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没有其他选择
她头皮发紧，无措的咽了咽口水。
薛筝怡低头看她，目光锁着她，问:“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还是说想做些什么？”
明晨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反正她又不会读心术，不一定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除非她不是人。
照往常，薛筝怡这样做，她第一时间就该反抗，要么踢一脚，要么揍一拳，怎么顺手怎么来。
可真在事情发生时，她只觉得心里犯怂，喉咙像是被人遏制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不能自己做主。
明晨看见她的目光一寸一寸从她脸上扫过，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故作冷静道:“差不多得了，你这样我可要喊非礼了。”
大抵，既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无能为力，说的就是此刻的明晨。
薛筝怡抬眸，和她的目光对上。
她近在咫尺的眸色忽然变得深沉而漆黑，仿佛巨大的漩涡一般，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而明晨自己，则像是漩涡中的尘埃，随她摆弄，毫无反抗之力。
这种不对等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差异，还有与身俱来就存在的差异，这让明晨心里很不舒服，她清了清嗓子，突然正色起来，“薛法官，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谈谈。”
薛筝怡微挑了下眉，道，“可以。”
只不过，薛筝怡并没动作。
明晨干脆放弃，所幸就以这样的姿势，反正她也不能吃了她，而且，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谁怕谁啊。
她想了想，不过被薛筝怡这认真的模样盯着，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一时间都快忘了该说些什么。
薛筝怡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笑了笑，说:“要不然我先开个头。”
这一次，薛筝怡难得认真起来:“可能你也知道，我和外界或者你说了解的不同，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否则我早就随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顾及其他的，包括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考虑会带来什么影响，阿宁没有其他亲人，只剩下我了。”
“我很清楚薛家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也从未指望能从薛家获得什么，毕竟以我的能力，只要想做的事很难不能做到，而且这些年我并未花过薛家一分钱，这些都是阿宁的，只是，以阿宁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应对薛家的事。”
“我知道你们在怀疑我谋杀了自己的养父母，因为最大的获益者就是我，当年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并没期望薛家的东西。”
明晨听懂了，抿了抿嘴唇:“所以你的意思是……”
薛筝怡挑眉，直截了当道:“很简单，我不希望你将阿宁牵扯进来。”
明晨有点懵，完全琢磨不透薛筝怡的意思……
她只能仰着头看着薛筝怡，半晌才不情不愿的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在利用阿宁，只是为了给你找麻烦？”
要不是不想和她吵起来，明晨差点想说，她虽然是接受了调查她的任务，可到底不会来阴的……
薛筝怡抿着嘴唇:“阿宁还不会说话时就失去了父母，原本还有一个哥哥，也因为那次的意外失踪，无论他是否会回来，我都希望阿宁不会接触这件事。”
她顿了一下，又道，“这件事并不简单，涉及的人员很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调查起来也不容易，而且危险重重。”
其实，她并不打算和她说这些，可现在涉及到阿宁，她不得不早做准备。
阿宁这些年日子过得够辛苦了，实在没必要插手这件事。
任何危险她来承担，她只需要快乐开心的生活就好。
“薛法官，你大概对我有所误解，”明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缓慢出声道:“我承认我的确看不惯你的做法，认为你每一个抉择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利益，不考虑别人，任何人在你这里都是无关紧要的，可以随意拿来当垫脚石，可相处这么久，对你的看法有所改观，我认为你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或者你想用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方法来做些什么。”
这些话，任何人都不会和薛筝怡说，一来觉得没必要，二来她实在太让人眼红了。
可明晨不同。
她和薛筝怡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也不会羡慕嫉妒，只是以一个正常人的态度和想法，不带任何目的。
她只是不想薛筝怡自取灭亡，不想看着她毁了自己。
“我没有其他选择。”薛筝怡淡漠的开口，“我生来就非普通人，从一开始我就和普通人不同，你们可以选择安稳平静的生活，可我没办法选择。”
这次轮到明晨没话说了，她前面说了那么多，可没有想过如果可以，谁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以她的聪明才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可以？
想着，她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出声。
薛筝怡含着笑看她，“是不是觉得我只不过放不下这样的生活，可你信不信，就算我什么也不做，生活也会比任何人好？”
明晨觉得人和人真的没法比，薛筝怡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不过，她皱了一下眉，“听你这意思，是在说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可你想过没有，冤冤相报何时了？最后对不起的也只是自己。”
说着，用力推开她，哼了两声，“我们可以走着瞧，看最后到底谁不会后悔。”
薛筝怡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转身走了出去，她其实没有和别人袒露心事的习惯，毕竟她这一生有些忐忑，谁也没办法去相信。
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那棵树，缓缓眯起眼。
明晨和她是两种不同的人生，她可以有很多选择，可以过很好的生活，至少会幸福快乐，可她不能，这辈子她注定就这样了。
虽说有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可到底隋静怡对她极好，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阿宁。
本是想告诉明晨不要参与这件事，可到底身份不同，想法也就存在差异。
最后到底谁会后悔？
后悔吗？总归不是她。
……
别看明晨平时文文静静的，可到底是有脾气的人，而且脾气还不小。
她就是故意的，虽说她带阿宁出去是她的不对，可薛筝怡那是什么态度？
就像是她多管闲事似的，要不是看在她帮助过自己的份上，她才不会理会了。
哼，真是不识好人心。
薛筝怡离开后，她的表情一松，她算是听明白了，薛筝怡是准备一条路走到底，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不过，她说阿宁还有一个哥哥，不过失踪了，这倒是一条线索。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失踪？
到底是被人绑走的，还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偷偷离开了？
无论是哪种，一定和薛筝怡脱不开关系。
薛筝怡说她压根就没用过薛家一分钱，这是什么意思？以法官的工资水平，能支撑她这样的消费？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除非她不止目前这些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