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说出去就是了。”
“这是我们市委的黎书记。”
箫旺琦说：“书记，我没有资格参加市里的会议，也不爱看新闻，不认识您，别见怪啊。”
午阳说：“怪我太官僚，来易河几个月了，你们各县的班子成员我都没有见过。这次是下来了解情况的，我特意不通知，就是想看到一些真实的情况，希望真正解决一些问题。上午我们聊的种优质稻、水果的事情，就很好嘛，我是支持的，现在离到明年春播还有一段时间，你抓紧进行动员，最少要在一个县进行试点，才能起到以点带面的作用。”
“书记，有资金肯定就不是问题，我的信心就更足了。不过由于市场的原因，我还是坚持要5年才能在全市铺开。”
“我虽然尽快让农民富起来的心情比较迫切，但也不会给你下行政命令，你还是要按照经济规律办事，要不然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就会损害公司和农民的利益，影响大家的积极性。需要多少资金，你跟我介绍来的人商量就是了，是能够保证到位的。”
箫旺琦说：“书记，现在我就有一件事情，马上可以搞的。老朱的亲家，是个种蘑菇的专业户，生产规模还不小，我觉得，现在市里全面进行城市改造，需要大量的蔬菜，如果能够在近郊建一些塑料大棚，或者利用市区的人防工程，种几十万包蘑菇，投入不是很高。收入不会太少。”
“种蘑菇怎么是论包？”胡永安问。
“是将菌种和营养物用塑料袋包扎在一起，在塑料袋上面扎一些小孔，平时往上面浇水，蘑菇就长出来了。一个包一季能够长半斤左右的鲜蘑菇，一亩田可以摆放个包。可以生产5000斤蘑菇。蘑菇的市场零售价是3块钱1斤，批发价在每斤1.7元，有8500元的毛收入，减去菌种和人工，纯收入应该有6000元以上。”
谭建平说：“萧县长，我看到人家的大棚里面。种蔬菜时，都是几层的立体摆放，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多摆放几层？这样成本就摊低了，效益会高很多。”
箫旺琦说：“对呀，塑料包不重。浇足了水，也就是1斤半，我们可以将支撑塑料大棚的竹片加粗一些，将塑料包用线串起来吊在竹片上面，这样低的地方最少可以吊4个包，高的地方就可以吊6、7个了，每亩摆放5万个左右，收益应该会在两万块以上了。”
午阳说：“看看。还是要开动脑筋想问题嘛，凑一凑，一个好办法又出来了。”
“书记。种蘑菇季节性比较强，现在就要着手准备了。”
午阳知道他是要资金启动，考虑了一下，这是有利可图的事情，本来要自己的公司来经营的，但是徐正良正在经营蔬菜肉食物流中心。有了蘑菇，销售就比较方便。就决定让他来搞这个事情了。但是种优质稻和水果的事情，还是要自己的公司来搞。一来怕徐正良因为投入过高不愿意搞，二来自己的公司，现在已经生产茶油、菜油、豆油和玉米等农产品，也安排潘健在俄罗斯租赁20多万公顷土地种小麦，如果再生产大米，就可以成立一个农业集团公司了。再说了，稻谷加工后的谷糠，是可以作为饲料的成份的。这是一举数得的好事情，是不能让给他人的，况且公司有300多家宾馆酒店，优质稻米的销路就不愁了，一个酒店每天消耗100千克，就需要30吨，一年下来，就是吨，何况每家也不止100千克，还有那么多的企业员工，光是过年每人发10千克，就需要十几万吨的。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
走到旁边，拨通徐正良的电话，将种蘑菇的事情跟他说了，徐正良二话不说就说要搞，午阳就跟他约了时间地点，让他跟箫旺琦见面。
又打电话给罗旭光，“旭光，在哪里呢？”
“我在蜀中安排收购稻谷呢。”
“什么时间回来？”
“还要去贵、桂等省，大概需要14号赶回来。老板，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准备在易河种优质稻和水果，现在找了一个副县长负责动员农民，你就代表公司跟他协调，资金都由公司出，你主要是负责开拓市场。”
