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在距离他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来。
那“人”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虽然他早就没有了呼吸。
副驾驶下来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掐着腰，凶悍地指着他骂：“你这人怎么搞得？看不出来这是公路吗？你站在这里干嘛？想碰瓷吗？我告诉你没可能！赶紧给我滚，别逼我打你！”
男鬼瞪着眼睛说：“我不是碰瓷的！”
“那你是干嘛的？找死的？那你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怎么，你死之前还得拉一个垫背的？”女孩那张嘴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个不停。
男鬼死死瞪着眼睛，就好像死后被浪拍打上来的鱼，眼白格外突出，整张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恐怖。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被吓瘫了，尤其是周围漆黑一片，寂静无声，似乎是杀人埋尸的好地点。
“呼——”
霎时间，阴风阵阵，好像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凭空出现，贪婪地盯着他们。
砚灵兮忽然笑了下，似笑非笑，笑容很诡异，眼神轻轻地瞥着他。
男鬼：“......”
他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砚灵兮不说话。
男鬼吞咽了一口唾沫，色厉内苒地问：“你们刚刚两次撞到了我，我要让你们赔命！”
砚灵兮张了张嘴，男鬼以为她会说“我们根本就没看见你”，又或者会说“胡说八道，真要撞了你你怎么可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但没想到，竟然都不是。
“我知道啊，我们是故意的。”砚灵兮的声音轻飘飘的，配上那张白皙的面庞，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怪渗人的。
男鬼受到惊吓，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不是人？！”
砚灵兮说：“我是人啊。只不过，是你惹不起的人。”
话音刚落，男鬼还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拳头就挥了过来，拳头很小，比豆沙包大不了多少，男鬼根本就没躲。
“砰！”
男鬼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脸，有气无力地惨叫：“啊......啊......”
疼死他了，疼的他都没力气叫了！
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男鬼抬头，看到砚灵兮在自己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模样好像不近人情的神祗。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想死就赶紧走！”男鬼叫嚣着，可惜一点气势也没有。
砚灵兮抬脚，踩在他的胸口，微微一用力，他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举起手，指尖夹着一张黄符，微笑着问：“嗯？”
男鬼猝然瞪大眼睛，黄符！！！
“你是玄术师？”男鬼难以置信，五个字，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因为害怕而微不可闻。
砚灵兮转了转手腕，黄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男鬼连忙吓得求饶，要不是砚灵兮还踩着他，只怕就要跪地磕头了。
“呜呜呜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我、我也没做什么，求您饶了我吧！”
砚灵兮：“没做什么？”
男鬼一哽，想起自己三次站在车头前方，不由得心虚地说：“但我也没吓到你们啊，反而还被你们撞飞了两次......”
砚灵兮嗤笑一声：“如果不是遇到我们，而是普通人，早就被你们吓得猛打方向盘，出事故了。沾上人命的话，你以为你去地府会有好下场？”
男鬼瑟缩着不敢接话。
砚灵兮踢开他：“看在你没有沾染人命的份上，今天饶了你，赶紧去投胎，若是让我知道你再犯事，小心你的鬼命。”
男鬼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多谢大师饶我一命，我绝不会再犯了！”
砚灵兮转身，对在车旁等她的莫玄淮说：“上车，回家。”
三秒钟后，眼前景象焕然一新，霓虹闪烁，人声鼎沸。
很快就到家了，砚灵兮提着自己刚吃东西剩下的垃圾，扔进了垃圾桶里，进去电梯之后，抱住莫玄淮说：“有点困了。”
莫玄淮摸摸她的脑袋，声音很轻柔：“回去就休息吧。”
砚灵兮点点头，到家之后脚步轻快。
“不是困了吗？我看你挺精神的。”莫玄淮说。
砚灵兮拿了衣服，进去浴室之后，又扒着门框说：“莫玄淮，要不要一起洗？”
莫玄淮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扭过头，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问道：“你说什么？”
砚灵兮一本正经地说：“一起洗，更省水。”
莫玄淮喉头攒动，拒绝道：“不用了。”
砚灵兮问：“为什么呀？来呗，又省水又省时间。”
莫玄淮觉得自己头好疼，走过去，在砚灵兮脸上掐了一下，把她推进去：“赶紧去吧。”然后把门关上。
听到里面传来砚灵兮哼哼唧唧的不满声。
洗完之后轮到莫玄淮去洗，出来之后刚躺到床上，砚灵兮就滚进了他的怀里，睁着亮晶晶的眼神问他：“做吗？”
莫玄淮：“......”
他说不。
砚灵兮动了动被子里的腿，莫玄淮一僵，砚灵兮问：“你都这样了，还不啊？”
莫玄淮脸色有点扭曲，但依旧坚持：“不。”
砚灵兮嘟囔了一句“好吧”，然后摸摸莫玄淮的腹肌，又抬头轻轻他的嘴唇，整个一闲不下来的多动症。
莫玄淮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攥住她的手腕说：“别闹了。”
“我没闹呀。”砚灵兮委屈地说，“人家是喜欢你嘛。”
莫玄淮逼近她，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他说：“你就是故意的。”
砚灵兮呲牙一笑，坏坏的：“被你发现了。”
莫玄淮把她抱在怀里，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砚灵兮说：“因为我要刺激你。”
“刺激我做什么？”
“想让你对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砚灵兮躲开他的吻，说道：“你明明想做，为什么不做？”
莫玄淮蹭了蹭她的脸颊，不假思索地说：“因为还没结婚。”
“那你怎么还不求婚？”
莫玄淮顿了一下，抬头，声音微微有点哑地问道：“什么？”
“你想让我嫁给你，为什么不求婚？”砚灵兮问他。
莫玄淮抿了下唇，上身抬起了些，表面平静，眼底却蕴藏着风暴：“你愿意吗？”
“只要是你，我就愿意。”
莫玄淮脑子“轰”地一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