是小打小闹程度，也可以……调情形容？
最后，小鹤没有答应考大学，也没拒绝，说需要认真想想。
藤原优没有再打扰，悄悄离开了房间，下楼梯时，脑海思绪杂乱。
他对小鹤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长爱护兄妹的感情。
爱一个人，不是费尽心思宠溺她，而是尽可能地想办法让她变得优秀，走得更远，有更多选择和退路。
藤原优不想让小鹤后半生蜗居在小村子，或者是鸟取县，他想让她去体验缤纷绚烂的世界，开阔眼界。
“我还真是像养了个孩子似的……加油吧，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