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还是两具？”
汉高冷不丁地问道，一直注视着昂热的眼睛。
“该死！你刚刚眨眼了！你在思考！”
“不不不，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那就是两具。”
汉高说的很笃定。
年轻人们彼此交换了眼神，这对老少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同寻常的家伙。
他们一开始的警惕源自对昂热的鼎鼎大名跟路明非在拍卖场上的表现。
由此确定了多听少说的原则。
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最早的狮心会成员，屠杀龙王的幕后组织者.这样的的老家伙本该是柄锋利的刀，想伸手去抓刀刃就得有手被割破流血的觉悟。
“龙骨”是敏感话题，这个词汇在混血种里都算禁忌，谈及时多半会用“圣杯”之类的代称。
汉高问出这个问题，屋子里的气氛都瞬间凝重起来。
要是这一老一少终于翻脸推开椅子，拍碎桌子什么的，他们并不会因此诧异。
但现在昂热居然满脸“好说话”的样子，而他旁边的，叫什么lucifer一看就是假名字的年轻人也一样。
半点都没有意识到这已经触及卡塞尔学院的最高机密，神色轻松，仿佛只是谈论着两株小白菜。
拜托这可不是什么小白菜，这是两具龙骨！两具！
搞什么名堂？
不知道这一老一少究竟抱着何种心态坐在这里侃侃而谈，当成酒厅品酒的模样。
总之，他们得行动了。
“两具，四大君主之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与康斯坦丁。”
一个稍微老成些的年轻人率先开口：“龙骨被你们所收藏。”
“你们的消息一直很灵通，我记得那次你们还提前给过我们通风报信？虽然是迟了，但总比不来好。”
昂热点点头，微笑着对汉高说：“那次我们间还通过一次邮件。”
“可邮件上你写着卡塞尔蒙受巨大损失，即日起封校三个月。”
汉高面无表情地说，“我以为你们被劫了，那天也确实有一队人马在我们眼皮下溜走，潜入南美洲。”
“那是我们的精英。”
昂热忽然眉飞色舞起来。
“我就知道！”
汉高噌一下，站起来大吼一声，挥舞起拐杖：“该死的混蛋！你骗了我足足半年还多！”
“托你们的福，我们从南美洲调查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昂热高举着双手作投降状，下一秒就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老混蛋，你害我们在南美那边树敌无数。”
汉高慢悠悠走过来，年轻人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在桌边斟了一溜的酒液。
“恭喜你们。”
汉高举杯：“历史上的第一次，我们真正杀死了四大君主，几千年来，龙王的茧化能力对我们一直是个噩梦，而你们解决了这个技术难题，在可见的未来里，我想龙王会一一陨落，当四大君主都被埋葬的时候，将会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诸位，请敬我们的同胞。”
十三位年轻人一齐起身，高举香槟杯：“为全新的历史！”
“.”
路明非有些傻眼。
不懂为什么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突然就如此大谈特谈起人类的屠龙史来，这是什么操作？敬我开启了新的时代？
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一幕更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好吧！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昂热给他使了个眼色。
也罢，来都来了。
“为全新的历史，为某一段历史的末日！”
昂热也举杯，示意让路明非也来几句。
“.”
路明非脸上一板，一下就忽然严肃起来。
其余人心中一凛，不觉对路明非的感官瞬间就好了一些。
“顺手而为之事，不必再说。”
路明非说完，将杯中酒饮尽。
“？”
其余人统统傻眼，鸦雀无声。
这一幕看上去就好像路明非才是领头的那个，说出的话也是颇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出尘之意。
不是兄弟，你几把谁啊？
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不说德高望重，财权具有，那也是名誉双收，家族英杰，轮得到你这黄口小儿在这里大放厥词，大言不惭吗？
你是怎么能做到还面不改色的！
有人气得端酒的手都在抖。
而汉高则是看向昂热，昂热抿嘴一笑，挑挑眉，紧接着一饮而尽。
汉高觉得这句话有些耐人寻味，可是一时半会还琢磨不出，保守起见先饮尽了这杯中酒。
其余年轻人也不敢怠慢。
于是
酒过三巡。
路明非心想着这也该上菜了，不能光喝啊混蛋们！
果不其然，一下秒。
“那么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们双方之间的盟约是否可以续谈了？”
还是刚刚那个稍有些老成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他留着艺术家气质的小胡子，笑得很是亲切，说的话也是具有极高的艺术性。
“当然，谈判的大门永远打开，只要条件足够好，就算没门都能翻墙而过。”
昂热微笑着，环视了一圈众人：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我要说。”
“.你们其中就没人在意路明非刚刚说的那句话吗？”
路明非！
陈公子！
该死！
情报有误！
电光火石，在场十三位，还包括汉高，全都震惊了，像是闪电划过脑际。
一切的情报又都重新排列组合，终于在眨眼间拼凑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也终于见到了路明非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一个人。”
汉高喃喃，“一直是一个人！”
什么陈公子，都是幌子，甚至lucifer，他们都被流传出的杀神照片给骗了！
从未想过这个恶魔之名下是如此良善的面孔。
汉高自觉是昂热仅是让陈公子借用了这个名号，又才出手试探一次。
未曾想，最后还是大错特错了
“其实你离答案很接近了。”
昂热淡淡道：“不过显然我的学生要更胜一筹。”
这一刻，这位老校长的话语间满是自信与从容！
回来吧！我最骄傲的s级学生！路明非！
“百闻不如一见，多年后卡塞尔再度拥有了一位s级学生了啊，而且这位小友似乎还很爱藏拙，不，是过分藏拙了。”
汉高怨念颇大，几乎能一人撑起这栋恐怖屋的怨气的感觉。
竟然连他这种半截身子都要埋黄土里的老人家都骗！
这一老一少，不愧是卡塞尔中人，真是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呐！！！
“所以.传言中s级新生一刀攮死龙王的事情是真的。”
十三位北美家族年轻代表浑身一震，纷纷朝路明非看去。
路明非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道：
“有些夸张了。”
“昂热.”
汉高又说。
“我的意思很明显，谈判，总得让当事人来谈，我做不了主，你呢？”
昂热这时候才亮了刀子。
汉高之前亲口说的，说他就是一退休的老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嘶！这个老家伙！
汉高心里破口大骂，嘴上也只能给出交代：
“那是自然，年轻人的事情就应该放手让年轻人去做，你的教育方针我一直是很欣赏的，你瞧，这些年轻人都来自优秀的混血种家族，是新一代的精英，是家族的代言人，喂！听到了吗？都好好干，别丢我的脸！”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汉高就不情不愿被昂热拽着拖到了一旁沙发上。
剩下年轻人们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
大腿没了才挑战boss副本吗？
只见那boss好整以暇地坐着，微微垂眸，不语。
“.”
暗暗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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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