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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厌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戚润的那张脸,她没有敢再闭上眼去,生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眨眼的瞬间,戚润就消失不见了。

时厌缓缓伸出手,手指在距离戚润的脸几厘米处停下,不敢再伸手向前。

“在担心什么。”戚润忽然出声,睁眼,眼中也全都是时厌,她的担忧害怕全都落在了她的眼底。

戚润抓着时厌的手指,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亲昵的蹭了蹭,说:“不要担心,我在的,这次不会离开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时厌红了眼眶,她强忍着泪水,手指逐渐冰凉,变得和戚润脸上的温度一样,她道:“我记着了,这次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

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时厌和戚润就起床了,戚润原本想要给时厌做一下爱心早餐,来安抚一下惊吓的伴侣,结果差点把厨房炸了,最后还是时厌出来收拾残局。

戚润手上拿着一个苹果,靠在门框上,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然后道:“没想到人类的食物那么难弄,平时看着你弄,看着小说里面的女主下厨,特别容易的样子。”

时厌认真的清理着水槽,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忧喜。戚润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一开始见面,时厌很是惊喜,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早上也不是这样的,现在却忽然又……

“阿厌,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戚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略带小心翼翼的问着。

时厌切菜的手一顿,她抬头看着一脸小心的戚润,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

“没什么。你想要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说完,时厌又低头切着菜,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戚润看着这样的时厌,皱了皱眉,她飘上前,一把抓着时厌的的手,魂体包裹着刀,以免伤到时厌。

“阿厌,我回来了,有什么事情,你要和我说,我有哪里做错了,你更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改过来。”

戚润强迫时厌抬头看着自己,说到后面,她顿了顿,又道:“还是说,我回来了,你并不开心?我回来,让你不开心了……”

说着,戚润觉得心有些痛,她是不是不应该回来,打扰时厌的生活,如果她不出现的话,时厌会慢慢忘记她,到时候没有了记忆,那她也不会陷入痛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是的,润娘。”

时厌忽地一下抓着戚润垂下的手,她轻声叹了口气,说:“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只是有些……怪自己。”

“如果我能早些想起一切,能更厉害一些的话,你就不用变成现在这样了,就不会变成往生道,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明明一切都是因为我坚守不当造成的,最后却要你为我善后……”

戚润猛地睁大眼睛,她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和小心翼翼,说:“你都想起来了?”

时厌点了点头,说:“嗯,昨晚上就想起来了,润娘,你不应该瞒着我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要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戚润伸手抵在时厌的唇边,她轻轻摇头,道:“这都是值得的,阿厌。就算没有你,事情依旧会发生,一切都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我了。没有你的话,我会变成往生道,会变成淡漠,没有感情的往生道,对这个世间没有丝毫留恋。”

“正是因为你,才会有现在的这个我。虽然我没有办法变成人类,但我有了感情,有了牵挂,既能守着那些东西,又能分出身来,陪着你。”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是我料想的所有的结局中,最好的一个了。”

……

最后这饭也没有做成,时厌和戚润坐在凉亭里,戚润头靠在时厌的肩膀上,脸上带着笑容,问:“你全都想起来了吗?包括之前守着往生道的事情?”

“嗯,全都想起来了。”时厌眸光深邃,她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那个位置正是往生道的入口,思绪飘远——

混沌初开,世间一片混乱,在人类还没有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甚至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时厌就已经存在了,和往生道一起。

最初的时厌就像一直生活在往生道里面的戚润一样,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听出几声嘈杂的声音。

时厌就这样一直待了好久好久,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对于她来说,时间算不上是什么,因为她不会经历人的生老病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光照到时厌身上,她头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有花草树木,有游鱼麋鹿,还有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时厌对于这一切感到稀奇,她伸出手,有一只蝴蝶落在了她的手上。周围的一切都让时厌感到稀奇,她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好奇,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去。

她像是新生儿一样,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一路上走走停停,就在她看到一间奇怪的茅草堆积的东西,想要上前查看时,忽地被一个吸力吸住。

时厌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她刚出发的那个地方。

时厌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是又朝着之前的方向走去,就在她要接触到那堆茅草时,又被一股吸力吸住,回到了最初的地点。

时厌又来回尝试了好几次,她发现自己不能距离这个最初的地点太远,一定的距离之后,她就会回到这里。

为什么呢?

时厌看着身后光球,现在的她根本还不会言语,只是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光球,想要弄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在不知道看了多久光球,像是被时厌看得很不自在一样光球忽然一闪一闪,蓦然出声道:

“你是我的伴生物,怎么可能离开我,不要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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