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无可动摇的坚定信念！”
昂热大受鼓舞，欢欣得感觉能随时从办公椅上蹦起来踢踏一个普鲁士正步。
路明非缩回了椅子里，不置可否。
“最后一件事。”
昂热说，看了看手表，这次谈话的时间不能过久，不然很可能会引起那些老家伙们的警觉。
特别是加图索家族，他们注意到他们家的少爷现在竟然在跟路明非鬼混，而且是态度毕恭毕敬的，一点少爷公子的架子也不端着，好似就是路明非的小跟班一样。
这种不同寻常的表现让老人们很是不满，甚至有些惊惧了起来。
更别说他们钦定的家族未婚妻陈墨瞳，也跟路明非走得很近。
情急之下，他们直接动用特权，加派了一个董事会秘书过来。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监视吗！
说不定那个叫帕西的金发小子就撑着伞站在门外的红枫树下呢！
真想找机会让路明非好好给他一点苦头吃吃！年轻人，太听老人家的话可是永远不能得到自由的啊！
“到底什么事？等你半天了。”
路明非此时已经起身在整理衣服了，在壁炉前跺跺脚，手工的毛毯柔软，像是抖落了满身的风雨。
“卡塞尔学院校规第十五章第四条，参与行动的人不允许互相交流行动细节，行动完成，上交报表，一切封存入档案。”
昂热忽地严肃说道。
“啧，这么说也太见外了。”
“啊，是吗？”
昂热用笑声掩饰过去，挠挠头：“我是想说那些你不愿告诉我的细节，最好也不要告诉别人”
“.咳。”
路明非莫名尴尬，干咳一声，“这是自然。”
告别了校长，并约好了下一次谈话的时间。
路明非穿好大衣，撑伞走进风雨中。
直觉告诉他昂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某种原因，不得不下次再商谈了。
“.”
雨如珠帘。
路明非几乎是瞬间找到了答案。
风雨中，一个黑影静静伫立，就在这栋建筑出来的街道树下。
帕西·加图索，并没有翩翩气度撑着一把伞，而是穿了件黑色的雨衣。
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形单影只，一张脸在雨衣的帽檐下，经过雨幕跟珠帘的双重阻拦，看不清神色。
路明非之前就注意过他了，毕竟任谁都不喜欢被一只总是盘旋在高空之上的秃鹫所注目。
特别是秃鹫总还以为自己足够隐蔽了，没有指向性，也没有敌意。
但路明非一看就看出他不是人！
这个家伙，血液中流动着疯狂、不安的因子，他走上了封神之路！
帕西的瞳色如同恺撒一般，都是冰蓝之色。
但这只是表面的情报，在帕西有意遮掩左眼，以发型优势表现正常时。
路明非早就从模拟器中的情报中猜到了，这正是由于血统的不稳定，龙之心的不稳定，甚至不健全导致的。
表征就是那一颗“永不熄灭的黄金单瞳”，潜在的危险则是，随时有堕落死侍，或者直接暴毙而亡的风险。
话说封神之路是什么武功秘籍吗？看谁练的副作用小？神功大成？
就在路明非胡思乱想的时候。
两人擦肩而过。
帕西一言不发，迈步向了那栋二层小楼。
路明非则是转身朝着图书馆走去。
他决定翘一节课。
这并不是临时看到帕西走入校长办公室才决定的，而是在此之前，路明非就收到了邀请。
eva邀请他去地下室喝下午茶。
ark，路明非好久没有出场的的小机器人，现在已经被eva变成了她的玩伴。
说是玩伴可能会稍微惹这位淑女生气，因为据eva自己所言她是将ark当“妹妹”看的。
噢，见鬼的妹妹。
这让路明非觉得自己是个“卖妹”以获得信任的怪哥哥。
虽然他并不是抱着从他们身上谋求利益的目的接近芬格尔和eva的。
但总不能说：“嘿兄弟，其实在另一个世界我们就已经做了很久的兄弟了，简直亲如手足，那个时候芬格尔我还管你叫大哥，eva我还管你叫嫂子来着”
可惜路明非现在并没有太多心思画画，腿也不跛，跟芬格尔是组成不了“天残地缺”组合了。
电梯门缓缓在路明非面前开启。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
“砰！”
