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是有一个共性的,那就是都知道财不外露,就连小德村第一大嘴巴周大爷家都是如此,开网店赚到钱了,都是悄咪咪的。
不过村里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又不是傻子,虽然从那些人的嘴里套不出话,但是看到他们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憋不住的笑脸,都知道赚钱了,还赚的不少。
再一个,那假发厂的机器就没有停下来过,过几天就招人,过几天就拉原料,一直都是不间断的,发往海外仓库的货越来越多,谁都看的出来生意好。
于是当第二次报名的时候,几乎所有年轻人都踊跃过来了。
宋沛年看着这长长的一串名单,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
将所有人招在一起,大声道,“这次报名的人太多了,如果全部挤进去,不一定会有上一批网店的收益。”
在场的人听到宋沛年这么说,心一紧,纷纷开始猜测宋沛年这个话是啥意思啊。
同时心里又止不住的悔啊,当初怪自家爹妈投的钱少了,轮到自己也一样,犹豫不决,啥都是看看,一下子就错过最佳机会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宋沛年看到在场之人表情各异,直接点明,“所以我打算那个平台这一年内只再开二十个店。”
“啊?”
听到这话,场子瞬间就热闹起来了,全都张口说话,宋沛年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掉。
有不满的,有积极推销自己,也有不理解的...
不过倒是没有一个上前质问的。
宋沛年大声示意安静,“你们先听我将话说完!”
等稍微安静下来,宋沛年一口气便将决定说完了,“海外的电商平台不止那一个,还有一个平台算是和它旗鼓相当的,所以我打算将我们假发放在那个平台上面售卖。”
“除开新平台,还有独立网站等等都可以入驻,这次我打算一次性全部入驻,所以你们选择的机会很多。”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你们是卖鸡蛋的,一个市场上已经有了五家卖鸡蛋的,另外一个市场只有两家,你们会选择在哪个市场上售卖鸡蛋?”
瞬间就有不少人抢答,“当然是只有两家那个咯。”
被宋沛年这么一说,都开始偏向新平台了。
哪想到宋沛年又道,“但同时我们也要考虑市场的规模,以及周围的人流量,老平台的流量是最大的,新平台会次一点点,不过也次不到哪儿去。”
一下子人心又开始发生偏移。
之后宋沛年又一一讲解几个平台的利弊,这才下结论道,“所以呢,大家现在可以开始选择你们想要入驻的平台,不过我还是要说的是,如果老平台选择的人数大于二十人,所有选择老平台的人要抽签决定去留,没有中签的要重新选择平台。”
说完后,宋沛年就留时间给他们思考讨论,他则回了办公室继续处理未完成的事。
先是每天一次的电话口语授课,又是惯例维护那些批发客户,寻找新客户。
刚回了几封邮件,就有人来说他们已经决定好了。
宋沛年重新统计了名单,应该是商量好的,刚好二十人选择了老平台,其余人都选择了新平台和一些独立网站。
那些选新平台的一点儿都不慌,反而全都跃跃欲试的,因为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小年又不会害他们,只会带着他们发财,八辈子的福气了。
想通以后,也就豁达了,干就完事儿了!
旧平台的培训,宋沛年分了好几个小板块,除开广告营销,其余的交给了上一批理解能力强,学的比较好的几位。
这件事是由老赵叔去办理的,那些人听是宋沛年的交代,接手的也蛮快的。
说句实在的,虽然他们都知道宋沛年是拿工资的,但看他每天在假发厂忙个不停,他们这些人投一点点钱,就坐着拿提成,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也就是他念这不算恩情的恩情了,所以才会拉着村里人入股,若是不拉着入股,他这么有本事,还愁将这独属于他的厂子做不起来吗?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将钱全部赚完了。
现在能为宋沛年分忧了,被老赵叔给找上的,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培训的时候,也全都恨不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虽然他们这本领也才学了三个来月。
至于新平台和独立网站,所有人全都是跟着宋沛年一起探索的。
这一探索,就探索了半月有余。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村里的一位学商务英语的大学生去外面实习的时候,给村里的假发厂谈了一个大单。
客户是d国人,要了一千顶女士黑短卷发,一千顶男士黑短发,还有其他流行款式假发以及造型短发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两千来顶。
宋沛年看着面前这位瘦巴巴的小姑娘,这哪是大学生啊,这简直就是他们假发厂未来的销售总经理啊!
小姑娘和宋沛年一个姓,虽是一个村的,不过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单名一个丽字,宋丽。
宋丽一家在小德村算是比较贫困的一户人家,早年间一场人祸双亲都落下了一个残疾,断失了外出务工以及在家种地的经济来源,还要养活她和弟弟两个孩子,过得很是艰辛。
当初她去读大学,和原主差不多,学费也是村里凑的。
此刻,当听到宋沛年告知她销售提成有两万多的时候,先是不可置信,又有些犹豫。
宋沛年看出了她的犹豫,直言道,“拿着吧,不仅仅是你,以后谁谈成了生意,我们假发厂都是要给提成的,你到时候可以多宣传宣传,激励我们村更多的人去谈订单。”
宋丽这才点头,“嗯,好。”
出门后,激动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缓缓流下,有了这两万,她家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谢谢’二字,谢谢她的实习领导帮助了她不少,谢谢村里人这些年对她学费的资助,更谢谢宋沛年,全都是因为有他回村创业,她才有了这个机会...
