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还尽人事听天命？你以为在这科普易经呢！
刘国栋怒不可遏，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把主席台给拆了。
底下的学生也为此闹腾了起来，不过他们的关注点不太一样，他们更在意贺时舟的表态。
“你们刚才听见了吧？贺时舟的第一句话。”
“对，他说他的发言跟白柠一样。”
“也就是说贺时舟向着这个转学生？”
“我觉得很有可能啊，你们没看论坛吗？都有人在说棒球帽的事儿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交流着，各抒己见，竭力为八卦事业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江以柔站在班级队列中，周围讨论的声音不绝入耳，这些话跟密密麻麻的毒针似的，不带停歇地往心上打孔。
她都快疯了。
江以柔苍白着一张脸，走向唐绮，再次提出请假出列。
唐绮看她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身体很不舒服，当即问需不需要同学一起陪同。
江以柔婉拒，将好学生的形象维持到极致，脱离大部队后，眼中的阴狠便溢了出来。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论坛，想看盛媛有没有回复。
果然，对方相当配合，几乎在她上一条私信刚发出去那么一小会儿，盛媛便积极进行了回应。
——好，我今天就要找机会。
江以柔看着消息，心情好了大半，她正准备说两句，对话框蓦地又跳出了几条新信息。
——我看她现在准备离开操场。
——还是一个人。
——机会不就来了？我先去给老师请假。
盛媛是典型的行动派，直来直往，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现在见机会降临，恨不得分分钟将白柠的保护罩给掀了。
江以柔愣了愣，没想到盛媛这么刚，不带谋划地就直接出击。
不过也好。
江以柔想了想。
就是要这种性格的人来出头。
她飞速地删掉已经在对话框中打好的文字，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似在踌躇，半晌后，回了一个字。
——好。
…
白柠没打算再回班级，像升旗仪式这种活动，一众人站在操场上喝西北风，听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在她看来差不多是在浪费生命。
惜命的白柠同志决定回一趟宿舍，拿上教辅，对下一次的直播内容进行备课。
她走得潇洒，没有丝毫留恋，甚至忘了方才还在跟她并肩作战的战友。
贺时舟远远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游离于人群之外，正在去往其他地方，走得挺快，而且加速度还在逐渐攀升。
她去哪？
贺时舟放下话筒，准备跟上去。
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得刘国栋宣讲道——
“贺时舟同学上一次在省级物理竞赛的角逐中斩获了第一名，省队那边的教练对其进行了高度评价，下面我们再次请贺时舟同学来发表一下感想。”
贺时舟：“？”
贺时舟看向刘国栋，没表情，但眼里分明写着几个大字——
怎么还要讲？
刘国栋视若无睹，还在给他铺路：“我们知道贺时舟同学在数理化三科的竞赛中都获得了荣誉，所以他是一位全能选手。这次物理竞赛也是他的一次重大突破，所以我想，贺时舟同学应该迫不及待跟同学们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
贺时舟：“……”
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像是喜悦吗？
…
刘国栋像是铁了心要让他做一次正儿八经的讲话似的，只要他不从，刘国栋就不放人。
贺时舟见多了刘国栋的阴招，站在台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刘国栋也不是吃素的，脸上虽带着笑，但眼里、褶子里，都写满了强硬。
如果他不从，这人可以把升旗仪式一直拖到第四节下课去。
就有这么癫狂！
贺时舟顶着一张送葬脸，心头十万分不愿意，但在看到莘莘学子生无可恋的表情时，还是将那些烂熟于心的套话搬了出来。
这回，刘国栋听得很满意，连连点头，夸他心里蕴藏着满满的正能量，希望同学们都能向他学习。
到此，教导主任刘国栋的戏份便正式杀青了，接过接力棒的是副校长，要对教学之外的其他事务进行总结和批斗。
所以酷刑还没完。
“诶，贺时舟，升旗仪式结束跟白柠一起来一趟宏远楼。”刘国栋阴魂不散，台上刚折磨完人，台下又开始了，“我们要说一下数学竞赛训练的事，一起开个短会。”
“嗯。”贺时舟应道。
“诶，这次有同伴了，你认真点啊，不要再像前段时间那么松懈了！”刘国栋提到这个就是气，抬手指了指他的鼻尖，“你跟白柠要学会互帮互助，你俩现在出去就代表我们红枫中学，代表红枫市，一定要拿出实力和态度来！”
“嗯。”贺时舟点开手机，习惯性地去微信列表找人。
他来来回回找了一圈后才发现……好像，还没加她？
贺时舟有点懵。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知怎么形容，就好比你以为自己跟一个人已经走得比较近了，彼此之间也进行过几次交流，有时还能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结果到头来却发现——
你们连微信都没加。
…
手机震动了一下。
白柠掏出看了看，是一条短信，来自贺时舟。
对方言简意赅，问她在哪里，马上要去宏远楼开会。
白柠皱眉，看着突如其来的通知，心说寝室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白柠环顾了一圈四周，回了一句。
——好，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接近一个水池，水池还有假山，周围是绿化带。
信息刚发过去，对面便秒回。
——站在那里别动，我来找你。
为啥？
白柠不解，不是要去宏远楼开会吗？
大约是猜到了她的心理活动，贺时舟又追加了一条信息进行解释。
——你这种路痴，多半会走丢。
白柠：“……”
话这样说没错，但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路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