一声枪响。
路明非抓了抓耳朵，不知道芬格尔这个活宝搞什么名堂。
“是礼炮！礼炮懂吗！”
芬格尔穿着一套史迪仔的睡衣，把两只手张开的像是只起飞的鸟儿。
“主要是这里面要是洒满了彩纸不大好收拾，总之你收到心意就好了。”
“好，收到。”
路明非慢悠悠说，打了个哈欠。
芬格尔上来亲切地搂住路明非的肩膀。
两人的面前是一条昏黑的通道。
当两人踏过这条通道的时候，监控灯光与安防射线在他们后面亮起，什么痕迹也不留。
就连两人在地上踩过的脚印，也有机器人在收拾。
不是ark，是可怜兮兮的adams。
它是个炼金产物，有不多的意识，能接受简单的指令。
由eva一手打造而成。
当路明非得知eva还有这等能耐的时候，就像是大石落地。
稳了！
难怪在《机械皇帝》模拟人生中，他能够复活eva。
显而易见，eva的精神并没有消失啊！
她能使用炼金术也正是因为此！
“happy！happy！晚上好，先生们女士们！”
两人一踏入核心重地，中央机房。
adams就振臂高呼，声音从四面八方的扩音设备里传来，带着一股子酒吧侍者的调调。
它才不过路明非膝盖的高度，由金属圆球、金属短棍组成小小的人形，连接处像是有磁性的相吸相斥力，算是很有水平的炼金作品了。
“晚上好，adams。”
路明非知道他的心思，当即从口袋中摸出两枚五十美分的硬币给他。
“感谢先生，感谢你的慷慨！”
adams两眼似乎都要发出光来，两颗充作研究的金属珠子滚来滚去，金属短棍组成的嘴咧开。
它小短腿迈得飞快，跑去了黑暗之中。
欢迎仪式戛然而止。
“路，说了不要给他太大额的小费，他认得面值，是个一兴奋就会忘乎所以的小家伙。”
一声轻笑从前方传来，然后是一束光从机房后走了出来。
正是这儿的主人，eva。
还伴随有轻微移动的声音，是ark。
“eva姐姐的第八次提醒，主人的再一次充耳不闻。ark的忠实记录如是说道。”
“好吧好吧，但我身上最低也就是五十美分的硬币了。”
路明非拉过来椅子舒舒服服坐下，伸了个懒腰。
“但我记得师弟你可是没有带硬币的习惯呐。”
芬格尔窃笑道，拆了他的台，也抽过一把椅子坐下。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不带，每次都搞得adams怨声载道。”
路明非一脚将芬格尔踹开。
芬格尔怪叫着，就像是旋转茶杯一样。
滑轮在防静电瓷砖上滚啊滚，直接滚到了另一头。
好悬没把中午饭吐出来。
真要吐出来eva可是会杀了他的！
“但就算是你给了他硬币，我也能从他手里抢过来，啤酒我来了！”
芬格尔化作一匹野狼扑进了黑暗中。
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很快就传来芬格尔的怪叫跟adams的‘咿呀咿呀’的交换。
那是adams抱着他的小金库跑路了，两人正上演着一场猫与老鼠的追逐战。
就在卡塞尔的核心之处，诺玛的中央机房，心脏的位置。
这可真够刺激的。
万一踩到了某根电缆或者是摔到了哪块服务器上.
“啊呀啊呀，看见大家都活力满满的，我真是很开心呢。”
eva拍手说，侧着脸，露出一个危险又迷人的笑容。
不到三秒，芬格尔立即叼着一枚五十美分的硬币跑回来了，四肢并用，身后adams发出一阵委屈的抽噎。
“咻！”
芬格尔吹了口哨，硬币被抛起，眼看就要落入这头牲口的口袋。
“机会捕捉！ark如此分析到，芬格尔身为大人不应该欺负adams！”
ark猛地伸出一只机械臂，像是弹射出炮弹一样精准命中了那枚硬币。
是一个紧握的红色圈套。
现在收回，adams小跑着过来，很是欢欣，也吹了声口哨。
路明非捂脸。
觉得adams跟芬格尔不能说有几分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干得好ark。”
eva露出笑容，看着脸上由喜转悲的人变成了芬格尔，未曾想芬格尔冲她露齿一笑。
“happy！happy！”
ark与adams齐刷刷的高举着手，就像是两个未经世事的孩童，在大屁股电视前看到了少儿不宜的一幕。
“.”
