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山沉昭告天下自己作为冥君夫侍的时候，震惊了整个六界。
要知道，给人做侧室的一界主君，他还是这上万年来的第一个。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涂知意，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回想起两日前，两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涂知意的意思是和季斯年先和离。毕竟他当年也是被迫送来的，并不是心甘情愿做这个王夫。如今在她身边委屈了这么多年，是该放他自由了。
然而暮山沉却无奈的笑了笑：“你怎知他不是心甘情愿做这个王夫的呢？”
涂知意呆呆的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
“你不用同我解释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抵上女子的唇瓣，暮山沉的目光中满是温柔。
“更何况季斯年是伯父亲自为你定下的王夫，若是因为我害得你们和离，涂伯父那边大抵是说不过去的。”
老冥君涂晦对暮山沉是无论如何都看不顺眼，这一点冥界五府的人全都知道。
他不想再让涂知意因为自己去忤逆父亲，若是涂知意真的想办法让他做了王夫，只怕他永远都得不到老丈人的认可了。
虽说涂晦整日神出鬼没极少回冥界，可那毕竟是涂知意的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他不愿涂知意因为自己，与父亲产生隔阂。
所以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做冥君的夫侍。
虽从未有过先例，但他不介意为了涂知意开这个先例。
此事在六界炸出了不小的水花，涂晦虽不在冥界但也没有传信回来表态，应当是再没什么好反对的。
这倒是让暮山沉安心不少。
这几日他心中总有不安，生怕涂晦认为他此举别有所图，出手阻拦。
如今得了默认，他这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这天涂知意在青磷殿处理完了新增军队的命名问题，又劝住险些打起来的川竹和乔水水，这才得以脱身回来。
换上白色寝衣，打散发髻，赤着脚来到殿后的浴池。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池中男人的背影。
涂知意脚步一顿，心跳陡然加速起来。
浴室中热雾缭绕，骤然升高的温度让人面颊开始微微发烫。
池中水波微动，水面上的花瓣随着波纹轻轻荡漾着。
暮山沉缓缓转过身来，半飘散在水中的发丝随着动作慢慢铺开。似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他面色发红，眼尾带着些摄人心魄的意味。水下未着衣衫，在鲜红的花瓣和光影形成的波纹中若隐若现。
涂知意头脑“嗡”的一声，直戳戳的钉在了原地。
这画面冲击感实在是太强，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咕咚”一声在这静谧的密闭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暮山沉似乎也有些局促，见涂知意这样的反应，略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涂知意只是愣了那么一瞬便回过神来。
她镇定的脱掉外袍搭在屏风后的衣架上，只留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纱衣。
雪白的肌肤在纱衣下更具蛊惑之意，偏偏那衣服又短，只是尚未触及膝盖的长度。
涂知意就这样走到浴池边蹲下身来，莹白的指尖划过水面，拨开花瓣的遮掩。
暮山沉方才在这已经做了不少思想准备，但真正见到女子这般样子的时候，脑子里那根弦还是险些崩断。
女子尚未下水，他的呼吸便已经沉重起来。
涂知意轻笑一声：“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一句玩笑这才将男人的魂魄召回来。
“没有，我只是……”他顿了顿，似是难以启齿道：“未曾见过……这样的你……”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两字时已经如蚊音低鸣。
他越是这般紧张无措的样子，涂知意就越是大胆。最后干脆直接跃入了水中。
暮山沉下意识的抬手，将女子接了个满怀。两人躯体相触，双双乱了心跳。
白色寝衣本就轻薄，如今入了水中，将女子姣好的身材又加上一层神秘之感。
暮山沉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转了个身将怀中女子抵在浴池壁上。
氤氲朦胧中，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一抹胭脂之色。
暮山沉抬手将涂知意脸上沾了水的碎发拨至耳后，两人额头相抵，温度高的吓人。
“涂涂……”
“嗯？”
涂知意抬眼看他，眼底带着淡淡嫣红。
“……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的不成调。
涂知意看着他的双眼，足尖轻点从水中跃起，双手环上男人的脖颈，两人的唇瓣便轻轻碰在了一起。
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彻底崩断了男人脑海中那根弦，他猛地将女子箍进怀中，右手覆上她的后颈，紧跟着便是略显生涩但温柔又绵长的吻。
涂知意似是也没料到他回应的如此快，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撬开了牙关。
水中的身子发软，脚也够不着地，身体所有的重心都在男人的双臂之间。
飘飘忽忽中，忽然发觉有一炽热之物。
“唔……”
她下意识的想躲，便抬手推了一下暮山沉的肩膀。
感受到女子的情绪变化，暮山沉连忙撤回舌尖的攻势，微微后退一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涂知意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这个男人对她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做出些过分的举动惹她不快。
她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些无奈。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解释自己并非不愿，推他只是因为不习惯所以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
于是她上前一步，主动挂上了男人的身子。
感受到女子的动作，暮山沉又是一僵。他抬手拥紧涂知意，在她耳旁沙哑的再次试探：“可以吗？”
涂知意气恼的捶他后背：“快！”
这下倒是轮到暮山沉无奈了。
浴室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两人如同蜗牛拉锯战，一点一点拉近距离。
池中水波涌起的幅度逐渐增大，热气升腾中弥漫着旖旎。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从水池移到了床上，不过再往后的事情涂知意已经记不得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只来得及长叹一句。
“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