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私人飞机的时候，张小小才突然发现，古久今天穿得似乎特别正式。
连向来不离身的鸭舌帽都没戴。
换做往常，就算他毒舌一万遍不和谐、丑爆了，她依然我行我素。
“去哪儿？”典型的没话找话。
“嗯，收个货。”典型的随口应付。
“你又买了什么大件的玩意儿？”
“嗯……还行……吧……”古久盯着手机，玩小游戏，以防自己表情泄露。
张小小一听这应付的语气就觉得郁卒。
他想个话题容易么？
偏她每次都这么随随便便把天聊死。
要不是这女人对谁都这样，甚至大部分情况下还不如这样，他真能气到心梗猝死。
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别介意，默默给自己打气继续找话题。
“手机那么好玩吗？”
“唔……不好玩？”
“手机那头要是没有你，我早扔了。”
张小小觉得自己一辈子身为意大利男人的荣耀都赌在这一把了。
然而换来的回应并不多美好。
“羡慕。”羡慕你除了手机和电脑，还有其他很多朋友和爱好，而我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沉默。
安静。
没多久，脑内上演了十几部大戏纠结万分的张小小发现，坐在旁边的女人睡着了。
随手取过一个薄毯给她盖上，一双眼睛，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一瞬不瞬盯着看。
细细描摹过那淡漠的眉眼，常年缺乏睡眠的黑眼圈，鼻尖嘴角。
还有那淡淡一层乖巧招摇在空气中，阳光下泛着天使圣光的绒毛。
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个女人。
“……整天穿小爷的衣服。”没头没脑的一句傲娇。
像是炫耀，这个画面这个状态，仅是他一个人的专属般。
忽地，在单薄眼皮下高速转动的眼睛，猛然睁开。
睁开的那一瞬，张小小看到了一闪即过的恐慌和害怕。
“做噩梦了？”下意识的心疼。
古久迷瞪数秒，失焦的双眸渐渐明亮。
脑中稍加思量便觉得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嗯，梦到挨刀子了。”
张小小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险些脱口而出的浑话及时被吞回肚子里。
“没事，天赐说阿德告诉他，梦都是反的。”
“……嗯。”有些有气无力的淡漠。
“那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古久偏过脸，神色还残留着噩梦的倦乏。
“虽说我打不过你，关键时刻也能帮你挡刀子啊，”张小小龇开一口白牙，讨好而笨拙的试着安慰人，“谁敢动你，我让他后悔生下来。”
倏地，苍白俊秀的脸上，绽放了一抹浅淡而柔软的笑。
“好啊。”
张小小感到脑子温度热得有些过头，忙撇开视线，强硬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它。
好在两人最近就在美国，私人飞机没飞两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古久让飞机下降到一定高度后，指了指正下方，朝张小小问道：“怎么样？”
顺着古久的视线看下去，张小小一时间有些愣住，“AQVAPourHomme？”
秀眉轻挑，扬起一抹蛊惑人心的得色。
古久招呼机长找位置把两人放下，语气有些轻快。
下了飞机，领着张小小一路走到海岸边。
直到两人的鞋面沾满细沙，古久才终于对一脸迷茫又懵逼且惊喜的张小小弯了眉眼，极尽温柔的说道——
小小，生日快乐。
……
“妈妈！快看看！天赐贴的位置对不对？”
蒋天赐站在梯子上，听着妈妈的指挥，认真调整着贴字的位置。
梯子下面是刚四岁的妹妹在扶着。
得到完美两个字评价后，蒋天赐直接从梯子上跳下来，空气中隐隐可见的气流托住他稳稳落地。
六岁的他，已经可以很熟练运用三位守护灵的一些力量。
在妹妹葱白的星星眼中，灿烂一笑，抱住妹妹亲了一口，小心牵着小手前往下一个现场。
整个蒋家老宅这几天简直热火朝天。
蒋天赐和古久计划了好些日子，把老宅从上到下几乎重新折腾了一番。
只为给张小小庆生。
而古久并不知道，在计划之外，蒋天赐偷偷跟太爷爷太奶奶一起，增加了其他项目。
张小小的生日在闰年二月二十九。
古久则是比他早上一天。
每年二月的最后或倒数第二天。
古久以为大家不知道，实际上所有人都秘密的准备了礼物。
一听说古久要给张小小庆生，大家便决定帮这两个到现在也没凑成对的别扭家伙一把，举办一个属于两个人的，超级温馨美好的生日宴会。
一群人，忙里忙外不说，还要同时提防着张小小和古久发现。
尤其是蒋天赐，每天瞒着最爱的教父和教母，偷偷搞事情，良心大大的不安。
所以到了最后这一天，他做起事来是愈发的认真卖力。
好在古久心心念念张小小的事情，总担心自己演戏不到位，要是提前被张小小发现，暴露了怎么办，根本注意不到其他。
蒋天赐本想说，教母那张表情少到可怜的俊脸，是不可能有破绽的。
后来想想，他建议古久这几天尽量少说话，少跟教父有眼神接触。
毕竟教父那双眼睛，是非常迷人的！
要是看痴了，暴露几乎是必然的！
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在老宅里外溜达巡视了一圈，全部有条不紊完美进行到收尾阶段。
“现在就差小小爸爸和阿久妈妈到位，就全齐啦！”蒋天赐点点头，满意的总结道。
“齐啦！”妹妹仍是一脸葱白，奶声奶气重复哥哥的最后两个字。
蒋天赐把妹妹抱上沙发，让她坐好，自己则跑到厨房端了两杯牛奶过来。
“恩恩乖，把牛奶喝掉，长高的。”递了一杯给妹妹蒋天恩，看她一点一点喝完，才仰头把自己那杯干掉。
捧着两个空杯子回到厨房，冲洗干净放好。
兄妹俩坐在一块开始检阅宾客名单。
“现场差不多再三十分钟就可以结束。任爸爸和婉约妈妈差不多那个时候会到，然后是锦爸爸和真真阿姨，不知道东励爸爸今天能不能出来呢，上周说一定行，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唉，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
“操心！家伙！”妹妹软软萌萌的，什么都不用管，她只负责跟紧哥哥，时不时拣个顺口的词重复。
蒋天赐看一眼落地座钟，“阿久妈妈那边昨天有任务，今天应该会睡到中午。早上五点那会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开始行动了，不知道现在进展的如何，快到了么？希望小小爸爸会喜欢这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