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珠盯着手表看的样子自然而然落在余景行眼里。
余景行：“不是送我了？”
“啊。”程幼珠状态有些懵，“是。”
余景行：“送我了，我戴上自己的东西很奇怪吗？”
程幼珠先点头又摇头，“不，不奇怪。”
“嗯。”余景行浅浅一笑。
程幼珠这才发现她还拉着余总的手腕，连忙松开，问起午餐晚餐的事。
“是您吗余总？”
“嗯。”余景行点头，“作为你送我手表的谢礼，还有，以后不要再送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首先你要保证自己生活的质量。”
原来是她想多了。程幼珠满腹失落，轻轻垂眸“哦”一声。
余景行察觉她状态低沉，看一眼时间又有急事要处理，于是从兜里摸出自己常备的薄荷糖塞到她掌心。
“吃点甜的。”
说完人匆匆走了。
小小的铁盒贴在掌心里，程幼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直到人消失才打开盒子。
三粒薄荷味的口香糖。
程幼珠想把两粒放进嘴里，可是一想到只有三粒，她又重新放回去一粒。
薄荷的清爽比口香糖的甜味要浓郁，一下子充斥在口腔里，后续舌尖上都是一点点堆积起来的甜味。
她的心情似乎又好了。
……
“余总，程经理那边的午餐和晚餐还要继续订吗？”虽然来了新的秘书，可这件事一直是刘助理在做。
之前又是偷偷做，现在程幼珠已经发现，刘助理才会这么问。
余景行点头：“继续。”
刘助理倒不意外，反而隐隐高兴，他发现余总对程幼珠似乎不一样，是不是意味着余总要从楼总那里走出来了？
照常订餐后，程幼珠发来消息询问，刘助理眼珠子一转，特地回复。
【余总的意思。】
【我嫌麻烦，所以给你订的和余总是同一家，你不介意吧？】
不仅不会介意，手机那头的程幼珠心底都要笑疯了。
和心上人吃一样的饭菜，四舍五入就是同桌吃饭。
刘助理早就看出程秘书对余总的心思，在程秘书让他向余总道谢，他说程经理自己和余总道谢比较好。
程幼珠：【对！】看书喇
一看这个感叹号他都能猜到对面的人多兴奋，刘助理眼下也为自己的机智高兴。
从此他发现每天中午和傍晚余总都会拿起手机看一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直到周末加班，余总照常在那个时间点拿起手机看，却皱眉了。
刘助理拿起手机给程幼珠发消息，询问她有没有给余总发消息。
程幼珠的回复是没有。
刘助理仿佛明白什么，下一秒又被余景行叫进去。
余总：“程幼珠住址知道吗？”
刘助理：“员工档案里有，要继续给程经理订餐吗？”
余景行意外地抬眸，看了助理一会，然后点头。
用完午餐后，余景行收到程幼珠的消息。
【余总，您给我订的午餐吗？】
下一秒语音电话打过来，余景行刚接上，又一秒挂断。
余景行只好重新打过去。
“余，余总。”电话里程幼珠的声音有点忐忑，“抱歉余总，我是不小心按到的。”
余景行：“哪个？”
程幼珠：“嗯？”
余景行：“没事，记得吃午饭。”
“那个，余总！”程幼珠突然又不想挂断电话，匆匆把人喊住，又问了一遍午餐的问题。
得到肯定答案后如常说完谢谢，抿抿嘴又问：“余总，您为什么还要给我订餐？今天周末。”
余景行眸光微动：“公司餐补。”
“哦。”程幼珠识趣没追问下去，通话到此结束。
先是别人没有的餐补，后又是别人没有的奖金。
收到命令的时候刘助理略微蹙眉：“余总，程经理看中的项目确实已经开始盈利，但是公司没有一次性发五百万奖金的先例。”
余景行头也不抬：“正常的走公司渠道，其他走我私账。”
“私账？”刘助理眉梢微挑，下去照办。
投资部确实拿了丰厚的季度奖，其中程幼珠确实是头等功，可是她看着工资卡里突然多出的五百万，心也跟着突突。
问过刘助理以后，她心里更紧张了，余总不会是想还那块手表的钱吧？
这是要两清？
不行，不能两清。朋友与朋友之间靠的就是你麻烦我，我麻烦你来维持，要想和喜欢的人保持联系，就不能什么都算得太清楚。
程幼珠捂着手机去找余景行。
“余总，这次的奖金我不想要。”
余景行皱眉，不要难道日子继续过得紧巴巴的？
程幼珠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小铁盒，灵机一动。
“我不要奖金，我要和您同款的薄荷糖可以吗？”
余景行微愣，想了想说：“该拿的奖金要拿，其余的折算成薄荷糖？”
程幼珠：“可以不一次性结算吗？”
余景行瞧出她的小心思，哑然失笑，点点头：“那按周还是按月？”
程幼珠内心欣喜，克制着说：“周。”
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
从此以后，程幼珠不仅每天都有和余景行相同的饭菜，每周还能收到同款的两盒薄荷糖。
薄荷糖成了她的饭后甜点。
每天发的消息从感谢，逐渐演变成偶尔的闲聊。
仿佛在慢慢融入对方的生活里。
现在这样的关系对以前的程幼珠来说想都不敢想，所以她克制地想，一直这样也很好。
然而没过多久这份微微荡漾的美好就被打破了。
“那个人是谁？怎么感觉来势汹汹？”
“我好像见过这个人，但我记不……我记起来了！”
“我在新闻上看过！”
“程部长！”
余氏的保安在对方亮出身份后便不敢拦了。
其他人看程部长严肃郁沉的脸色，忽然警铃大作。
公司不会被查了吧？
有人急急忙忙给上面的领导打电话，最后电话打到余景行那里。
余景行正在和合作方谈事，接到电话后瞳孔一缩，同合作方道歉后连忙赶回去。
刘助理见这架势，一不小心说出自己的心声：“公司真不会被查了吧？”
“不是。”余景行断言。
回到公司就直奔投资部，投资部的人个个正襟危坐，神色复杂。
“余总。”众人纷纷起立。
余景行正要问程幼珠办公室在哪，就听到一阵声响，他推门进去。
不知道先前说了什么，程部长正在气头上，扬起巴掌就要打过去。
余景行大步上前，替程幼珠挨下这巴掌。
伴随着啪一声，外面的众人：“哦！”纷纷捂住嘴巴。
程幼珠和父亲也傻眼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程幼珠心一痛，眼眶顿时红了。
“余总，余总你没事吧？”
程幼珠伸手想去碰碰他浮出掌印的脸，又害怕弄疼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没事。”余景行将人拉到身后，微笑着伸出手，“程部长。”
程部长扫一眼两人，神色复杂，下一秒又笑呵呵地说：“景行啊，我们幼珠请两天假怎么样？”
躲在余景行身后的程幼珠摇头，大着胆子拉拉余景行的袖口。
她不能回去。
回去就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