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他看苏清欢还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可是此刻段飞扬面对少女那清冷的眼神，不自觉的心里发慌。
“清，清欢？”
见苏清欢不回答，段飞扬眉头微皱，最终咬了咬牙就想伸手去扶苏清欢的胳膊。
虽然本朝并不太讲究男女大防，但是未婚男女之间，这种肢体接触到底还是有点僭越的。
段飞扬伸的手，是一种试探。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姿态都已经放得这么低了，可是苏清欢却还是毅然决然地退开了。
“段公子，扶我就不必了，我这一身风寒病是怎么来的，想必段公子比我更清楚吧？”
……
少女的眸子黑白分明，宛若剪水秋波，只是此刻看段飞扬的眼神极为清冷悠远，仿佛在苏清欢眼里，他和旁边那几个小丫鬟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而段飞扬被苏清欢这种眼神弄得有点心里发怵。
他唇角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容。
“清欢，你还在为我捡香儿荷包的事情气恼对不对？我承认我当时不是很避讳，可是我也是出于好心，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单纯捡荷包？”
苏清欢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眼神深邃锐利，仿佛要一眼将段飞扬虚伪的谎言刺穿在原地。
“段公子，你是以为当时下着雨我的眼神就不好使了吗？单纯替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捡荷包，至于要特地摸对方的手么？”
之前段飞扬一个人撑伞在苏府外面苦等的时候，就有不少邻居偷偷打开大门想看热闹。
此刻看到苏清欢这个正主都出来了，围观的小老百姓也越来越多。
几个八卦的婆姨更是眼珠子瞪得溜圆。
“苏小姐，你说的真的假的，那段公子真的都摸上你家丫鬟的手了？”
这也太……
如果段飞扬的门第比苏清欢高也就罢了，可他是来做上门女婿的，又不是寻常人按照三书六礼的礼节娶妻。
古代是男子为尊，如果不是招赘，一般有头有脸的人家八抬大轿娶妻，正妻都还没过门，是不可能跟别的女子勾勾搭搭的。
除非男方的家境实在碾压女方家太多，即使如此，男方这般作态，背后也是要被人嘲笑的，你偷偷摸摸在沾花惹草就算了，沾到未婚妻的跟前，是否显得太过于孟浪？
……
段飞扬在拥有那个人生赢家的后宫系统后，别说是摸妹子的手，就是更不可描述的事情都做过。
只是现在被人这样当面议论，还有那些人啧啧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顿时就觉得宛如芒刺在背，扎得他浑身都疼。
段飞扬气红了眼睛。
“清欢，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知道你使小性子爱吃醋，可是也不该这么往我和香儿姑娘身上泼脏水啊！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人家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你怎么好意思这么污蔑我和她？！”
“你现在知道对方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了？呵……”
苏清欢笑容冷漠。
直接一拍手。
“把香儿给我带上来。”
……
苏家石狮子前的少女神色冷静，她本该是病态柔弱的，可是此刻说话眉眼又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凌厉。
那气势甚至比县衙里拍板子的知县还要让人胆寒。
围观群众也被苏清欢的作为给惊到了。
都说家丑不能外扬，苏清欢现在居然当众要把自己偷欢的未婚夫和丫鬟当众对峙？！
她和段飞扬可是有婚约在身，这样子做，不怕今后丢的还是自己的脸吗？
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也要惊爆眼珠子。
……
而附近看热闹的邻居越聚越多，有几个甚至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真是看不出来，这苏家的女儿竟然有这样泼辣的一面。”
“当众处理家中的丑事，这也太善妒了吧？！”
“善妒？！招赘招赘，招的就是能听话的上门女婿，你家娶儿媳妇的时候难道不也要求儿媳妇三从四德吗？！”
“就是啊！那段飞扬看着是个翩翩公子，可是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那就相当于是苏家的小媳妇，不听话整这一出，合适吗？！”
“没错，要是谁家花了重金娶的儿媳妇未过门就跟小厮摸手亲昵，只怕早就被打断腿了吧！”
虽然也有几个认定女人就该做小伏低的腐儒不服气，但是这些年来本朝打压女人没有像前朝那般严重，而且江南这一带的商人多，招赘的人家也不少，很快就有不少人站在了苏清欢这边。
……
段飞扬听到那些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尤其是拿他和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作类比，他眼珠子里的血丝都忍不住爆了出来。
段飞扬拳头紧攥，再也没有了先前看苏清欢时的柔情蜜意。
“苏清欢！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堂堂男子汉，百般忍你容你，不是要你这般欺辱于我的！”
“欺负你？”
苏清欢懒懒地一笑，她素手纤纤拂过发钗，鬓边只简单地坠了个蓝宝石的流苏簪子，此刻随着风摇啊摇，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这是这风情里，带着冷，带着飒，就连憔悴的脸色也掩不住那盎然气势。
“段公子可真是想多了，我明明是特意来成人之美的，既然你喜欢我的丫鬟香儿，送与你做个妾室又有何妨。”
“你——”
别说段飞扬懵了，就连围观的群众都愕然。
怎么还有人主动给自己未来的丈夫找妾室的？
……
而那丫鬟香儿被苏府关押多时，一被苏清欢带上来就哭哭啼啼地直往段飞扬怀里钻。
“段郎！你不知道香儿这几天好惨啊，还好小姐垂怜，决心将我许给你，你不是之前就要了我的身子吗？香儿以后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
那香儿早被苏清欢敲打过了，她确实和段飞扬有做过露水夫妻，她本来就想成为段飞扬名正言顺的房内人，此刻苏清欢给了机会，她哪能不上？！
哪怕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也顾不上女子的矜持了！
旁边人已是哗然一片。
原先以为只是摸手而已，结果这个段飞扬竟然之前就背着苏家小姐无媒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