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锋锐气息的金属矿脉中，通体金色的奇异植物叶片轻轻摇曳着，剑气天成，剑意自蕴，颇有些不凡。
九叶形似剑，叶长三尺三，说其是植物，倒是更像金属蕴灵而生。
这九叶剑草算是一尊尚未完全成型的先天生灵，带着先天气息，已然孕生灵智，虽不比先天神圣跟脚，却也有些意思。
紫曦盯着这九叶剑草看了半晌，又看了看一旁的凤凰，这小家伙沾染了金灵珠的气息，也算是其缘法。
不过在先天神圣面前谈缘法，并没有什么意义，
一件上品先天灵宝，对于一尊先天生灵而非先天神圣来说，在当下这个环境中完全属于承受不住的机缘。
即便不是他与凤凰，这里也早晚会被其他先天神圣察觉，被发现之后没有谁会客气，紫曦当然也是如此。
他只是对这株草本身有点兴趣，犹豫了一下，便将其挖了出来，并没有损伤其丝毫，随后扔给了凤凰。
元凰接过扔来的九叶剑草，歪了歪头，举到眼前看了看，似乎不是什么宝物来着，让她有些疑惑。
不是宝物扔给本凤凰做什么，喜欢栽花种草的是你又不是我！
金瑶也凑到近前来，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如剑一般的叶片，顿时那一片片草叶便卷了起来，缩成一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圆球状。
“你把这东西扔给我做什么？”凤凰轻轻掂了掂草球，问道。
“它与你有缘，你拿回去当盆栽，也算是它的一份机缘。”
“盆栽？”少女左瞅瞅，右瞧瞧，蹙起了眉，“可这也不会开花啊，又不好看。”
话语中颇有些嫌弃，只有一片片直不隆冬的叶子，不开花，也不结果。
这时，凤凰手中的九叶剑草有了反应，一片片草叶重新舒展开来，彼此交错穿插，竟如花瓣绽放。
紫曦：“......”
这玩意有前途啊，还未出世，已懂人情事故。
他是觉得这一类长相奇葩的东西挺有趣的，而且很像自己前世一种常见的盆栽君子兰，加上凤凰取走了金灵珠，紫曦才会让她把这小剑草带回去当盆栽。
最后凤凰还是把九叶剑草放入了灵宝的内蕴空间之中，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千年之后，紫曦他们接近西方的尽头，那座须弥山他们不仅没去，还特意绕开了。
实在是瑶池中的遭遇让他不敢掉以轻心，不管和鸿钧在一起的是谁，须弥山存在一尊惹不起的大佬这种可能性极高。
传说中魔祖性情暴虐冷酷，正面传闻着实不多，万一就因为跑去晃荡一圈便被拍死，那也实在太冤枉了些。
另外，随着越来越接近西方尽头，紫曦等人感应到了天地的一些不一样。
具体来说就是，这里的天地精气之中，混杂有相当庞大的浊气，而不少先天神圣也不以纳清气修元神为道途，反倒是纳浊气入体锤炼道躯。
清浊分而天地开，清且轻者为清气，浑且重者为浊气。
这是两种本质相反的物质，本身倒也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他们修元神者道心空明，灵台澄澈，道性纯净，自是喜清不喜浊。
清浊混淆，只会带来紊乱无序，背离了先天神圣的本源存在。
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最后道所寄托在天地，身融天地间，形体若虚，重在其神，道躯讲究的是与天地大道的勾连。
而他们在西方所见到的的这一部分先天神圣却不一样，他们不纳清气以元神化虚，而引浊气以体化实。
相比于紫曦他们，这些先天神圣的道躯缺少轻灵感，却更加厚重，万般大道，都若炉火，只为锤炼出道躯的一个“实”来。
这是与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修行道路，紫曦确定他们是与自己一般根正苗红的先天神圣，是不是说这也是天地认可的一条先天神圣修行道途？
修元神者求轻，求虚，以合道天地，造化无穷。
修道体者求重，求实，以挣脱天地束缚，唯我唯真。
在与一位先天神圣论道交流之后，紫曦基本上明白了他们所走的道路，从中看出了很多玄妙。
两条大道相互映照，对照之下倒是让紫曦他们收获不小。
要说哪条道更高，紫曦无法判断，其中差别倒是看得很清楚。
与所谓魂修、体修的后世小说设定可不一样，紫曦他们这样修元神道的先天神圣，可并不意味着他们道躯孱弱。
只论道躯本身，对方确实更为坚韧厚重，但不要忘了，他们道躯合于天地大道中，大道法则力量加持之下，自身便裹挟天地之势，大道力量就成为了他们的道躯力量，并不见得会弱。
只是他们强大的方面并不一样，力量的根源并不相同。
一者道在天地，一者力在己身。
到底是我去近道，还是道来就我。
紫曦猜测这便是后世的仙道与魔道之分，道无高下，更无正邪，道就只是道。
有高下与正邪之分的，是求道生灵。
神与魔，至少在现阶段来说，尚只是代表不同的大道之路而已。
而且相对来说，后者修行速度要更快，在东方，太乙境可没有多少位，整体的平均水平为金仙后期。
紫曦他们遇到的这一部分走另一条路修行者，整体实力却是在金仙圆满，连太乙境都不止见到一尊。
而且似乎这些先天神圣脾气还更为暴躁些，比如眼前这尊太乙，见到紫曦三位太乙境时，第一反应竟是上来动手。
当然的，结果就是被凤凰出手给揍了一顿，一堆灵宝加上修为境界本身的碾压，打得对方没脾气。
对方倒也豁达，被揍了个鼻青脸肿，却主动邀请他们去自家道场作客论道？
紫曦觉得这条道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前期比起他们努力参悟大道，他们专注于打磨自身，也走得比修元神道者更快。
只是这条路在面对天地大道之时，稍显霸道，不适合他这样与神为善的温和之神。
况且，在紫曦所知的后世中，仙魔之争的结局是仙道兴，魔道落寞。
至于说仙魔同修？基本上是找死行为，清浊不分，大道相冲，根本就是在把自己往死里玩儿，一个不好就是元神浑浊，道体虚不虚，实不实，直接就废了。
所以，这另一条路对于紫曦他们来说，只能是参照，以映证己道。
离开这位先天神圣的道场，他们继续西行，终于靠近了此行的最后目的地。
微皱着眉望着前方，这里与所想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