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仁义说完这番话,李怀德立即就明白了老郭话里的意思。
如果真是马军这人背地里打的小报告,那么除了他和老郭怕这样没事去上级领导面前打小报告的人,厂子里其他的人会不怕?
那肯定都怕。毕竟,在这厂子里,谁会不怕一个无端跑去上级领导面前搬弄是非的人呢?
李怀德沉思了两秒,果断开口回应:“行,老郭,我明白你的意思。”
话音刚落,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关键之事,连忙接着在电话里说:“那老郭,我们俩还要接着这样下去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片刻后,郭仁义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边走边看吧。”
那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迷茫。
“行!”李怀德简短有力地回道。
此刻,再多言语似乎都是多余,两人心照不宣,简单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时光悄然流逝,很快,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多钟。
这几天,厂子里一直在为人才培养、储备的方案以及一系列相关措施忙碌着。
经过无数次的讨论、修改,方案终于尘埃落定。
没一会儿,厂子里的广播站便通报了这件事,清脆的广播声在厂区内回荡。
同时,后续还会将这些方案,在厂内以大字报的形式张贴出来,让每一位职工都能清晰了解。
又过了两天,厂子里收集和整理厂内职工需求相关数据这件事也顺利完成。
那一份份数据,承载着职工们的期待与诉求。
于是,礼拜三这天,这些相关文件资料被郑重地递给了书记郭仁义,以及厂长李怀德。
二人仔细翻阅完这些文件,而后,郭仁义、李怀德二人又将这批文件下发给了厂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
很快,等到了礼拜四这天,上午九点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会议室的桌面上。
有关于如何解决厂内职工需求问题的决策会议正式开始了。
在这几天里,郭仁义、李怀德二人私下里经过一番‘明察暗访’,已经确定了马军的确是在李部长面前打小报告的那个人。
会议进行到一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各种想法与建议在空气中碰撞。
等到会议开展得差不多的时候,郭仁义率先发言,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坚定地说着:
“既然商讨的差不多了,那有关于厂内职工需求问题的解决办法就先这样定下来了。
目前来说,住房分配,以及子女上学教育这两方面是厂内职工最看重的。
我们在座的各位必须得扎扎实实去做,得为厂内职工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如同洪钟般在会议室里回响。
而后,话锋一转,郭仁义略微沉着脸说:“同时呢,有件事我想在这次会议上提一提。
这不前阵子我和李怀德同志因为一些意见上的不统一,吵了两句嘛。
后来呢,厂子里的一些工人听说了这些事,心里面呢有些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呢,担心我和李厂长关系不和了,会不会演变成明争暗斗,
从而影响厂子里的发展,进而影响到他们这些工人。”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感慨。
“对于这样的想法,我和老李都很理解,私下里也聊了一下,把问题都说开了。当然了,我要说的不只是这件事。”
郭仁义顿了顿,环顾四周,接着说:
“这工人师傅们有这样的担心,而且还特意来我办公室里找我聊这些,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说明工人同志是想我们红星钢铁一直能发展好的!
但是,在座的各位,如果有个别几名干部同志对我和李怀德同志闹了矛盾有什么看法,
完完全全可以私下里来找我,或者找李厂长好好谈谈嘛!
我郭仁义,还有李怀德同志肯定是愿意听取意见的。
这……尽量还是不要去麻烦上级领导了,这又不是啥大事,别什么事都去上级领导那里说,没啥大事麻烦上级领导干嘛?”
郭仁义说到这里,扫视了众人一圈笑着说:“各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台上台下开会的众人,一听书记郭仁义的这番话,顿时都明白了,敢情这是有人去上级领导那打了小报告啊!
很快,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似都在询问身边的人:“你去打小报告了?”
当然了,没有人承认打小报告这件事是他做的,哪怕是马军马副厂长这个当事人,都一副坦然自若的表示他没有这么干。
反正,会议室内没有人去承认这件事,而郭仁义说完这些话,便不再说了,点到为止。
随后,李怀德似乎是看到了会议室内众人互相在询问,从而有些吵闹的场景,赶紧制止。
“好了,不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郭书记没有怪谁的意思,就是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事,
尽量不要这么鲁莽,完全可以找我,或者找郭书记先私下里聊聊的。”
李怀德说完这些话,郭仁义又简单说了两句,好似并不在意。
没一会儿,会议室内,话题又转回到了会议主题内容上去了。
等商讨的差不多了,会议顺利结束了。
转眼间,礼拜五这天,关于厂内职工各种需求问题的一系列解决方案,
很快就经过厂子里广播站传达到了厂内所有的职工耳朵里。
并且,除了这件大事,另外一件小事,也在红星钢铁厂厂子里传的沸沸扬扬。
那就是,去上级领导那里打小报告的人就是马军马副厂长。
而且,一个很关键的地方是,传出这件事的源头都不知道在哪。
因为马军马副厂长派人去打听这事怎么传出来的,结果愣是没查出来。
有说是张三,有说是李四,也有说是王二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