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急急忙忙来通知，“姑娘，老夫人醒了，您稍稍用些点心垫垫肚子，过一会儿就去看看吧。
将才取来的糕点摆在桌上，沈小暖看话本正起劲，只嗯嗯了两声，连头都没抬。
这又是看迷了，红玉也不多话，只去把姑娘出门的行头整理出来，这些也是现成的都不用翻找，少爷昨晚送过来的，现在还堆在卧房里。
红玉还纳闷，老夫人昨天晕倒人事不省，府里忙的不可开交，少爷哪来的心思给姑娘送这些？
厚厚的披风，精致的手炉，和鹿皮靴子，出门的全套装备一件不差。
姑娘见到这些东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主子们的心思她还真猜不透。
见表姑娘既没形象又风姿万千的趴在榻上翻话本，红玉没忍住提了提。
“少爷就是贴心，送了这么好的东西来，这两天雪没停过，出门正好用上。”
红玉眼神放在披风上，既满意又微妙，“奴婢看过了，都是上好的东西，想来是给姑娘压惊的。”
压惊吗？沈小暖嘴角带着丝丝笑意，这可不见得，封口费才是真的吧？
姑娘无动于衷，红玉也没了再提的兴致，毕竟是少爷，阖府哪个女子没喜欢过？
以往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都是女子上赶着对少爷好，哪见过少爷送谁礼物的？表姑娘真真是头一份儿。
而这位拔了头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自打昨天和姑娘交了底之后，在姑娘面前也不像以往那么不动声色，反倒亲近起来。
“既然您不用糕点，那就早些去甫淞院吧。”
被叨叨的没心思看话本，有些想念之前不多话的那个红玉了，故意大声道，“是！红玉姑姑！”
红玉不接话，耳朵却红了，呸！姑娘就是喜欢打趣人，哪有平白无故叫人姑姑的？她又没成婚。
将正在看话本的姑娘拉起来，现在这身衣服出门就挺好不用换了，手上动作利落，三两下挽好头发，少爷送的披风手炉全用上，可以出发了。
“表叔他们都在？”
“是，老夫人病了二房肯定要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侍疾。”
红玉不忘提醒，“您见到老夫人哪怕心疼也别往前凑，留给二夫人就对了，免得二夫人以为您要抢她的功劳，埋怨上您。”
“照顾病人还有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反正您记着就好。”
二夫人作起来和少夫人有的一拼，只是二老爷严厉，二夫人又是个顾及家庭的，她不敢随着性子乱来罢了，平日里很温和好说话。
“是，我听话！”
红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临出门打量姑娘一身装扮，没什么不规矩的才满意点头，打起厚重的帘子领路。
两人踩着积雪慢慢往甫淞院走，雪越来越大，下人打扫不及，反倒多了些乐趣。
想起什么沈小暖问红玉，“潘家人可有来探望姑奶奶？”
“今儿早上潘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来了一趟。”
只来了个下人？这潘家不会这么没规矩吧？
红玉接着道，“那嬷嬷据说是安妃娘娘送出来荣养的，现今跟在潘夫人身边逗闷子。”
哦，难怪，是个有身份的，“可到底不像样子了些。”
红玉压着声音道，“有消息传出来，宫里的安妃娘娘有事儿，潘府这会儿正鸡飞狗跳呢。”
有事儿？鸡飞狗跳那就是坏事了，这位安妃可是潘家的支柱，潘家是有钱，可支撑起潘家财产的是安妃这位权力中心的人物。
若这位倒了......哎呀，那么多财产潘家可不一定保得住，真是可惜了......
沈小暖笑着打趣，“红玉姐姐消息可真灵通，出了府都管用。”
“姑娘可别笑话我了，我跟咱们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是姑表亲戚，外面走动听的总是多，潘家的事有心人都传遍了。”
看出姑娘的疑问来，红玉颇为不屑的说，“这潘家的规矩不能和正常人家相比较，他们家的奴才就好往外说点主子的事，不仅没人管，外面说的人多了还得意呢。”
这得是怎么样的智障存在啊？富可敌国是怎么来的？她非常怀疑！
“那表嫂，以前有传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吗？”
红玉明白姑娘问的是什么，“除了传了个才女的封号外并没有其他不对劲，嫁给少爷后彪悍暴躁常用，最骇人的就是处理了姜黄一家，却也没亲自动手。”
还真是奇怪，以潘家的作风，若真有点什么估计早就传的满大街都是，若潘惜梅真有病哪里会没一点消息？
不过潘家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富可敌国，潘家的女儿美的美极丑的也很有特色，又多出奇葩，如潘惜梅，又如潘惜梅的姑姑潘月娥。
“想知道？你可以问我。”
在踩学的咯吱咯吱声中突然响起一个低醇的男音，哪怕好听突然冒出来也吓的红玉一个哆嗦。
本来见过文嬷嬷惨死的过程，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的红玉被惊的一屁-股坐倒在雪地里。
沈小暖看到从角落里出来的林景衡，没好气道，“想说我洗耳恭听，何必吓人？”
“红玉姐姐，你没事吧？”
她趁着搀扶红玉，手在阴暗里快速向某处空间抓去，又重重的拍了拍红玉的头顶，“没事没事，表哥吓唬我们玩呢。”
红玉呆滞的眼神才算有了点神，沈小暖指着林景衡身边的林书吩咐道，“麻烦你将红玉送回丰园歇息，她吓坏了。”
“表姑娘客气。”
这就答应了？也不问问他这个主子让不让？臭小子！林景衡在心里骂了一句。
看着红玉走远，沈小暖才转头瞪了林景衡一眼，“多大人了？人吓人能吓死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屁话！
红玉今儿可是第二次被吓的离魂，再有一次可不是找回来那么简单了，肯定会有损伤的。
而且惊吓出现了离魂症，以后惊吓就会惯性离魂，看来她得把红玉这毛病给治了。
林景衡跨-坐在走廊围栏上，痞着语气问，“想知道潘惜梅的事？”
沈小暖回神，“你会说吗？”
“你问我就说。”
“你以为我会信？肯定憋着坏呢！我偏不想知道了！”
心情阴了很久的林景衡突然笑了，轻松了，果然就得被这个女人怼一怼才舒服，果然是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