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莫关雄重重的一巴掌，扇在陶茹茵的脸上。
这声音响得，连撒泼大骂的莫梦琦都闭嘴了。
陶茹茵脸颊火辣辣的，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莫关雄。
这些年陶茹茵自认为拿捏住了莫关雄，他很少对她这么凶狠的。
莫关雄愤恨地骂道：“你有闲工夫，去美容买衣服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搞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你当上流社会还是你夜总会的那一套吗？你明知肖启昂现在正对莫歆儿上心，你去搞她干什么？”
陶茹茵一个字都吭不出来，她还能怎么办？莫歆儿的奶奶醒了，声带也慢慢恢复，她要是告诉莫歆儿为什么她会摔下楼梯，莫歆儿会放过她吗？莫关雄会置之不理吗？
陶茹茵不要失去莫太太的身份，她不要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
不除掉小蹄子和老太婆，她将会一无所有！
莫梦琦被吓了一下，又抽泣起来，她干嘛要趟这趟混水啊？
她的妈妈跟老太婆起争执，两个人拉扯间，她的妈妈失手把老太婆推下楼梯，她只是看见了，又没有参与，关她什么事啊？
尤其是今天晚上，她本来跟朋友们聚会的，她的妈妈非要拉她去跟莫歆儿、肖启昂吃饭。
她的妈妈跟扈太太搞莫歆儿，又关她什么事？可为什么被男人睡的是她？被全网骂荡妇的是她？
莫关雄指着陶茹茵，气得脸都抽搐了：“如果不是你多事，梦琦会弄成这样吗？要不是因为梦琦，我会忍你这个夜总会陪酒女这么久？你在我身边除了弄那些破事，你还能干什么？”
陶茹茵“呜呜呜”地哭得悲痛欲绝：“梦琦也是我的命根啊，她被男人侵犯，被全网嘲骂，我比在我自己身上捅刀子更痛苦！关雄，你快想想办法吧，把那些露骨的照片和视频全都删掉，梦琦是受害者，她那么可怜！”
“我上一次删不掉，你指望我这一次删得掉吗？”
陶茹茵那翻泪的眼睛惊诧地望着莫关雄，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眼神阴森森的，令陶茹茵不由抖一抖。
莫关雄盯着陶茹茵，暗沉地说道：“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文馥语出轨，是不是你下的套？”
陶茹茵一哆嗦，肩膀明显地抖一抖。
莫关雄目光掠过莫梦琦，她竟顿住了，先前脾气大过天的她，敛了声息。
莫关雄没有因为母女俩的沉默而停止，忍了这么多年了，他非要一个结果：“我再问你，是不是你做的局？”
莫关雄几乎是暴怒着吼的。
陶茹茵颤抖得愈发厉害，老太婆总会说出来的，当时就是因为她以为老太婆出门了，她跟扈太太打电话时没留意，把她害文馥语的事当牛逼向扈太太吹了。
谁知老太婆听见了，气得发抖，骂了她，还要告诉她儿子，要替文馥语平反，恢复她的名誉。
陶茹茵急了，去追阮老夫人，她想求她看在她已经跟莫关雄结婚的份上，文馥语死都死了，何必为难活着的人，要阮老夫人网开一面，放过她。
阮老夫人固执，两人人拉扯间，阮老夫人从二楼楼梯摔下去，昏迷了，气息微弱。
陶茹茵很怕，当时只有女儿看到这件事了，她拉女儿出门，如果莫关雄怀疑她，就要女儿作证，她们一个下午都在外面。
陶茹茵希望阮老夫人昏迷久了，就这么去了。
可是老太婆命硬，有佣人发现了她，急忙送她去医院。
那段时间阮老夫人身体不太好，莫关雄以为他的妈妈是自己摔下楼梯昏迷的。
医生说阮老夫人醒过来的机会不大，莫关雄犹豫着要不要治，是莫歆儿守着奶奶，一定要治，钱她出，人她照顾，莫关雄也就随她。
到后来阮老夫人病情稳定了，花费没那么大了，莫关雄为了营造孝顺的人设，才由他出的医药费。
与其以后被老太婆揭发，不如现在就打悲情牌，还能有一线希望。
“关雄，”陶茹茵抽抽搭搭的，眼泪汪汪，“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了，还有梦琦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儿，以前的事，还重要吗？”