对于路明非来说就是纯狗粮了。
但是嘛，倒也没问题不大。
过了一会，adams端来了饼干和咖啡。
嗯，一包未拆封的威化饼干还有两罐热乎乎的咖啡。
很朴素，毕竟条件有限。
“啊！adams！我的啤酒呢！”
芬格尔大呼小叫。
adams充耳不闻。
“adams大爷！”
芬格尔这时候倒是表现出卑微来了，可是adams充耳不闻，跟ark玩在一起，完全不理会了。
“可恶！”
未能如愿喝到冰啤酒，芬格尔行动的激情都下降不少，直到eva打开投影仪。
投射到墙面上的是一副破败景象。
断壁残垣，但还是可以轻易看出来这曾经是一栋巨大宏伟的古老别墅。
“原来如此，调查事件终于有进展了吗？”
路明非轻声说。
他这段时间虽说看了些龙族史秘，但也确实没有继续深挖那件事，去找到那个神神秘秘的‘圣宫医学会’。
不过芬格尔倒是对这件事情有着十足的兴趣。
而且信誓旦旦地说eva的调查行动绝对保密，可以瞒天过海，万无一失。
“有了些线索。”
eva给他们解释：
“这张图片拍摄于十月十一日，地点是阿根廷中部的库约地区，这里原本是一处小有名气的葡萄酒庄园，有着一栋豪华宏伟的别墅，但是据周围人描述，在天方未亮的时候别墅内就莫名失火，完全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烧了一天一夜，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据悉这场大火可能吞噬了七十余人，包括主家、仆人、雇工.”
“杀人灭口吗？”路明非说。
“他们的社会联系如何？”芬格尔问道，“直接说结果吧，我跟路明非都是聪明人！”
eva看了眼路明非，路明非正在左顾右盼，跟ark和adams玩猜拳游戏。
“.”
“我的推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十分密切，这个家族，跟圣宫医学会可能就是一面之缘或者说就是因为圣宫医学会的一道指令，被选作了出资人，发起者，然后再由其他看不见的手，得到了另外的指令，或是这个家族出示了某种信物，从而推波助澜，让一批提前准备好的人手抵达了北美，出现在芝加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家族姓氏是冈萨雷斯，是阿根廷最常见的姓氏，”
“也就是说，无从查起，而这场大火也很可能是设计好的烟雾弹。”
芬格尔说。
听他的口吻，路明非只觉得他似是跟圣宫医学会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一样。
“他们总是这样。”
芬格尔说，仰天长叹，“师弟，你看过《功夫》没，周星驰主演的！”
“噢。”
路明非猜着拳，胜负难分：“看过，怎么了。”
“里面那个猪笼城寨啊，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就是说的这种情况！”
“你特么记混了吧，那是喜剧片，不是江湖武林片啊喂！”
“咳！差不多这个意思，总之就是小弟要为大哥打生打死卖力干活！而江湖之上，到处都是大哥的小弟！”
“噢。”
“师弟你对这件事情很提不起劲啊。”
“缘分到了自然大哥就会找上门的啦，现在我还想过段安安稳稳的日子，把手头几件事情做完先。”
“是这个道理。”
芬格尔眼睛瞪大，“我想起来了，你说有个好消息要给我！”
“啊，还不算是好消息吧，毕竟还没有定论，我想着跟你们商量商量。”
“我们？”
eva光影轻盈，衣决飘飘。
“主要还是你啦，eva。”
路明非出了剪刀，直接送走了两个出布的倒霉蛋。
ark跟adams委委屈屈。
“什么事？”
“eva可能知道一点。”
“什么事倒是说啊！”
芬格尔感觉不大对劲，急得抓耳挠腮。
“我叫它为，炼金·灵魂生命再成计划。”
路明非说。
对着目瞪口呆的eva跟芬格尔伸出两根手指：“我有两个实验位置，现在还剩一个。”
报告！第二章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