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磷火之瞳，纹漏三爻卦方明
“三千鸦杀。”
站在玉衡星位之前，梁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竖向排列，气势磅礴的四个大字。
单从这四个字的气韵上来看，的确散发着一丝超凡脱俗的意境，这股意境再一次证明了当年的鸿城城主的确是一位已经登仙的修行者。
目光越过这四个大字，梁辰投向其身后巨大的空地。
这座空地广场就是星图上所标示的玉衡星位的位置。
广场之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数不清的青铜傀儡。这些傀儡没有生机，呈现圆形整齐排列，同时面向广场中央唯一的一个空位。
按照梁辰的估算，这些傀儡共有九十层左右。第一层的傀儡数量不足十，往后每一层数量递增，第九十层的青铜傀儡数量已经超过了整千之数。
“想要拿到天象仪，看来是要先破了这座阵法了。”
脚尖轻点，梁辰身影不断腾挪，最后精准的落在了广场中那个唯一的空位之上。
“咔~~！”
双脚触地的瞬间，广场上那些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青铜傀儡发出声响，然后开始转动了起来。
梁辰的靴底微转，踩住脚下的阵纹青砖，身体重心下沉。
“轰隆隆~~~”
整座三千鸦杀大阵的震颤愈发猛烈。
场上的数万具青铜傀儡忽然单膝跪地，齐齐对着城主府的方向叩拜，叩拜完成，傀儡起身，眼窝里开始跳动幽绿色的磷火。
梁辰舔了舔嘴唇，扫视一圈自己周围的这些青铜傀儡，而后双掌握拳，拳尾金光闪动。
“战~~！”
口中机械而又迟钝的发出含糊不清的战字，青铜傀儡齐声抬头，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之声，数万道磷火之瞳在夜色中汹涌，齐齐投向梁辰。
“杀！”
距离圆心最近的青铜傀儡齐声踏步，而后右臂同时伸出，结成一道最简单却也最实用的战阵朝梁辰扑来。
梁辰跃起，避开这些傀儡的攻击，而后上下颠倒，整个人反身对着他们冲去。
“荒天破甲！”
随着他的喝声响起，一道巨大的金色重拳破开风声，尖啸着撞入下方的战阵之中。
一拳落下，最前方的三十具青铜傀儡应声而碎。
还未来得及喘息，又有数十具青铜傀儡朝自己杀来。这些傀儡手握青铜戈矛，矛尖锋利，不断闪着寒芒。
戈矛刺向梁辰，梁辰这一次没有躲闪，而是激发嵩渊塔身，将金甲覆盖全身硬接攻击的同时扫出苍天尺，将这些戈矛斩断。
“大绝式！”
开山拳使出，一道巨大的拳意挥出，砸向这些青铜傀儡，再次将其轰碎。
如此三波，青铜傀儡仍然悍不畏死的杀向梁辰，且每一次攻击时它们都会相互配合，没有丝毫杂乱慌张的意思。
在将第三波青铜傀儡打碎之后，梁辰略感吃力，只得暂时撤退到阵外休息。
大阵之中，随着梁辰的撤出，失去了攻击目标的青铜傀儡眼中磷火逐渐暗淡，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被梁辰轰碎的那些傀儡碎片重新开始凝聚，大阵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第一次只灭掉了前七层。”
复盘了一下方才的情况，梁辰原地盘坐调息，开始恢复。
这些青铜傀儡与在向阳城中围攻他的匪虎卫不同。
匪虎卫归根结底还是人，是人就知道害怕，就知道惜命。当初梁辰正是边杀边威慑才接下了匪虎卫的围攻。
但是现在，这些傀儡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们没有情感，不知道害怕，对同伴的身死毫不在意。
它们比匪虎卫更难打。
很快调息完毕，梁辰再次起身跃入阵中，与那些青铜傀儡交手。
这一次，梁辰打碎的傀儡虽然比上一次多了一些，但比起场上全部的傀儡而言 ，仍然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第二次站在阵外，梁辰看着重新恢复如初的大阵，脑中不断回想起自己方才战斗的场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灵力运用上还有些粗糙。”
梁辰再次进入阵中。这一次，他仔细感受着每次对战时自己的灵力消耗与运用情况。
确如他所言，在每次使用灵术的时候，有些灵术的灵力消耗过多。这就导致阵中的青铜傀儡被轰碎之后，碎片上还沾染着许多自己的灵力。
这些被“浪费”的灵力加速了梁辰的灵力消耗。
想清楚这一层，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梁辰开始有意的控制自己对灵力的运用。确保自己的灵力不被“浪费”——能恰好将傀儡轰碎而又不会有额外的灵力沾染。
如此这般，梁辰攻破的傀儡层数越来越多，自己对灵力的运用也愈发精准。
直到将第三十层上的青铜傀儡轰碎，梁辰在使用灵术对战时，对灵力的控制已经能做到炉火纯青，傀儡碎片上也没有额外的灵力沾染。
但是这第三十层就成了梁辰新的瓶颈。
“从这座大阵的运行情况来看，他会以闯阵之人的实力自动调整青铜傀儡的实力。也就是说，在当初的布阵之人看来，以我现在的实力定然是可以破阵的。”
梁辰心里想着，不自觉抬起自己的手掌，掌心灵力的流转映入眸子之中。
“只是现在，单以加强对灵力的控制已经很难再有所寸进。”
收掌握拳，梁辰不断回想自己的战斗经历。随着那些战斗画面不断在脑中重复，渐渐的，梁辰察觉到了一丝奇怪之处。
但具体是哪里奇怪，他一时又有些说不上来。
只能重复回想推演，试图找出那一丝感觉的来源。
“我与这些青铜傀儡的对战，更准确的说是被他们围攻。”
“他们知道我就站在广场中心，而我，也在那里等着他们来攻。”
“如此，他们的攻击是不间断的。而我始终没有停下。”
……
梁辰口中喃喃自语，反复推演。
“我知道了！”
四个时辰之后，梁辰豁然睁眼，脸上有恍然之色拂过。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他没有动过！
在与阵中傀儡交战的过程中，梁辰自始至终都是站在广场的中心，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这种战斗方式梁辰从来没有过，所以会觉得奇怪。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梁辰在战斗中根本没有空隙休息，也没有办法补充灵力。就像是无根之木一般，灵力用完就必须退出大阵，没有办法做到生生不息。
“之前与人对战，倒是能趁着交手的空隙恢复些灵力。只不过一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想明白这一点，梁辰对玉衡大阵与鸿城城主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
“鸿城城主当初在布阵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要恶意阻挠的意思，反而像是在……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