罗旭光说：“老板，我这几个月在全国各地跑了跑，发现了一个问题，正要跟您汇报呢。”
“什么问题？”
“就是我们的销售渠道不是很畅通，也太小家子气。比如说，我们的珠宝销售，是一个小商场，服装、鞋帽又是一个小商场，还有很多的产品销售，都是寄人篱下的，就是在人家的市场里面开了一个销售点，这不利于我们的产品销售，也与我们大公司的形象不相符呢。”
“那你的意见呢？”
“我想，我们要在全国的每个地级市建一个大市场，将我们的农产品、汽车、电子产品、服装鞋帽、机械设备及零配件，还有于慧娟于老板旗下的企业的产品，都纳入其中，如果还嫌单调，也可以引进其他的产品，让人家在我们的市场销售。”
“旭光，这个事情我已经考虑了几年了，一直想搞，又觉得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知道吗，需要多大的投入？”
“我考虑过，一个市场最少需要20亩地，全国平均地价每平米块，建筑面积10万平米，平均每平米造价3000元左右，加上装修和安装设备，每个市场10个亿左右，全国300多个地级市，满打满算4000个亿。如果将原先的小商场卖掉，可以收回1000个亿左右。这样的投入，公司是不难承受的。再说了，这是一种必然之路，迟早是要走的，现在不走。以后再走，价格肯定更高。”
“那倒也是，我们现在租赁别人的商场门面，价格最高的，已经到了每平米每个月180元，租用400平米。一年下来光是租金就要80多万，还要交管理费，水电费还要加成，人家动不动就要涨租金，我们老是受制于人。也不是长久之计。旭光，是这样吧，你给熊主席打个电话汇报一下，现在去哪个省，就让公司在当地的负责人，去物色地皮。地皮不一定20亩就够了，能够买大一些最好，价格高一些也不怕。我们不搞则以。要搞就搞大一些，拿出大公司的气魄来，免得若干年后又要重新扩大。”
“好的。老板。我现在也招募了一些手下，干个什么事情，也不用孤军奋战了。”
“旭光，你是好样的。我准备成立一个涉及粮食、食用植物油、肉食、蔬菜、水果的农业集团公司，在全国进行种植、养殖和加工销售农产品，如果让你来牵头。你准备在哪些方面做文章？”
“主要是立足于生产绿色无公害的农产品。我们的国民对市场上销售的农产品已经丧失信任了，我就要抓住这一点。让消费者吃到真正的绿色食品。老板，您肯定知道。现在蔬菜有残留农药，肉有瘦肉精，奶和奶粉中含有对人体有害物，我们还能吃什么？我们的下一代，我们的民族，是不是就要毁在这些食品下？所以，您如果要我牵头搞这个农业集团公司，我要将责任和质量摆在第一位，盈利摆在第二位，决不赚一分钱黑心钱。”
“好，我就需要你这样，这个董事长就是你来当了。你回来以后，可以去和园的蔬菜、肉食商场看看，我们的产品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赚取的利润，比那些昧良心的商家多多了。刚才讲的种优质稻的事情，你15号去柏田县萧县长办公室找他。”
“好。老板，我回来以后，还是将建市场的事情，交给公司董事局，我就一心一意筹建农业集团公司好了。”
挂了电话，走近大家，“萧县长，你明天上午10点，去市委大院马路对面的茶馆，跟一个叫徐正良的人见面，商量种蘑菇的事情。徐正良是我的司机，他家里几兄弟都是比较有钱的，可以拿下这个事情。种优质稻的事情，就要15号了，一个叫罗旭光的人会到你们县政府办公室来找你。”
箫旺琦说：“好的。书记，这个事情我是想了几年了，今天终于快要变成现实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要在您的领导下搞成功这个事情，那什么正处级、副厅级，就不要提了。我相信，这个事情肯定是能够成功的。”
午阳说：“刚才胡秘书长的话，也就是我要说的，你的工作搞得好，你们县的政绩也很不错，政绩就出干部嘛，市委是要考虑的。”