“陶茹茵！”莫关雄咆哮，他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你一个夜总会的陪酒女，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文馥语是世界名校的高材生，我拜托爸爸牵线，才追到她的！
“她能力强，还旺夫，我跟她结婚以后，平步青云，做什么都顺。
“是我飘了，跟你们这些野女人鬼混，还被你这个贱人做了局！
“我当时也是气急了，信了她出轨酿酒师，看到那些露骨的照片，觉得丢脸，要跟她离婚！
“陶茹茵，今天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记者们拍的照片我爸爸都付出代价删掉了，却还有照片流出来！
“原来除了记者，房间里就有摄像头！就他妈做了局等着的！
“所以，今天你女儿也着了道了，记者们的照片是删了，可做局的人的照片，你去删啊，陶茹茵！
“你本事不是大吗？你去删啊，陶茹茵！”
“啪”地一声，莫关雄又扇了一巴掌陶茹茵，还不解恨，他拳脚相加，这些年的怨恨，喷涌而出，无可排解。
莫梦琦在一旁惊怕得瑟瑟发抖，她没有见过像是一头狮子，一个恶魔的爸爸，他的拳头巴掌，恶狠狠地打在她的妈妈身上。
但是莫梦琦没有去阻止，连一声声援都没有，她怕自己也被打。
她根本不该多管闲事，教训还不够吗？
“陶茹茵！”莫关雄愤怒地咆哮，“我这辈子，被你毁了！你坏了我的气运，自从娶了你，我一天天地败落！好不容易抓着肖启昂了，你给我搞这些破事！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莫关雄打得自己都乏力了，才停了手，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女儿的房间。
陶茹茵和莫梦琦定在原处，她们听到莫关雄出门的声响，才抖了抖，瑟瑟缩缩的。
“梦琦……”陶茹茵倒在地上，嘴被扇歪了，艰难地发声，“叫……家里的……医生。”
陶茹茵不敢去医院，怕有人知道她被莫关雄家暴了。
莫梦琦蹲下来，着急的样子。
陶茹茵还剩那么一点暖心，她还有女儿。
莫梦琦惊慌地问：“妈妈，我……我是爸爸……亲生的吗？”
操！陶茹茵心像刀子扎了一样，她当宝贝的女儿啊，落难了，就只顾着她自己！
“你当然……是我……跟你爸爸……生的。”
否则这些年，陶茹茵拿什么拴着莫关雄，拿什么上位？
陶茹茵也只有女儿这个指望了，莫关雄知道了真相，很恨她，只有女儿是她跟莫关雄尚有一线回旋的可能。
——
清晨，肖启昂和莫歆儿提着保温餐箱来到医院病房看奶奶。
昨晚肖启昂没有回主宅，文阅微让佣人送早餐到他的别墅，包括给阮老夫人的粥。
“歆儿，启昂，早！”阮老夫人靠在摇高的床头，微微笑着，她说话又更好些了。
“早上好，奶奶！”莫歆儿昨晚没怎么睡，但是不想奶奶看出她的疲惫，无论身体还是精神的，她努力地笑得粲然。
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喧杂混乱，莫歆儿都不想奶奶受到一丁点影响。
“阮奶奶，早上好！”肖启昂像平时一样，把餐点一一放在小几上。
莫歆儿喂奶奶吃粥，肖启昂喂莫歆儿吃面点，莫关雄来到医院时，看到这幅依然静好的画面。
大家招呼问候，都没有流露出异常。
直到道别离开，莫关雄在电梯间里说道：“歆儿，我们谈谈，好吗？”
出了电梯后，肖启昂借故离开了，莫关雄和莫歆儿往花园的方向走。
莫关雄看看周围，四下无人，他痛心的样子，说道：“歆儿，昨晚我们一家人吃饭，本来高高兴兴的，却没想到发生了不测！”
既然肖启昂识破陶茹茵的局了，莫关雄没有抵赖，甚至痛骂陶茹茵：“你也知道陶茹茵以前是夜总会的陪酒女，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脑子搭错线了，跟金媚和她儿子企图害你！
“可是善恶有报，也是遭了报应了，梦琦被她们弄得很惨！昨晚我赶到楼上房间时，梦琦被贺俊池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梦琦虽然娇生惯养，有小姐脾气，但是她是个清白的女孩子，爸爸管得严，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梦琦被贺俊池玷污，他还中了药的，梦琦太可怜了，歆儿！昨晚去医院检查，她下面受伤了，全身一块好皮肤都没有！
