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长夜难明。
秦别枝挑眉看着前方主动显现的红灵，薄唇轻启：“初次见面，天斗台灵。”
红灵没有具体的外形，像是一团红火，又像半透明的一团纱，漂浮在空中，只能听到它的模糊的声音：“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你变弱了很多。”
“你说话是真冒昧。”秦别枝无语了一下，她蹲下身手掌抚过冰面，正下方便是那诡异的鬼笑靥，她低眸盯着那笑脸只觉得其似乎更张开些。
她接着道：“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东西了，你把它留在这儿，是要毁灭六界吗？”
红灵轻笑，“有何不可？当初我就觉得奇怪，这些神啊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救孱弱的众生，毁灭还要付出自身九成的神力，既然保护这些存在会损耗自身，那又又什么好救的。
“七界……只需要一界都够了，其他六界连鬼笑靥都无法解决，那么无能、脆弱还贪婪，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存在的意义？”秦别枝着重复述存在二字，她扬起下巴冲红灵嗤笑，“世上的生灵既是存在，就有它的规则，有它的意义，而不是靠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判断的。哦，忘了，你也没嘴。”
“我们合不来，没有多……”说的必要。它是准备这么说的，但是秦别枝压根不给它时间直接就冲了上来。
混沌法则、混沌神体、混沌极上神功以及九星珠。
这是她首次毫无保留地爆发，灰眸冷淡，飒飒狂风吹动白衣。
“呵呵呵，你杀不了我的呀。”红灵微怔，随即发出大笑，半步不离原地。
爆发的灵力惊动四名坐镇的大乘期。
花林之上四道身影不约而同地位于四个方位，隔着夜色互相对视，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下方对峙的秦别枝与红色的虚灵。
秦别枝察觉到路承等四人的到来，红灵同样清楚，她们心知肚明却都没有去顾及四人。
红灵的身影灵活，位于天斗台的空间里，这就是它的地盘，即使是秦别枝也有些无可奈何。
“有办法能解决掉鬼笑靥吗？”秦别枝问。
“这只是一朵鬼笑靥，不需要像那时候一样，而且它应该没吃到什么血肉的喂食，威胁性比不上当年。”九寒道。
“就不能一直给它冻在里面吗？”小团子声音发颤。
“不能，除非主人始终待在这里，维持情况。”
“必须得解决掉，不然心头难安。”秦别枝坚决地道。
一道赤色的光冲回她的识海中，如火声音急促地道：“不行，我试过了，这里和外界隔绝了。”
她的拳迅疾如风，密集如雨，红灵却躲得轻易。
“其实，我本来想等你们比赛结束之后再出手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你们各方革命都最松懈的时刻，不会对外界的事情产生过多的关注，注意力基本集中在这场仙池之争中才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红灵说着，又一次从秦别枝的攻势下溜走。
“唉，可惜了，这样我就只能把计划提前了——鬼笑靥消失了这么久，当今的六界早就忘记它的威名了吧？是时候让他们想起来了！”
秦别枝没有再理会它，而是面色凝重，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搞不定这东西，除非她能真正地成为混沌，或者得到神力。
法则，到底是缺了神力的维持。
鬼界来的鬼罗、魔界来的镜天、妖界来的凤霜，以及路承此刻建立了四人的小群，传音来传音去。
“听懂了吗？”这是路承问的。
“没懂。”鬼罗答。
“鬼笑靥是什么？你们鬼界的东西？”镜天问。
“不是啊。”鬼罗无辜。
“镜天兄不是可以看看未来吗？看看呢？”凤霜道。
“这也不是万能的……我试试吧。”镜天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取出一面精致的镜子摆放身前，随后悄悄掐诀。
他的问镜之术已经随着境界的提升，成为神通级别了。
他在这边施展神通，其他三位也没闲着，还在继续讨论。
“听起来这个叫鬼笑靥的东西曾经掀起过好一阵轩然大波，但我怎么没半点印象？怪哉。”鬼罗抚着自己并不存在的长胡子疑惑地道。
路承皱着眉背手站在树干上，如果这样东西存在过，那他为什么没有半点记忆？威名……究竟是什么？
他翻阅过很多的古籍，一旦闲下来就得看些东西，基本上各种记载的书他都有印象，如果说鬼笑靥曾经是一个传播六界的东西，不应该什么都想不起来。
姬朝衣和燕枯梦抵达不久，她们躲在比四个大乘期所站的更加后面的位置，能够看到四人，也能看到秦别枝和红灵的对峙。
她二人的腰带上都带着一枚玉佩，这是燕枯梦交给姬朝衣的，能隐蔽气息的神物。
燕枯梦的神色晦暗，她在看完远古无灵皇给的信息之后与姬朝衣只是对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往此处赶来。
十分钟前。
光幕缓缓被黑暗与红光所掩盖，两股颜色如墨水晕染缓缓向最中心蔓延。
于是，冲击她们视线的是轰然碰撞的暗红色与那一朵朵印着笑靥的人脸的花正在飞舞，将整个地区都变成了人间炼狱，浓稠的血海中有人无声地抬起手痛苦地努力向上伸去。
“呃…咳…”
画面戛然而止，燕枯梦几乎是半瘫软地扶着墙缓缓地滑落跪了下去，急促地呼吸着，大量的灵力是转瞬间就消散，不留半分。
她大口喘气地休息好一会儿才递出去隐匿气息的神物，“我的情况不允许我自己掩藏了，而且那边的都是大乘期，如果不借助神物就很难躲过他们。”
“走。”姬朝衣低身搀扶起她，二人往花园林去。
她们正好是听到红灵的后一句话。
“那个东西就是鬼笑靥吗？问缘、八方，你们刚才看见的……”
问缘沉默片刻，“这个天斗台之灵，也很奇怪，它已经完全陷入偏执的地步了。”
“好恐怖，那个场景，可恶，到底是谁想要让这种东西重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