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结束会议后,刚回到办公室,便看到蒯生男正坐在沙发上等候。他略感意外,但并未表露太多情绪,而是亲自为她续上一杯热茶。“你怎么来了?是有重要的事吗?”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别急,慢慢说。”
助手退出房间并关上门,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黎锦心中已有猜测——蒯生男此行多半是为了银行催款的事。他在其中确实有所推动,无非是想敲打一下王元庆等家族。毕竟,这些家族勾结那司里背后集团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们试图给他设局,这种性质极其恶劣,他自然不会轻饶。
不过,由于信息尚未更新,黎锦对燕家当前的具体情况并不完全清楚。但他隐约觉得,事情绝不会简单。
“刚才,燕家那边召开了一个紧急家庭会议。”蒯生男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焦虑,“会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燕文钊被气到气血攻心,直接昏了过去。送到医院醒来后,他撂挑子不管燕家的事了。”
黎锦闻言,眉头微皱,显然没料到情况竟如此激烈:“我现在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他的状况。”
“不用!”蒯生男果断摇头,“给他留点面子吧!既然他不想继续担任燕家家主,那正好换人。如果你现在过去,恐怕会更加刺激他。”
黎锦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换人也好。燕文钊和王元庆等人牵扯太深,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不是你们应该选择的方向。如果你暂时不想掺和,那就先让别人接手。等到向北大哥能担起责任时,再让他做家主也不迟。你觉得呢?”
“向北也不行!”蒯生男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一提议,“这次新家主要面对的问题非常棘手,需要能够跟政府沟通,解决贷款和停贷等危机。一般人根本不敢轻易出头!你觉得谁更合适?”
她顿了顿,补充道:“燕家想要发展,还是得回归最初和你合作的样子。当初,你把燕家从汉西省的死局中带出来,本打算在京城徐徐扎根。可没想到,燕文钊急于求成,选择和王元庆等人合作。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王元庆那些人并非真心帮助燕家,而燕文钊却一条路走到黑,最终酿成了今天的局面。”
黎锦听罢,微微一笑:“让他们先内部讨论吧。银行那边虽然发了通知,但并没有给出具体期限,这是要看你们的认错态度。第一步,撇清与北方那个集团的合作关系;第二步,自证清白,主动找银行沟通,同时加强与政府的联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蒯生男心领神会,知道黎锦的意思是要看谁能主动找他合作,同时也希望借此机会让燕文钊交出更多燕家的控制权。
“走吧,我也下班了,我和你去一趟医院。”黎锦站起身来,与蒯生男一同走出办公室。
黎锦和蒯生男来到燕文钊的病房时,他正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然而,当看到黎锦走进来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甚至还有几分羞恼。
黎锦站在床边,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尽管刚刚在车上翻阅了燕文钊的检查报告,并结合自己对医书的了解,他已大致判断出对方的情况并不严重,晕倒很可能是演戏成分居多。但黎锦并未点破,因为燕文钊离开燕家对他而言无疑是件好事。只要燕文钊还在位一天,就会继续与王元庆等人勾结,不断算计他,甚至觊觎他手中的巨额财富。
“你出去吧。”燕文钊挥了挥手,示意妻子和其他人先离开。待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冷冷哼了一声:“黎锦,我小看你了!你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狠辣!你能在江东冲出来,在京城这边也站稳脚跟,王元庆他们几次都没能搞倒你……我真是小瞧你了。”
黎锦微微挑眉,语气淡然:“你在说胡话?”
“只有咱们两人,都不用藏着掖着了。”燕文钊咬牙说道,“这次你又赢了,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能提前察觉我们的计划?”
黎锦盯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怎么敢以为自己的谋划能够成功?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京城,不是随便可以肆意妄为的小城市。”他顿了顿,语调变得更加犀利,“当然,我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想搞掉我。既然你想把话说开,那我也问一句: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燕文钊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你的存在,就是一个破坏性因素!因为你,我们有多少项目做不成?就算勉强做成,成本也要高出许多!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主动离开京城。你不在这儿,对大家都好。”
黎锦闻言,眸光骤然一冷:“就因为这个,你们竟然联合那司里背后集团的人,想要除掉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离开这里!”燕文钊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明显的怒意,“你不听,那就只能得罪更多的人!”
“哦?”黎锦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我就必须听你的?我还打算让你交出燕家集团的控制权,去沪海疗养,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接下来,你只需坐吃等死就行。你觉得这样如何?你愿意吗?”
“你没有资格那样对我说话!”燕文钊猛地拍了一下床沿,试图用气势压住黎锦。
“是吗?”黎锦不为所动,反而步步紧逼,“那我倒要问问,这次银行停贷催债的事,你怎么解决?你以为躺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小心点,等你破产了,连这样的医疗服务都享受不起!”
说完这番话,黎锦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