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太——！”
“嘘......小声点，万一门外有人的话......”
于是，压抑的，放纵的，呜咽的，畅快的，在这一夜交织。
“......木头一样。”
“听着。”
流浪者的手把住了少女的小腹，俯下身：
“我不管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有多少......”
他的的声音，压抑，危险，似乎还带着些微不可察的乞求和委屈：
“我必须......必须是最重要的那个。”
“......”
少女是被正午的阳光亮醒的。
昨天他们两个闹得太晚了，踩着夜色回房间的时候，谁也没有在意窗帘没有拉上。
可恶......
昨天，昨天......
少女想着，立马感觉脑子都被烫到了，将脑袋底下的枕头抽出捂到了自己的脸上。
是在报复吧？！一定是在报复上次说他古板吧？！
“嗯？醒了？起来吃午饭。”
“......没醒。”
“嗯？”
流浪者在少女的身边坐下，隔着被子轻揉着少女的小腹，叫少女的身子控制不住地一缩，就像是昨天晚上的触感还停留在身上一般。
“噗嗤。”
流浪者轻笑了一声，笑得少女羞得要烧起来一样，一把把捂在脸上的枕头砸到了流浪者的身上，露出了布满牙印和青红痕的肌肤，让流浪者笑得更欢了，气得少女又狠狠捶了流浪者几下，才被流浪者握住手腕拉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
“哎呀——我记得某些人今天好像约了人吧？”
流浪者指了指墙上的钟：
“嗯，再不吃午饭的话，确实不用吃了。”
“......！！！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少女约的人，是寻瑰纳绮真君。
“这么快就有答案了吗？”
寻瑰纳绮像是等候多时，又像是一个真正打发时间的老奶奶，放下了手中不断穿梭的毛衣针，笑眯眯地看向少女。
“嗯，我们考虑好了。”
少女笑着蹲下身，撑着脑袋：
“我想，带您去见见他，他的变化很大。”
寻瑰纳绮真君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另一个，属于小孩的声音。
记忆里——砦下茶好像还没有同龄人朋友呢？
少女想着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侧耳听着屋内的声音。
“昨天来看你的是什么人吗？也是要收养你的人吗？他们好好看......”
“不是，他们是我的......我的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你有家人怎么还要找人收养？他们不要你？”
“......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还对你那么好......小茶，你命真好......”
一边的流浪者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切，听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就想推门而入，却被少女拦住，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叫我小茶，还有，这么好的命给你你要不要？”
“你别这样嘛......我只是羡慕你，就算没了爸爸妈妈也有人对你那么好。不像我，从小就没见过妈妈，爸爸也很早就生病死了，爷爷奶奶很累才把我送过来治病......爷爷去年也走了，奶奶也不喜欢我，大家都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也不愿意跟我玩......”
“不像你，哪怕脾气不好，整天阴沉沉的，也有人对你那么好，想要收养你，你还不愿意，整天板着一张脸......”
小孩嘟囔了一声：
“生在福中不知福，不就是没了爸妈还生了病吗？谁没生病啊......也不知道一天天在装什么。”
砦下茶大概是听到了这句话，但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看起来不胜其烦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目光沉沉，带着些怜悯地望向那个小孩：
“隔三差五就来说一遍你有多惨......是嫉妒吗？”
“还是你觉得，证明你比我还要惨一点，会很有成就感？”
砦下茶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
“好可怜，但是你要这样想，那我没办法。”
听到这里，少女突然瞪了一眼流浪者，后者当然明白这一个充满着责怪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倒是很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
瞪什么，说话难听总比窝窝囊囊的好吧？
为了防止屋内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少女轻轻敲了敲门，咳嗽了两声，直到屋内恢复了宁静，少女才推门而入。
“哎呀，是小茶的朋友来陪小茶了吗？”
少女笑着，装作完全没有听到过孩子们争吵的样子，走到了床边，先是看看砦下茶带着笑的脸，随即又对上了那个小孩微红的眼眶：
“谢谢哦，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来陪小茶。”
“我......我......不客气！”
那小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不好意思，或许是对大人的恐惧，或许是有些心虚，反正就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甚至还差点撞到了在门口准备进来的流浪者。
“还以为你进来是给小鬼撑腰的，没想到是给那个小东西台阶下的。”
少女叹了一口气，弯腰揉了揉砦下茶的脑袋，看向他有些惶恐的脸：
“小茶，生气吗？”
原本因为自己恶劣面在少女面前暴露而感到不安的砦下茶被少女问得一愣，木木地摇了摇头。
“有感觉自己很可怜吗？”
砦下茶想了想，难得的没有立马回答少女，歪着头，很没有生气的样子。
可怜吗？
好像有点，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怜。
于是砦下茶再开口，说的确是答案之外的事情：
“那个人，叫长野原田斋，从小就没有见过妈妈，也记不清他爸爸的样子了。”
“他的病是他爸留给他的东西......他奶奶对他也很凶，确实没有人对他像你们对我那么好。”
“啊......”
少女歪过头，眼睛却没有看向砦下茶，只是垂向眼角，是思考的样子。
“所以，小茶虽然对他说话不好听，但是确实感觉他很可怜，对吗？”
“......嗯。”
“小茶好棒。”
少女拍了拍砦下茶的脑袋，随后盯着他的眼睛，语气缓慢地说着：
“哪怕小茶自己都经历过很多痛苦，但还是会对其他人的痛苦保持着怜悯和同情心，很棒。”
“小茶，是个好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