“这还是身体上的痛苦，贺俊池和他的妈妈不认账，还往梦琦身上泼脏水，说梦琦利用贺俊池装受害者吸粉！
“梦琦现在被网暴啊，歆儿！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都患躁郁症了！
“歆儿，看在梦琦是你的妹妹的份上，要不你给爸爸一次面子，把梦琦的那些照片和视频删了，好不好？”
“莫先生，”莫歆儿绷着神情，严肃地说道，“昨晚我去洗手间，后来接了个电话，回来时你们告诉我莫梦琦出事了，我才知道她出事了。之后我也是跟广大网友一样，在网上看消息。
“昨天傍晚我们在医院看望奶奶，才约好的一起吃饭，地方是您和陶茹茵定的，菜是你们点的，酒是你们选的，我真没有通天的法术，弄莫梦琦的照片和视频！
“现在您倒是告诉我了，原来莫梦琦遭的这一遭，是想放在我身上啊！
“既然局是陶茹茵跟她的朋友布的，你叫她们梳理梳理，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贺俊池的劲使到莫梦琦身上。
“我从头到尾毫不知情，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指望我能做什么呢？”
“是……是啊，歆儿，”莫关雄忍着脾气，说道，“或者，启昂他保护你，有些事没告诉你，他只是暗暗地保护你呢？”
“莫先生，你不要用你们的这一套揣测启昂，”莫歆儿严正地说道，“他是光明磊落的人，不干你们这些人的勾当！”
“是……是啊，”莫关雄落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觍着脸了，“是爸爸想多了，可是梦琦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就遭人强了，照片和视频在网上到处传，她怎么活下去啊？歆儿和启昂都是有能力的人，你们帮帮她，好吗？就算梦琦是个陌生人，帮帮她，也是道义啊！”
“关……雄……”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夹着愤怒，让争执的莫关雄和莫歆儿戛然而止。
他们转头，竟看见阮老夫人坐在轮椅上，本是护理推她来花园晒太阳的。
“妈妈……”莫关雄立即敛了他的怒气，变得软弱又憔悴，他的妈妈终于来了，只要她出声，莫歆儿总得出力压了这桩家丑吧？
“对不起，妈妈，家里突然发生了惨痛的大事。”
“歆儿，”阮老夫人说道，“我知道的，我和关雄，说说，你等等。”
“奶奶！”莫歆儿担忧，她怕她的爸爸刺激到奶奶，医生说奶奶不能受情绪打击的。
阮老夫人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网上的事，歆儿等等我，你先去找启昂。”
奶奶怎么知道网上的事？莫歆儿心一震，莫不是她的渣爹为了要她压莫梦琦的事，故意找人透露给奶奶听？
莫歆儿忍着脾气，她走开一些，但是没有走远，奶奶和她的渣爹，依然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歆儿。”肖启昂走过来，站在莫歆儿身边，一起守着奶奶。
“妈妈……”莫关雄才出声卖惨。
就被阮老夫人呵住了：“关雄，别为难歆儿，和启昂！馥语是被害的，我听见陶茹茵打电话，我被她推下楼梯，我可以告她！你们的破事，自己解决，不要骚扰歆儿！”
莫关雄震惊得怔住了，实情竟是如此！难怪他的妈妈醒后，陶茹茵变得积极要派护理照顾婆婆，她是想害她啊！
所以，莫关雄不难想到，为什么陶茹茵急不可耐地要在洋爵会所做局害莫歆儿！
忏悔，那是不可能的！莫关雄悲戚地哭诉：“对不起，妈妈，是我有眼无珠，跟馥语离婚，娶了陶茹茵进门！
“害得我们一家感情不和，爸爸因为我生气，歆儿也不理我了！莫氏集团一再受挫，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妈妈！
“梦琦是莫氏集团的代言人，她出了这样的丑闻，连累莫氏集团股价大跌，公司要破产的！
“妈妈，求求您，去跟歆儿说说，好吗？让歆儿，让启昂压下梦琦的事，恢复莫氏集团的声誉，好不好？让歆儿和启昂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