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暗哑，薄唇轻启，“你跟顾南城是怎么认识的？”
鹿兮微微怔愣，他的语气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声息，死气沉沉。
她以为他会像今天那般发疯的质问，显然没有。
“可能是我们两个比较有缘分吧。”鹿兮说的模棱两可，她不敢说是因为上次绑架的事，因为当时就骗了他。
“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厉斯寒阴郁浓烈。
“是在上次的包厢。”
“然后就跟他在一起了？”
鹿兮点头，“一见钟情。”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插在了厉斯寒的胸口上，来回搅弄，痛的他窒息。
“我跟顾南城在一起确实很任性，可我是人啊，没办法控制自己七情六欲，更何况将来你也是要成家的，咱们两个之间的这种养育关系，会给你的另一半造成误会，对人家女孩子不公平，
就算我现在待在顾南城身边，以后有时间我也还是会去看你的，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鹿兮双眸澈澈，直直的看着厉斯寒那逐渐幽暗的双眸，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平安香囊，放在他的手里。
“这个是我绣的，希望你以后不要老是生病，我也会跟着难受。”
厉斯寒紧紧握在手心里，双眸染上了猩红，语气森寒，“就非要跟顾南城在一起？”
“嗯。”
她也没办法，等报完仇之后，她会离开的，永远的离开这里，最起码她不会连累厉斯寒。
想着想着，心如刀绞，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了，扑进了厉斯寒的怀里痛哭，“我明知道你讨厌顾南城，我还要跟他在一起，对不起，你打我吧，打我出气好不好.......”
厉斯寒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他都想把她抓回庄园关进笼子里，可是只要她一哭，心软就一塌糊涂，狠不下那个心。
要是自寻短见，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像是他不得窥见天日的秘密一般，难以启齿。
“对不起......”鹿兮的声音裹夹着颤音，一遍遍的在说对不起。
厉斯寒的心也跟着痛，“乖，不哭。”
铃声突兀的响起，鹿兮将手机拿了出来，按了拒接。
屏幕上，顾南城那三个字落进厉斯寒眼里是如此的刺眼，“你是一时兴起才跟顾南城在一起的吗？”
鹿兮擦了擦眼泪，“不是。”
“他亲过你吗？”
“没有。”
“他跟你睡过一张床吗？”
“没有。”
确实都没有，顾南城被女人投怀送抱惯了，像她这种油盐不进的，他也不屑用强的，再加上楚娆的那番话，宠妹狂魔觉得晦气，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说早有一天她会主动臣服于他。
厉斯寒眉宇间的阴鸷像是化不开的雾，顾南城花天酒地，怎么可能不对鹿兮做什么？
“兮兮，你不要跟我撒谎，说实话。”如果真有，明天他就死无全尸。
鹿兮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认真的说，“真的没有，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顾南城说这种事要我来主动，他愿意等。”
他看着女孩那清澈的眼眸，不像是在说谎。
“我要回去了。”鹿兮道，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身处厉家，只怕隔墙有耳。
她却无法挣脱他的怀抱，“我真的要回去了。”
“你有多喜欢顾南城？”厉斯寒显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只怕她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
为什么老是纠结这个问题？
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了，她心里又没有一杆秤，怎么表达有多喜欢？
倒不如的决绝一点，让厉斯寒接纳顾南城跟她在一起的事实。
鹿兮索性说，“就是很喜欢，想跟他一辈子都不分开。”
一辈子都不分开？
厉斯寒的心痛的窒息，浑身的血液都放在逆流，呼吸变得凌乱，他用着气声，艰难开口，“我在你心里什么分量，跟顾南城哪个重要？”
鹿兮看着他又憔悴几分的脸庞，捧着他的脸颊，认真的说，“当然是你最重要，别人怎么能跟你比？”
厉斯寒心尖一颤，怕把女孩吓哭，他的语气带着乞求的意味，“既然我重要，那你就回来好不好？”
鹿兮无声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没有顾南城。”
“把糖还给我。”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鹿兮鼓足勇气，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将糖还了他。
厉斯寒感受到那抹温热时，一潭死水般的双眸有了生息，贪图更多时，那抹温热已经褪去了。
乌云散去，月光倾泻而下，笼罩在两人的身上，破碎又唯美。
鹿兮推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厉斯寒的身影落寞又憔悴，手里拿着女孩送给他的平安香囊，温热的泪夺眶而出。
这个吻是想让我成全你和顾南城吗？
兮兮啊，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甚至讨厌的想方设法的远离我。
你成功了，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想起鹿兮今天的那句心疼，也只是单纯的心疼，没有任何爱的成分。
.......
鹿兮调整好情绪回到房间，锁上的那一刻，眼泪又再次不可控的流了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是顾南城打来的。
她接起，不耐烦道，“你不要老是给我打电话，我也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鹿兮一开口，顾南城就察觉不对劲，“你哭了？”
“看催泪电影，看哭的。”鹿兮掩饰道。
顾南城嗤笑了一声，“什么电影啊？说来听听。”
“不记得了。”鹿兮刚才只是一时嘴快，她从来没有看过电影，脑海里一部都没有，只知道猫和老鼠。
顾南城大抵能猜出来她是去见厉斯寒了，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而是道，“明天我带你去电影院看。”
“为什么？”
“这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你不许拒绝我。”
“好。”鹿兮淡淡的答应了下来。
“早点睡觉吧，晚安。”
“嗯。”
鹿兮挂了电话，紧接着就受到了楚森的消息，【明天早上八点到，你记得跟门口的保镖知会一声。】
鹿兮回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