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夜风吹拂下，飘飘荡荡吹来了不少东西。
黄真真壮着胆子一看，这一看差点吓得她魂都没了。
夜风作用下，漫天全是纸钱，飘飘荡荡的吹在他们身上，树上，屋梁上，宛如天女散花。
纸钱……
怎么会有那么多纸钱？
凄凉的哭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还有唢呐哀乐声，敲敲打打的，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黄真真缩了缩脑袋，“这镇子上有人办丧事吗？大晚上的，怎么会办丧事？还是说，我出现幻听了？”
“不是幻听，应该是有人办丧事。”相对于黄真真的害怕，玉清凡镇定了许多，又或者说，他俊美的脸上压根没有一丝害怕。
“大晚上办丧事，莫不是死的那人是冤死的？”老一辈的说，大晚上下葬，死后会变成厉鬼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是这里的习俗呢，去看看就知道了。”
习俗？
这习俗也太另类了吧？
黄真真不想过去。
这个镇子阴森森的，太邪门了，还不如在野外架个火堆随便睡一觉。
玉清凡往前走了，她往后看了一下，整条街空荡荡的，只有纸钱还在漫天飞舞，她只能拔腿跟上玉清凡。
她不跟上还好，这一跟上，她再次吓到了，甚至整个人都吓傻了。
前面出来了一批丧葬队，个个穿着雪白的麻衣丧服，扬着招魂幡，吹着哀乐，扛着棺材，浩浩荡荡的前行着。
那些凄厉的鬼叫声，正是穿着麻服孝衣的人传出来的。
本来晚上碰到丧葬队也不能把黄真真吓得心魂皆颤。
可这些丧葬队，一个个眼眶深陷，空洞无神。
不，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眼珠子。
那眼珠子像是被人活生生挖掉一样。
深更半夜，一群扛着棺材的丧葬队，还有一个个被挖掉眼珠子的男男女女，这不得不让黄真真头皮发麻。
她莫不是眼花了吧？
揉了揉眼睛，再定晴一看。眼前依然是一个个没有眼珠子的人在前行着。
黄真真惨白着脸看向玉清凡，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清凡握紧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让黄真真安心了不少。
可也是这么一句话，让丧葬队齐刷刷停了下来，一个个被挖去眼珠子的人纷纷看向他们。
咝……
怎么都看着他们？
他们不是没有眼珠子吗？能看得到他们吗？
黄真真想溜，可丧葬队却把他们齐齐包围起来。
玉清凡抱拳，温润有礼道，“在下跟朋友在深山里迷了路，误入镇子，打扰了诸位，还请见谅。”
许是他态度好，声音又好听，丧葬队的人对他少了许些敌意。
“我们这村子不欢迎外人，你们马上离开。”一个彪形大汉冷冷道，态度戒备。
玉清凡再次软声道，“外面野兽横行，天气又冷，不知可否借宿一晚，我们二人感激不尽。”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马上滚出去，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
黄真真拉了拉他的衣裳，颤抖道，“小凡凡，我们走吧，这个镇子就算有客栈睡，我也害怕。”
玉清凡微微蹙眉，见黄真真全身直发抖，只能点头，同时把身上唯一一件薄披风披在她身上。
走了几步，忽然间，他耳朵一动，又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来了？”
“棺材里有动静。”
“啊……”
棺材有动静？
难怪……
棺材里的死人要爬出来变成厉鬼了？
黄真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仔细聆听了一下，她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包括那些抬棺的人也没有一个听得出来，她忍不住怀疑玉清凡是不是听错了。
“哎，小凡凡，你怎么又往回走了。”
黄真真跺脚，追了上去。
“诸位，棺中的人怕是还有气息，若是埋葬了，可能会误伤一条人命。”
刷刷刷……
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纷纷瞪过去。
这些人虽然瞎，行动却很利索，一个个将他们团团围住。
“死者为大，可你们一点儿也不尊重死人，依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你们不想走，那就把命留下吧。”
硝烟的气息一触即发。
玉清凡眼神一凛，在他们动手前，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又一个横踹间，钉住的棺材板竟然被生生踹飞。
右手一捞，玉清凡将棺中的人捞了起来。
“放肆，你以为我们瞎了好欺负吗，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玉清凡内力一震，围向他的人纷纷被震掉。
“砰砰砰……”
玉清凡在死人的身上连点几处大穴，原本死去的人竟然缓缓动了手脚，竟发出一声呻吟的声音。
咝……
寂静的夜里，不少人纷纷吓到了。
黄真真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她看到死去的是一个少女，长得还挺清秀，只是眼珠子被挖，着实骇人，最重要的是，她竟然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秀儿，是你的声音吗？秀儿……”
“秀儿，你没死吗？你是不是还活着？”
“爹，娘，石哥……呜呜……”
死去的少女忽然扑向一对中年夫妻，几个相拥哭泣，情绪激动。
送丧的人也纷纷激动起来，摸索着前进。
“秀儿，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死吗？”
“没有，我没死，我只是昏过去了，刚刚在棺材里我差点儿憋死，是那位公子救了我。”
丧葬队的人态度大改，立即热情起来。
“我是这个镇子的镇长，这是我的女儿秀儿，多谢壮士相救，若不是壮士，只怕……只怕我的女儿就真的要去了。”
玉清凡微微一笑，抱拳道，“镇长客气了。”
“你们是要借宿是吗？要不是嫌弃，就去我家吧。秀儿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晚上感谢大家了。”
“秀儿没事就好，她医术高强，救了镇子不少人，要是没有秀儿，镇子里好多人都活不下去，她能复活，我们全镇的人也跟着开心。”
黄真真松了口气，没有刚刚那么害怕。
死去的人复活，丧事变喜事，确实值得开心。
许是他们救了秀儿，村子里的人纷纷热情起来，领着他们去了家里，还好酒好菜招待他们。
这本是好事，就是他们眼眶，着实是吓人。
“两位莫要害怕，我们虽然没了眼睛，长相丑陋了一些，不过镇子里人都没有什么坏心眼。”
“镇长，不知你们的眼睛是……”
镇长悠悠一叹，“全镇的人都一样，大家的眼睛都被活生生挖了。”
黄真真愤然大怒，“被挖了？谁那么残忍，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