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早就想先去吃了，快走吧快走吧。”
一说到这件事，爱普斯就来劲了，开始快速蹦跳到杨明身前，想要带路，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转过头来问道，
“你觉得我也……像个人类了吗？”
面对这种迟疑，杨明也愣住了一下，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关键是，自己刚刚完全是脱口而出，没有意识到语境中的变化。
“一个人，如果各方各面都可以作为人类来判断，那ta就可以当成人类。”
杨明也不再顾及什么逻辑通不通畅了，毕竟现阶段还可以用需要讨好对方这类理由来搪塞，紧接着补充道，
“你无论从外貌、思维方式，甚至基因层面，都可以被认为是人类，那么至少在这个世界中，我觉得就是人类。”
还是得将限定语设置清楚，在精神空间中，蓝龙的确就是人类之身，这点毋庸置疑，所以结论还是站得住脚的。
杨明心中尚且还在为自己的言论寻找解释理由，另一旁的爱普斯已经高兴得跳了起来，只是高度没控制好，不太像是她这种小体形的少女能做到的事情。
“太好啦！”
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她，立马就从空中正常降落，用了个很优雅的姿势，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我终于也能被当成人来看待了，好耶！”
“为什么？”
面对如此兴奋的爱普斯，杨明疑惑地问道：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种身份认同？是对于过去的身份难道很有意见吗？”
对于自己本体所属的种族拥有偏见，算是向往其他异族的常见理由，过去人类群体中也存在这种现象，对于那些来自深空尚且无力对抗的恐怖异形，有不少人选择积极拥抱对方。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所谓的‘融合’，虽然并非传统语境中的投降，而是渴望与异形种族合作共赢，只不过多少带有崇拜羡慕意味，缺乏真正的平等。
因而他们在人类社会中的行为往往会比较偏激，目的就是为了迫使其余坚持反抗的人低头服从，破坏性实际上会大于异形本身的入侵。
好在，当人类内部彻底被单一个体统治后，这种情况才被彻底解决，尽管她用了一种极其残暴的手段——将所有妄谈‘投降’异形的人类全部杀光。
这是在统治者语境下的说法，在现在看来不能完全偏向于某一方，而那位帝王，便是如今已经转生投胎的时之轮回者。
她本人的事情等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再说吧，杨明的核心目的还是让时之轮回者协助自己，所以不会太在意这些道德评价。
思绪回到蓝龙身上，既然有过去的记忆经验，杨明对于她这种观念也没有特别的想法，只不过需要找个套近乎的说辞。
“我觉得我们龙族都太野蛮了。”
爱普斯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好战，自我中心，一切都靠武力解决问题，科技文明发展滞后，等等这些因素都让我感到不爽，所以我希望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
说实话，这些词语用在过去的人类身上，也能用相同的描述来表示，尤其是时之轮回者统治期间，几乎让人类成为宇宙中最残暴的种族，疯狂屠戮所有不服从的异形。
并且那时候重点发展开发异能，所以科技水平也确实倒退了，直到后来的人工智能们开始接管人类社会时，才逐渐转变了方向。
不过，也许是有意灌输给蓝龙特定知识，她似乎并不是很清楚那段历史，事实上后续对于培养舱技术出生的人类也故意模糊了黄金年代期间的不少相关战争记载，没有透露过多内容给普通人。
杨明决定默认爱普斯并不懂很多过去的内幕，毕竟这是她赖以生存的信念，不可随意破坏这种幻想，于是转而问道：
“可当我见到你的姐妹时，虽说她们打起架来确实足够霸道，但人形态下的风格也挺符合作为人类的标准。”
“什么？！”
爱普斯非常吃惊地说道，
“你还见过我的姐姐们？”
杨明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
“事到如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偶然路过你的住所，然后就这样无条件满足你的要求的一般学院教师吧？”
“呃，确，确实耶……”
爱普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突然阴沉着脸，说道，
“原来，你靠近我，是有备而来的啊，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话题彻底往另一个方向偏离了，不过这也是杨明所期望的，他解释道：
“我之前也有提到过，我想要对魔法始祖发起反抗，所以现在正到处寻找愿意提供协助的对象，之前有与你的幻影分身对战过，自然，跟你两位姐姐也早就接触了，她们现在是愿意配合的态度，已经加入我的队伍中。”
“原来是这样，哼，她们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爱普斯把头扭到一旁，嘴巴鼓囊起来，有些生气的说道，
“但是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听你的话哦。”
“我知道，所以我才尽量满足你在这个精神空间的要求。”
杨明试图靠近她，但是不知为何爱普斯后退了，于是补充道，
“你也答应过我，只要能够通过这个世界的试炼，就可以提供助力，可别反悔了。”
似乎是哪个对话的决策出错了，现在的爱普斯好感度明显下降了不少，转头过来盯着杨明说道：
“我知道啦！我说到做到，做好觉悟吧。”
接着，像是要逃离一般，往厨房的方向跑，不对劲，这反应明显是有什么心结尚未解开，只想默默地生闷气，再这样下去会把之前建立的良好印象都消耗掉，必须做点什么补救的手段。
几乎没有进行过多思考，仿佛出于本能般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强行拉住爱普斯，待她茫然地回望过来时，杨明说道：
“你现在似乎很有意见，是对你姐姐们，还是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