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是您垮了，大明才是真的完了。”
朱标清楚朱元璋心中在想什么，将手中的晚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前两步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大明……”
听到朱标的话，朱元璋愣了愣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从昨日听完了许牧讲课，朱元璋便久久的不能回神。
今日更是干脆坐在宫中批了一整天的奏折，连用膳都摆了摆手让太监拿走，没有丝毫食欲。
朱标也是听闻了朱元璋的不对劲，特地让御膳房安排了些清淡点的菜肴，给端了过来。
“先不说别的，来瞧瞧这些奏折。”
“一个个的天天给朕找麻烦，就连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跑来找朕上奏！”
“真以为朕一天天都闲的没事儿干吗！”
朱元璋揉着酸痛的太阳穴，随手从一旁堆得入小山一般的奏折中掏出一本丢在地上。
听到朱元璋的抱怨，朱标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弯腰将奏折捡了起来。
朱元璋平日里有多辛苦，他自然是知道的。
朝中的大臣们平日里有多离谱，他也是知道的。
甚至有的大臣恨不得将自己郡县中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汇报上来，但朱元璋还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得一本一本全都看完。
如果说之前的朱元璋是任劳任怨，但如今听了大明最后灭亡的故事之后，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消极情绪也是正常的。
“百姓之事，事无小事。”
“这可是父皇您之前教导我的。”
“更何况您瞧这奏折上写的，高丽女真部落这段时间在当地做出了多起烧杀抢掠……”
朱标拿起地上的奏折刚读了没几句，便愣在了原地。
嘶——这女真怎么这么耳熟呢……
还没等朱标反映过来，朱元璋便疯了似的一把抢过了奏折。
“什么？！”
“给朕看看！”
朱元璋顿时心脏一阵狂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奏折上的字，一字一句细细的读着，仿佛生怕看错了一点。
看到朱元璋这副模样，朱标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父皇……”
“方才奏折上说的，可是最终灭了大清的女真？”
朱标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他记得当时许先生貌似提了一句。
说什么金军百年前还仅仅是一个叫女真的小部落罢了。
难不成说的就是这个女真？！
“去，把徐达、常遇春、李善长以及胡惟庸给我召来！”
朱元璋大手一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女真……就是女真！
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部落，在百年之后居然灭了他大明社稷！
想到这里，朱元璋眼底尽是阴霾。
“是，儿臣这就去吩咐。”
闻言朱标也是丝毫不敢怠慢，迅速吩咐了下去。
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道，这一本小小的奏折，很有可能改变的是整个大明的命运。
“陛下——徐大人、常大人、胡大人以及李大人已经到了！”
没过多长时间，门外太监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都进来吧。”
朱元璋微微颔首开口回应道。
“臣等参见陛下——”
只见李善长等人恭恭敬敬的上前几步，朝着朱元璋行了一礼。
常遇春不禁多瞟了朱元璋一眼，心中尽是疑惑。
这大半夜的，朱元璋突然间将他们从府上喊来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传唤导致他连原本打算和几个兄弟们出去喝酒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都起来吧。”
“朕今日突然召你们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朱元璋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四人，微微颔首开口说道。
听到朱元璋的话，胡惟庸几人下意识的愣了愣神，随即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警觉。
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召集他们几人一同前来？
“朕看了份折子，一时间寝食难安啊……”
“朕问你们，如今辽东境内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军队？”
随着朱元璋一句话问出来，常遇春几个武将顿时挺直了脊背。
嘶——
看陛下这个意思，是有仗要打啊？
难不成是哪个蛮夷要攻打边关了？
“启禀陛下，除去固定驻守的军队之外，我大明可以动用大概十五万的士兵。”
常遇春一边回答，一边思索着到底是辽东附近哪个部落居然要对大明下手了。
“十五万士兵……倒也够用了。”
“你们可知，有女真这样一个部落在我大明境内烧杀抢掠？”
朱元璋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问道。
“臣……略有耳闻。”
听到朱元璋的话，胡惟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
但下一秒，他的神色就怪异了起来。
这女真部落，他多多少少还有些印象。
不到五万人的小小部落，直到前几年才开始给大明朝廷交纳赋税，才得到他大明的庇护。
难不成陛下要用这十五万大军，去攻打那不到五万人的小部落？
“那你们觉得，若是朕要攻打这女真部落，你们谁去率领这十五万大军比较合适？”
随着朱元璋话音的落下，常遇春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这……十五万朝廷军队，去攻打一个不到五万人的小部落？
陛下该不会是疯了吧？！
“陛下，臣以为，为了女真这样一个小部落动用十五万大军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女真部落是刚刚加入我大明的蛮夷，不懂规矩，一些蛮横的习性还留在身上倒也正常。”
“比起直接出军，倒不如稍加教训……”
胡惟庸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朱标给打断。
“胡丞相的建议不错，但不适合用在女真身上。”
“本宫与父皇已经商议多时了，最后得出最合适的结果便是将女真迅速消灭。”
“诸位只需要告诉我们，派谁领兵最为合适便可，其余的无需多言。”
朱标斩钉截铁的一番话下来，使得胡惟庸等人彻底傻了眼。
这什么情况？！
人家一个不到五万人的小部落，是怎么隔着千里之远招惹你们父子俩了是吗？！
但连一向仁厚慈和的朱标都这样说了，想必这女真人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