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庞浩博掰持到天黑,乔岩见时间不早了,起身道:“行了,我还有事,那事你盯着点。”
见乔岩要走,庞浩博边走边道:“那事到底行不行?”
“什么事?”
“周末去三亚啊。”
乔岩无语,道:“周末我还要去上海出差,没时间。”
庞浩博随即道:“上海也行啊,你什么时候去,咱们一起走。”
“得了吧,没兴趣。”
乔岩乘车来到广安大厦,刚下车就有人认出了他,上前热情地握着手道:“哎呦,乔书记,欢迎欢迎,李嘉燊会长早就念叨上您了,还计划给您打电话了。”
乔岩今晚原本不打算过来,这是他们广东帮的聚会,他一本地人掺和什么。可转念一想,万一季功民副省长和蔡晓宁参加,还以为不给面子。为什么邀请他,和这些人肯定有关系。
“谁都来了?”
男子说了好几个名字,乔岩都没听过,他关心的人一个都没来。王青峰肯定不会参加,这个节骨眼上,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既然来了,那就上去坐会儿再离开。
来到顶层电梯门一开,一个梳着背头的男子杵在面前,脸上洋溢着笑容,伸出戴着祖母绿大戒指的右手,操着一口港普道:“乔书记,您能来参加我们的活动,无比荣幸,我是李嘉燊,广东南江商会会长,金盛福集团董事长。”
乔岩与其对视,握了握手道:“李董是香港人?”
李嘉燊颇为诧异,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乔岩笑着道:“我印象中的广东老板,都非常低调,不轻易露富,不像你,戴着明晃晃的大戒指,还有江诗丹顿的金表,价格不菲吧?”
李嘉燊哈哈大笑,拍着手臂道:“乔书记眼光果然毒辣,都是水货,看来我以后不能戴了,哈哈。你要喜欢,随后送你一块。”
乔岩没有回应,进入大厅后,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得知他的身份,纷纷过来打招呼套近乎。市场的价值导向和规则体系是良币驱逐劣币,广东帮杀进南江市场,未必是坏事,他们的先进理念和开放思维会影响和引导南江市场走向成熟,算是一次打开开放大门的历史机遇。
乔岩被安排到最前面一桌,一个珠宝商老板陪同着。老板笑嘻嘻地道:“乔书记,我叫周增辉,新加坡人,祖籍广东江门,您去过没有?”
乔岩摇头道:“听过,没去过。”
“江门也是旅游城市,有机会一定要去一次。”
乔岩饶有兴趣问道:“你的珠宝生意是怎么做的?”
周增辉道:“这个嘛……我们什么都做,主要做翡翠和玉石,工厂在缅甸那边。我什么生意都做,现在在缅甸伊洛瓦底江建了两座水库,专门挖比特币。这样来南江,就是跟着老乡过来看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生意可做。”
“听说乔书记所在的华同集团主要是能源企业,我很感兴趣,有机会咱们合作一把。”
南方人的经商头脑,北方人是无法比的。他们不怕脏不怕苦,什么钱都赚。珠宝商挖比特币,现在又要玩能源,而且抓紧时间推销自己。反观北方人,眼高手低,小钱看不起,大钱赚不到,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等到一锤子买卖干个大活。
乔岩与其闲聊了一会儿,准备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副省长季功民来了。看到他眼前一亮,上前握着手道:“李嘉燊说把你请来了,我还不相信,感谢你替我老乡们捧场啊,你这是……”
乔岩连忙道:“我去趟卫生间。”
有个人道:“走错了,卫生间在那边。”
乔岩只好折返回去,从卫生间出来,挨着季功民坐下道:“季省长,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商会的活动,感觉挺有氛围的。”
季功民道:“广东一带华侨多,分散在全球各地,出去以后大多是从事着一些低端的商业活动,因为融入不了当地的文化,所以比较团结。到了南江也一样,看似是国内,需要抱团发展。南江南方人本来就少,他们自发成立了商会,邀请我出席,本来不想来的,不来又不合适。”
这批人到底是怎么来的,要说和季功民他们没关系,说不过去。给乔岩的感觉是,王青峰将来要在南江省大干一番,先把财团带了过来。他们不缺的就是资金,而是缺项目。不赚钱是不可能的,否则吃多了跑这么远干什么,就看下一步如何布局了。
“你过来一下。”
季功民把乔岩叫到一个小包厢内,关上门道:“今天下午的事知道了吧?”
乔岩点头道:“知道了,王省长已通过薛晓飞给我传话了。”
季功民颔首道:“黄省长提出异议,未必是针对你,不要有太多顾虑,安心工作吧,以后还有机会。至于什么董事长名头并不重要,再是什么也是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省委常委会会议纪要里明确指出,你主持全面工作,有这一条就什么都不怕。”
“嗯,我没事,情绪很稳定,心态很正常。”
季功民打量一番道:“不错,成熟了,就应该如此,以后经历的事情还会更多,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而影响了情绪。只要我们还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听到这句暖心的话,乔岩笑了起来,道:“谢谢季省长,我朋友新开了一家粤港餐厅,改天邀请您去尝尝。”
“行,没问题。”
乔岩和季功民都没有坚持到最后,开场后就相继离开。这种民间活动,过来站站台就算给足面子了,传出去并不好听。官员和商人,本身就很敏感,倒是乔岩这个红顶商人,现在反而没那么多忌讳。
从广安大厦出来,乔岩给华诚煤焦总经理陈家维打了个电话,俩人相约在南江大学附近的茶馆见面。
接到乔岩电话,陈家维受宠若惊,正在和朋友喝酒的他立马起身火速离开。上了车专门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大把嚼着口香糖试图掩盖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