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
“都打探到什么了？”杜扬岚笑眯眯道，“这么晚回来……您一定打探了不少消息吧？”
“恩。”颜嬷嬷点了点头，“是打听到了不少。”
杜扬岚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颜嬷嬷道：“烟笼小筑里的三具男尸，一个是郡爷家的三公子，一个是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这两个都火化下葬了。”
杜扬岚随即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还有一个呢！”
颜嬷嬷：“兵部员外郎家冯志远家的独生子，正要火化，被顾封灵拦住了。”
“小顾将军把尸体带走了？”
“是的。”
“带到大理寺了？”
“不错。”
“什么时候？”
“就在我回来的时候。”颜嬷嬷道，“算着时间，也应该到了。”
“不好！”杜扬岚说着，倏然起身，连忙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颜嬷嬷拉住她。
“小顾将军把尸体带到大理寺很危险！”杜扬岚道，“大理寺的水不干净！他这是把到手的线索送出去！”
说完，也不顾颜嬷嬷的阻拦，连忙赶去了大理寺。
颜嬷嬷无奈叹口气，大晚上的不放心她，也跟了过去。
杜扬岚跳下马，直接往大理寺里走。
守门的见到她有些吃惊，虽然他跟杨公子也算熟悉了，但是见到他大晚上的跑过来，着实有些吃惊。
“我要见顾封灵！”杜扬岚道，“他在大理寺吧！？”
“在呢。”
这句在呢，更是让杜扬岚心里“咯噔”一声。
“他现在在哪里？”杜扬岚连忙追问。
“应该是在停尸房。”守卫说道，“顾少卿带回来一具尸体，说是……”
话没说完，杜扬岚连忙朝着停尸房的方向去了！
人还没走到停尸房呢，就见门口围着好几个衙差，杜扬岚远远地就听见了一阵争吵声。
声音是齐毅发出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气急败坏：“简直不可理喻！顾少卿！你还有没有大理寺官员的自觉！”
杜扬岚从衙差中挤进去，只见停尸房院子里，齐毅指着顾封灵的鼻子：“烟笼小筑的案子是我的案子！已经结案了！案情清清楚楚！刘大人都板上钉钉了！你现在把尸体带回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么做是在质疑我吗？！”
“这不是烟笼小筑的案子。”顾封灵道，“这是林小的侯爷的案子。”
齐毅的脸色很是难看，依旧维持高声量：“林小侯爷是林小侯爷！烟笼小筑是烟笼小筑！这是两个案子！互不干涉！”
顾封灵用陈述的语调，不紧不慢：“有干涉。”
“证据呢！”齐毅冲顾封灵伸出手去，“证据呢！你说案子有干涉！证据呢！只有你有证据！这个案子，我就让给你重新查！”
顾封灵轻轻皱了皱眉，没回答。
齐毅愈发咄咄逼人：“这么看来！你是没有证据了！你没有证据就私自把冯少爷的尸体带回来？！还要私自解刨！顾封灵！顾小将军！你当大理寺是你的军营吗？！你想做什么久做什么？！你把刘大人当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上下级！”
顾封灵：“等我验完尸，答案……”
“验尸？！”齐毅直接打断他，“你是冯公子的家人吗？！”
“不是。”
“那是冯大人让你验尸的？”
“没有。”
“那你凭什么验尸？”齐毅喊道，“就凭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的臆想，你就要公然夺尸，验尸！？你还真把大理寺当你的军营了？！”
顾封灵没开口。
齐毅占据上风，越说越激动：“我们大理寺办案，什么时候就凭臆想，猜测就能为所欲为了？！你当刑法是什么？！”
顾封灵依旧没回答，但在齐毅看来，他是似乎是理屈词穷了。
齐毅往前逼近一步，愈发咄咄逼人：“顾封灵！趁着现在错误还没发生，我现在！马上！赶紧给我把尸体还给冯大人！”
“不行。”唯独这一点，顾封灵以外坚持。
“那就不要怪我不讲同僚之情了！”齐毅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挥手，一大群衙差将顾封灵围住了，“给我把他拿下！”
杜扬岚见状，眉心紧皱……
眼看衙差正在一步步逼近顾封灵。
要是顾封灵在这里被抓了，那烟笼小筑的案子就彻底断了……
“慢着！”时间紧迫，已经不容得杜扬岚去权衡自己的身份问题了，于是，她直接开了口。
一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杜扬岚深吸一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缓缓地走到了齐毅的面前，“齐少卿，你刚才说要是有证据，能证明烟笼小筑跟林小侯爷的死有关，就可以把案子让给小顾将军重新查，是不是？”
齐毅有些戒备地看着眼前闯出来杜扬岚：“你是谁？”
“先不管我是谁，齐少卿只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好了。”
“是……”齐毅挺起了胸脯，“我是那么说过。”
杜扬岚又道：“我记得，刑法里有写，证人的证言也属于证据，是不是？”
“是……”齐毅的眉心紧皱，已经有了隐隐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扬岚耸肩一笑，“我想说，我就是……”
证人……
“她知道证人在哪里。”一道清浅的声音打断了杜扬岚后面的话。
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门口，杜扬岚也一脸诧异。
门口处，季云轩一手握着自己的盲杖，另一只胳膊撑着自己的拐杖，缓慢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毅不认识杜扬岚，可是对季云轩却挺熟悉。
季云轩不紧不慢地说：“我在是来跟顾少卿反应案情的，正好路过这里，听见了你们的谈话。”
“反应什么案情？”
“关于林小侯爷的案子……”季云轩顿了顿，又说道，“就是杨兄刚才说的证人的事情。”
齐毅：“什么证人？”
“杨兄刚才说，有人能证明林小侯爷的案子跟烟笼小筑的案子有关系，我想，她说的证人应该是我。”季云轩道。
一旁的杜扬岚：“……”
我什么时候说是你了！我是打算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