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里面有一颗迟早会爆炸的雷。”白计安握上贺威的手,“你看,中川英士已老,能够继承中川物产的后代仅剩下中川广树和当时的乔英杰。后来,乔英杰杀了中川广树,成了唯一的继承人回到日本,改名中川佑树。不久之后,中川英士去世,中川物产就只剩下一个弑兄的中川佑树。因为国籍和出身问题,他本身就难以服众,杀人的事也早晚会被公之于众,罢免是时间问题。这么大的便宜,你说都丢我面前了,不捡不是可惜了?”
贺威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事,但白计安说的相当简单,他听懂了。
“有道理。”他点点头,又问:“那你现在是中川物产的新任会长?”
“是。不过中川物产内部除了副会长泷川隼人和社长月岛诗织之外,没人知道。今后,找一个成熟的时间点再公布也不迟。”
贺威顿了顿,恍然后,忽然急了:“你要当中川物产的会长,是不是意味着要经常飞东京上班?”
虽然樾安到东京只需要飞两个半小时,他也不想白计安时常两地奔波。
更何况天天在上空飞也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事!
“我不去。”白计安道,“我说了要和你回樾安,哪都不去。”
“那,公司怎么办?”
中川物产这两年内部局势动荡得不像话。
尽管他不清楚泷川隼人和月岛诗织对白计安有多忠诚,还是担心他会被歹人背叛。
“我打算让给我爸。”
“什么?”贺威一脸问号,“都说子承父业,你们家怎么还反着来?是怪我生不出孩子吗?”
白计安笑骂:“别胡说。”
“那是因为什么?”
“还人情。”
贺威沉默一瞬,问道:“……该不会和我的工作有关系吧?”
“名头是没错,但主要目的还是我想做个甩手掌柜。自从中川英士死后,中川物产内部现在不说是一团乱麻也差不多,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要顾手上的其他生意,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上面,恰好爸妈最近闲闲没事做,扔给他们玩一玩,刚好解闷。”
“解闷?”贺威一脸看透白计安的架势,“你确定不是自己懒得干?”
白计安含笑,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你要是说出去让他们听到,我可要时常去日本上班的。”
“好好好!不说不说,打死都不说。”一想到他们要经常分居两地,贺威就害怕。
“这还差不多。”白计安视线下移,“饿不饿?早上看你没吃多少,我们出去吃?”
听到出去吃,贺威一激灵,本能地抖了抖身体,可怜巴巴地哀求:“计安……”
“怎么了?”
“我们能不能不去饭店,去超市?我们自己买东西,我做饭,我们吃中餐。”
白计安愣了愣,失笑道:“不是你说的,甭管好吃难吃都要尝一尝,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贺威毫不犹豫地点头,面子什么的统统抛在脑后:“我吃不惯。你摸摸,我都瘦了。”
“你瘦还不是因为晚上不老实?”
天天不肯好好睡觉,翻来覆去地折腾,别说他天天吃半饱的人,自己也跟着瘦了五斤!
“我吃饱就不会瘦!你呢,也多吃点,比平时再多点,把丢掉的肉都补回来。”
贺威自打从庄园出来就变成了撒娇怪,白计安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晃了晃去,还挺享受。故此,他打算今后无论贺威提议的内容是什么,他都要在点头前沉默几分钟。
“好不好嘛。”贺威扑上来,“你就让我做饭吧。”
白计安还是不肯回应。
“……真的不好吃,这个国家除了你什么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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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白计安笑骂。
“真的。”贺威盯着白计安的肩颈,“计安。”
“嗯?”
“我饿了。”
“行吧。”白计安终于松口,斜睨他:“想吃什么?”
“你。”
“嗯?”
话落,贺威呜嗷一口咬上白计安,对准他净白的侧颈就是一阵么么么么~
今天是个好日子,贺威怀着激动颤动的心,挣扎了一整晚没睡。终于,他看到伦敦天边出生的太阳。
天亮了!
“计安。”他轻轻摇晃熟睡的白计安,“起床了,天亮了,你答应我的,快点。”
白计安半阖着眼,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什么?”
“你答应我的,今天和我去办结婚登记!快点起床,我们好好挑一挑衣服出门。”
白计安迷迷瞪瞪地转过身,背后的落地窗帘被精神亢奋的贺威“唰”地一下拉开!
看着玻璃外完全不刺眼,甚至灰暗的天空,白计安右手搭在额头上,无奈道:“现在几点?”
贺威转身看了一眼挂钟:“四点。”
“我就知道。”白计安长吁一口气,拿开挡眼的手臂,唤道:“贺威。”
贺威兴奋地转过身,看起来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你知道伦敦的婚姻登记处几点开门吗?”
贺威摇摇头,他是知道他们提前预约并且成功了,今天肯定能结。
“那樾安市的结婚登记处几点开门?”
贺威想了一下:“八点半。”
“伦敦九点。”
贺威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星光。
他显然明白却不想去理解他要表达什么的样子给白计安愁死了。
“贺威。”白计安耐心道,“我们从家出发,开车半个小时足够,不需要提前到四点起床。”
说完,他补了一句“让我再睡会,八点叫我”,翻身扎进被窝。
“不行。”
贺威快步走来,一个灵巧的翻滚从白计安右侧,翻到白计安左侧,也就是他的面前。
他看着白计安紧闭的双眼,蔫成一朵花:“我们要结婚了,你都不兴奋吗?”
他是一整夜没睡,白计安是睡了一整夜!
他揪起白计安的脸肉扯了扯,问道:“你什么意思?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不是?”
白计安火气上头,一把握住他捏脸的手腕,目光狠狠地说:“你要是不想让我每天早上赖床,就别折腾我那么晚。”
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弄得他全身都快散架了。
“我也不想。”贺威反握他的手躺在枕头上盯着他,“可是你太好吃了,吃一次就停不下来了。”
这句话他老早就想说的,从在事务所的第一次之后就想说。
只是当时他被白计安手把手教学,还有点害羞腼腆,才会一直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