“书记，如果能安排一个跟种田有关的职务就最好了。”
“不管什么职务，市委说与种田有关就有关，反正也不用你管别的事，你专心致志管好这项工作就行了。萧县长，你在这里还有事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记得明天和15号见面的事情。”
跟箫旺琦分手，几个人又走了几个乡镇，下午5点钟到了县城。县城是建在渌江的支流洣江边，江边鳞次栉比都是古老的青砖瓦房，一条条石板路从江边缓缓地爬升到街道上，只有街道才些许有了一些现代气息，楼房的高度在4、5层，一层是门面，各种招牌和霓虹灯广告，与楼上阳台的花草和万国旗相映成趣。
进了县城，越野车就只能跟在由汽车、摩托车、板车、牛车组成的长龙后面慢慢移动了。街道本来就只有两车道，路边乱停乱摆占去了一些，还有一些汽车、板车不守规矩，拼命去钻，就造成了拥堵。
等了一阵，午阳说：“我们下去走路吧，丁丁你将车开到洣江宾馆就行了。”
4个人走了几百米，到了县城的最高处，城中的一座小山上。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县城的全貌。他们刚才进来的公路。是县城的4条主要入口之一，由于是山口，地势比较险峻，公路是最窄的了，其他3个方向。地势都比较平坦，道路也比较宽，但是车流也不是很顺畅。那几个方向，倒是建了不少的居民小区。
小山上是一座公园，公园里有几栋亭台楼阁的建筑，还有一座古老的书院。书院的门口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上面篆刻着古往今来在书院读过书的名人，历史上最有名的，是明朝的李东阳了，官居一品。还有几个民国时期的高级将领。
这个李东阳。午阳是知道一些的，他在朝为官的时期，正是魏忠贤阉党乱政的时候，一些历史学家都说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不但不能与魏忠贤作针锋相对的斗争，时不时还与之同流合污，所以多有贬镝之辞。但是在午阳看来，李东阳的所作所为。颇与一些老革命家在文革中的行为类似，在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形势下，保护了一大批各级官员。是一个大智大勇的人物。虽然也说过一些违心的话，办过一些违心的事，但是如果不这样，恐怕遭殃的人要多得多，这就是委曲求全。
午阳去研究这些历史，是在洪书记要求下去看的。洪书记的父亲也是在逆境下。保护了很多干部的，老爷子曾经说过：“一个人能不能做好一个人。会不会做官，不是体现在一帆风顺的情况下。而是在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时候。”
有几个老人在石桌上下棋，这时已经收拾棋子准备回家了，午阳赶紧凑上去，“老师傅，回家啊。”
“是啊，出来一天了，买点菜回家做饭。”一个老人说。
“耽误你们几分钟，我们聊聊好不好？”
“聊什么？”
“你们是县城的居民，对县城有什么看法？”
“你是记者还是明查暗访的？”老人很警惕。
午阳笑笑说：“不是记者，也不是明查暗访的，就是想来县城投资，看看有什么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好帮县政府一些忙。”
“原来是大老板呀，那就可以随便聊了。我们这里最大的难处，就是出门难。你看我们这里摩托车、电动车特别多，主要原因就是没有公共汽车，被逼得只好买这些车了。”
“从市里到县城有公共汽车吧？”
“有，可是一个小时才一趟，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要带点东西去市里，根本就挤不上去。从县城到各乡镇，就根本没有公交车了。老板，你如果投资购买几十台车，去市里每人收6块钱，最远的乡镇收10块钱，货物也买票交钱，生意肯定很好的。当然，最需要设公交车的，就是县城内了。如果设4条线路，跟市里一样上车1元，生意肯定好。关键就让那些趴趴车、摩的没有了生意，县城的交通状况就会好多了。”
