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反而是平静无波，慢条斯理地系好睡袍，慢慢地走到隔壁房间衣柜里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衣过来，然后倚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水声。
良久水声停歇，她轻声问，“洗好了？”
他湿漉漉地走出来，双目猩红地接过她手里的睡衣，也不关门，当着她的面就脱了湿衣服擦干后换上干净衣服。
秦星还是倚在门边，似笑非笑，还能开一句玩笑，“身材不错。”
他走过来直接用力把她抱在了怀里，“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享用。”
她“呃”了一声，“你这话，不是要我同等回报吧？”
他抱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怀里，咬着牙说，“星儿，那个男人幸好死了，不然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喝血啖肉！”
她被他抱得生疼，忍着痛说道，“没关系，我也算替我自己报了仇。”
他察觉她的疼痛，赶紧放开她，“我真的很痛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要是，要是那一晚不是我……你也不会……”
她反过来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不要说你，就是我爹地也找了多少私家侦探社，都没找到我……真的不怪你……”
他深吸一口气，把她抱回去按在床上，开始解她的睡袍，“现在我真的要给你上药了。”
她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不过这一刻，她心里一丝恐惧害怕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涩。
他从她的胸前开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用指尖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她的大大小小疤痕上。有的疤痕是刀割出来的细痕，横竖密密麻麻，有的是烟头烫出来的圆痕，重重叠叠。不止是胸前腹部，还有一些细密的伤痕藏在大腿和手臂内侧的嫩肉上。
他一边涂着，一边疼痛着，牙根不由自主地“嘶嘶”呼吸着，可是心里的疼却控制不了眼里看到的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面前，某处禁不住起了严重的反应，额上也冒出细密的汗……
上上下下涂完全身，一瓶药膏几乎见了底。
涂完了他也很纠结，再把衣服套上？药膏会不会全都蹭在衣服上了？
想了想他把自己的睡袍脱了下来，轻轻覆在她的身上，再把薄被盖上，征求她的意见，“暂时这样盖一晚，减少药膏蹭到衣服上的面积，好不好？”
她满脸通红地点头。
眼睛早就羞得紧紧闭上，赶紧说，“那快关灯睡觉。”
他上床把灯关上，依旧揽着她，“这药还好吧？有不良反应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凉丝丝的挺舒服的。”
“那就好……”
他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喘息有些急促。
她听出他的呼吸不对，“怎么了？”
“嗯？没怎么。”
她要转身，被他按住，“你别动，一动药都蹭衣服上了。”
她有些着急，“那你告诉我怎么了？”
他说，“真没怎么。”
“我不信。呼吸这么急促，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他低低一笑，伸出舌尖在她的耳垂上舔了舔，感觉到手下的她立时一颤，然后才问，“知道了吗？”
她面红耳赤，扭过头去，“睡觉，晚安。”
他却一只手慢慢向下，牵过她的手掌，将自己靠上去。
她立刻烫手似地缩回了手，小声地说，“别闹了。”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好。”
－－
冯运恒让人直接邮了一箱祛疤药来，每天晚上给她涂一遍。这个过程他是最享受的也是最煎熬的。
涂了一个月后，秦星背后的伤口也结痂不疼了，前面的细小伤痕居然也消失了大半。
他仔细在灯光下端详着她莹白如玉的身体，喜滋滋地说，“这个药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你看，除了这几个面积稍大一点的以外，其他的差不多都好了。”
秦星抬手止住他又要上药的手，说，“要不今天先上背后的吧。背后那伤口是新伤，结的痂也脱落了，正是祛疤的好时机。”
他点头，“有道理，那你转过来吧。”
她听话地转个身趴在床上。
他细致地把药均匀地敷在伤口上，又发愁了，“还是盖睡衣吗？这样你岂不是要一直趴着睡？”
她懒懒地说，“你像之前一样用纱布包起来不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药抹到衣服床单上了……”
他打了个响指，“果然好主意。”
下了床立刻把医药箱拿过来，取出纱布胶带，把祛疤药像模像样地包了起来。
随后她才裹好睡袍翻转回来睡觉。
冯运恒收拾好东西，关了灯躺下来，离她起码有半米远。
秦星暗暗发笑。
头一天晚上他终于无法忍受又去冲了个冷水澡回来后就一直睡得远远的。
她建议他睡到隔壁客房去，他忍着辛苦咬牙说“舍不得”。
然后接连一个月他固执地要睡在她身旁，也同样固执地离她半米远。
她悄悄地把脚伸出薄被外面。
很快她就打了一个喷嚏。
他果然紧张起来，“宝贝，冷吗？”
她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带了一点鼻音，“嗯”了一声。
他跳起来，“还有没有被子或毯子？放在哪儿？”
她迷糊着，“我也不知道……”
他已经打开衣柜门开始找起来。
她继续说，“被子或毯子要先晒一下才能睡的……”
他顿住手上的动作，转回床边，想了想脱下身上的睡袍盖在她的身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秦星点了头，他才绕到另一边躺进了薄被下面，伸手关了灯，照旧是半米远。
秦星把脚挪过去，碰了碰他。
冯运恒打了一个哆嗦，想起她今天是整整齐齐穿着睡袍的，再不是之前只虚虚盖着一层衣服，心底松了松，便也主动靠过去，抱住她，“暖和一点没有？”
她又“嗯”了一声，“早点过来让我取暖不就好了？”
他赶紧认错，“是我不对。”
她的脚尖在他小腿肚上慢慢往上蹭。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太确定地问，“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