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砚等待姜迟的回复等得有些久，她转头看向姜迟，发现小姑娘抱着抱枕耸拉着脑袋，大概是在出神。
过了几秒，姜迟感受到卓砚投射过来的视线，她斟酌了下，支支吾吾的回答，“我跟程津……没在恋爱……”
说是给点时间考虑考虑，但是超过了规定的二十四小时之后的这几天时间里她几乎都没想过这件事情，倒不如说是糊弄。
程津是个怎样的人她很清楚，他对她好她也一直都记在心里，可要是真的论谈恋爱的话，她确实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里是桁市，不是南鹤镇，她分得清楚。
门当户对是所有父母都期望的，世界上怎么会有母亲会随随便便让自己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最后平白无故找了个没爸没妈的女生谈恋爱。
卓砚属实是被惊到了，“你、你们……之前程津不是在医院照顾你吗？”
“不好意思阿姨，你可能误会了，我跟程津他……”
话还没说完，身后蓦然传来了道属于程津的叫唤声“迟迟”。
姜迟的理智被拉回，扭头看向程津。
因为等会儿要出门的缘故，他身上没有穿毛衣，上半身只是简单的套了件黑色卫衣，下身一如既往的休闲黑色长裤。
程津走近，把手里拿着的黑色卫衣递给姜迟，“等会儿直接换上，你穿裙子出了门会觉得冷，穿这个保暖一点，配你的长裙不违和。”
“哦。”姜迟伸手接过。
卓砚在一边看着，视线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外面刮着风，虽然白天里出了太阳，但是到了晚上气温就降了下来。
春天要来了，穿卫衣似乎也刚刚好。
卓砚伸手过去摸了摸卫衣的料子，皱着眉看向程津，“你就没厚点的衣服了？”
程津挑眉，“卫衣不都是这么厚的么？”
他刚查过天气预报，体感温度也看过了，这个温度穿卫衣刚刚好。
姜迟要是穿上，他俩就跟穿情侣装差不多，恰好达到刻意拉近距离的目的。
卓砚收回手，神色有些严肃，“你怎么没给人家买衣服让人家穿你的衣服？你不知道女孩子在穿衣这方面最不能含糊的吗？”
问题一一抛出，卓砚突然就摸透了姜迟刚才说没跟程津谈恋爱是怎么回事了，大抵就是哪里做得不好亏待人家。
虽然姜迟家庭并不优越，可是思想倘若跟得上如今的社会，才不会被程津那点糊弄人的小把戏随便给糊弄了过去。
“听我的，你跟姜迟搬回家里住，奈奈前段时间要我找人把二楼客房装修了下，刚好奈奈又不住，就把房间让给迟迟住。”卓砚满脸嫌弃地看着程津，“身上没什么钱逞什么能啊真的是！”
程津：“？”
程奈一件衣服两千起价，有时候过节他还要给程奈发红包，偶尔程奈钱不够花还找他借，狗子没住爷爷家之前吃的狗粮一个月几百块钱，先不说每个月固定的零花钱够不够用，他的奖学金倒是耗得差不多了。
最主要的是，他还是个学生，特么还是高中生！
而且，他给姜迟买东西花的钱也没花父母的钱。
成绩好的优越之处在于每个学期都能拿到两千左右的奖学金，参加市级比赛拿到名次也有学校给的奖金。
虽然在不工作的情况下他也有经济来源，可是在程家而言，确实只是点皮毛，甚至可以说是买了件有牌子的裙子这笔钱就完全可以消耗掉。
啧，他确实挺穷的。
养不起女朋友的那种。
...
姜迟并非第一次穿程津的衣服，她刚接触程津的时候她就穿过她的球衣，很大，还记得当时胳膊那露了一大块肌肤出来，深冬里凉飕飕的。
但今天程津给她穿的卫衣很保暖，乘着电梯到楼下寒风迎面而来她也没觉得有多冷，就是她穿的卫衣跟程津身上穿的那件有点像，但是她里面穿的是白裙子并不是裤子。
有点像电视剧里男主角跟女主角约会时穿的情侣装。
也不知道程津是不是刻意的。
一行人走到停车场，卓砚率先拉开车门坐进后座里，张叔开车。
拉着姜迟手腕的程津带着姜迟站在车门后，神色淡漠望着卓砚，“我跟姜迟坐后面。”
卓砚皱眉，“你这要求怎么这么多，我们两个女人家坐后面怎么了？”
说到这，卓砚看着半边身子被程津挡住的姜迟，温柔笑道：“迟迟啊，你上来跟妈妈坐一块。”
程津：“……”
是卓砚决定抚养姜迟，意味着卓砚跟程霆筠是姜迟的养父母，突然改了一称呼，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姜迟跟程津都还没上车，倒是卓砚跟张叔都已经坐在车上就等着他们两个了，见程津跟他母亲僵着，像是怄气，她伸手扯了扯他袖子，带着点恳求的意味说道：“要不你去坐前面吧，我跟你妈妈坐一块又没什么事。”
闻言，程津往旁边挪了步，同意的“嗯”了声，然后拉着车门，一手放在门顶以免姜迟磕到。
坐在里边的卓砚默默地在心里嘲讽程津，偏偏打心里高兴程津在情商这块有开窍的痕迹，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没压下来。
姜迟上车后便定定的坐在座椅上，腰板挺得有些直，明显是紧张得不敢放松下来。
车门关上，程津也坐到了前面的座椅上，回头看了眼姜迟，确认她没什么事他才收回视线低头扣上安全带。
全部人都已经安全上车，张叔打转方向盘看着后视镜倒退，随后便驶出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光线比较昏暗，到了大街上明显能看到各种色彩的霓虹灯，还有高楼上荧屏播放的广告片。
姜迟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夜晚的桁市看起来比白日里的更为繁华，人流量并没有明显的减少，相反街道的小吃摊热闹得很，跟小镇子上的夜市差不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姜迟的卓砚看着从窗外照射进来打在少女侧脸上的影绰光影，笑道：“迟迟你晚上应该没出过门吧，改天阿姨带你出来逛逛怎么样？”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程津身体突然开始有些紧绷，不经意间开始注意起了身后卓砚跟姜迟的对话。
“谢谢阿姨，不用了。”姜迟一如既往的神色不自然婉拒。
卓砚只当是姜迟有些怕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你跟程津还都是学生，平时住那边出行什么的都要花钱，不如搬回家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