“谢谢您，大爷，我们马上就会搞公交车的。你们觉得县城还有什么好投资的项目吗？”
一个老人说：“大老板，我们县生产的水果那么多，但是都分散在各乡镇，如果在县城建一个大市场，成为水果的集散地，对于外地来批发的客商，可是很方便呢。”
胡永安说：“老师傅，您的建议很好，还有什么呢？”
老人笑笑说：“大老板，只要你不让我们掏钱，就将县城建设得越漂亮越好。我们回家喽。”
几个人也迈开大步去宾馆，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下班的人。到了宾馆的院子里，看到了自家的车停在停车场，知道安澜她们已经到了。
“这里还有这么好的车呢。”谭建平说。
午阳知道，她们开来的车太扎眼了，如果在下一个县城再看到，也许就会引起怀疑了。于是笑笑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地方没有几台好车呀。”
进了门，丁淳已经在大堂等着了，“老板，这里好的房间已经没有了，我想办法才开了一个单间，其他都是标间了。书记，单间的房卡给您吧。”
胡永安说：“我们住标间没关系的。丁丁，点菜了吗？”
“没有来得及点菜呢，我们进去再点菜好了。”
吃过晚饭，就各自休息，午阳打电话给安澜，原来她们将总统套和商务套房都开了，午阳悄悄去她们房间，才知道是安澜、柳青、张思思和叶春波过来了，几个人已经在等他了。午阳进门，几个人就上来亲嘴的，脱衣服的，忙个不停了。
“跟你们说个事，以后车辆不要停在太显眼的地方，我们的同伴可能会记住牌照号呢。”
“知道了，我们做正事要紧。”叶春波笑着说。
第二天，穿过柏田县，到了邻近的茶园县。虽然名字叫茶园，可一路上除了村民地头的零星茶树，就没有看到成片的茶园。
停车走访了几户村民，问这里的乡镇干部是不是经常下来，村民说：“他们下来就是来要命的，不来还好一些。”
所谓的“要命”，就是抓计划生育，堕胎引产。计划生育是国策，是一票否决的硬指标，哪个地方都是抓得很紧的。以前乡镇还有一个收村提留、收农业税和征购粮的任务，农民称之为要钱，现在国家免除了农业税，种田还给补贴，村提留也不收了，就剩下一个“要命”了。
午阳问：“你们这里叫茶园县，怎么没有看见茶园呢？”
村民说：“我们这里历史上是有种茶的习惯的，很多人都懂得种茶、制茶，可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将茶树都毁了种红薯当口粮，后来地都分给私人了，茶树就没有再种了。”
胡永安问：“你们种茶树，是制什么茶叶呢？”
“就是普通的绿茶。”
“现在这种绿茶也不好卖吧？”
村民说：“我家里自留地里面种了几十棵茶树，每年可以产10来斤茶叶，拿到镇上，也可以卖40块钱1斤。我们当地人还是喜欢喝这种茶叶的。”
“能不能多种呢？”胡永安问。
“自留地不多，还要吃菜嘛。”
“原来的茶园地呢？”
“都荒废了。现在野猪、野兔、野鸡特别多，我们种红薯、花生，刚刚插下去或者长出来，就被野兔吃了，剩下的也被野猪拱了，我们也就懒得再种了。”
“那种茶树就不会招野兔和野猪了嘛。”
“现在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种茶树投入比较大，起码要3年以上才能有收入，没人愿意搞的。”
胡永安说：“如果是政府组织种呢？”
村民气愤地说：“不要指望那些吃冤枉的东西，除了喝酒就是打麻将，有事了鬼影子都找不到的。”
刘海波说：“你是听说他们这样，还是自己遇到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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