忍不住回头去看后面这几座低矮的房子,她也要像他一样,成为一个‘英雄’。
与此同时,这两万多块钱的提成就像是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小德村,他们此刻终于明白了宋沛年那句‘一单提成抵几个月的工资’,这怎么不是呢!
对那提成心动归心动,但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没那本事,赚不到那钱。
不过,宋茸就不一样了,这两万多的提成再次激励了她。
虽然现在口语还是磕磕巴巴的,不过给人发邮件沟通这些倒是熟练了不少,还将店铺的运营什么的全都交给了郑轩,她则专注于她手上的事儿。
势必要成功开单!
春去秋来,转眼帅帅就到了高三,假发厂也已经开业两年有余了。
假发厂的业务逐渐趋向于成熟,也终于有钱在海外建仓库了,建仓库这事儿也还是陈州平帮着牵线搭桥的。
除开真诚的口头感谢以外,贵重的礼物陈州平也肯定不会收,所以只得第无数次向他寄去了小德村的特产,同时附信邀请他来小德村游玩。
本以为陈州平会拒绝的,哪想到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表示他暑假的时候就带着他夫人一起来。
宋沛年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后,整个村子又热闹了起来。
每次陈州平只要对他们假发厂有任何的帮助,宋沛年都是会广而告之的,所以小德村的人现在已经将陈州平列为第二感谢的人了。
第一当然还是带着全村人一起发财的宋沛年的了。
住哪儿倒是不用讨论,肯定是住在他徒弟这儿,吃在哪家哪户可是引起讨论了的。
钱婶子最先发表意见,“这陈老师他们夫妻二人也算是来旅游的,一直在你们家吃也腻的慌,不如来我家吃几顿,我的手艺大家也是知道的,小德村找不出来几个。”
宋四婶有些不乐意,“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顿顿煮不一样的,换着花样儿煮,能吃腻吗?你手艺好,难道我的手艺就差了?”
海婶儿也忍不住插话,“我倒觉得钱姐说的有理,来各家都尝尝手艺有什么不好,也来我家吃,我手艺不怎么好,我儿媳妇的手艺好啊,她们家可是祖传的手艺,之前办大席的...”
这边的话还没有落下,那边又不断有人插话,叽叽喳喳吵的宋沛年耳朵疼,还要扯着他当裁判,实在有些受不了,直接建议,“再来个流水席!”
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空前的支持,尤其是回村的年轻人们,好多都没有吃过流水席,当初在电话里听的时候,可把他们给馋坏了。
虽然那个在谁家吃饭的事儿还没有定下,不过至少现在不‘吵’了,都开始讨论流水席的菜色了,宋沛年也终于‘脱身’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就开始组织措辞,将刚刚发生的事儿都发短信告知了陈州平。
短信的内容的中心思想有很多,但一定要表达的是大家都很欢迎陈州平的到来,最后还向他询问什么时候来,通过什么交通工具,到时候好去接他。
陈州平收到宋沛年这类似小论文的短信,一边读,一边忍不住笑,被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看到后,都忍不住问道,“陈老师,你这是在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陈州平扶了扶眼镜,不经意说道,“我一个学生,邀请我去他们村里游玩,说他们村的村民们都很欢迎我去...”
“我给你念念啊,‘...就说是在哪家吃饭,村里的几个婶子和我四婶就整出了华山论剑的架势,不过是我四婶一对多。可等我四婶一同意您可以去别的村民家吃饭,局势瞬间变成了混战,各家都有各家的招式,很难分出胜负...’,哎哟,我这学生,你说读什么化学啊,去中文系读书,也有前途!”
只是随口一问,但被迫听完整个小论文的老师:......
不过他也知道,世界上大多数的老师的成就感,一来自于自己教授学生成材,学生取得成果,二就是学生的‘尊师’了。
于是很是识趣地附和着说了好几句,句句都让这小老头子笑的眼都睁不开,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开心啊。
陈州平去小德村的时间还没有定下,不过回复的是近半个月,宋沛年转达消息之后,片刻村子里人人都知道了。
本来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村子,等到宋沛年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竟然连一根杂草都没有看见。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怀疑这地上都快要被扫的一粒灰尘都没有了。
路过的每家每户,都在擦玻璃打扫房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排场吧。
刚回到家,屁股还没有坐下去,老赵叔又来了,“小年啊,你说等你老师来的时候要不要列个欢迎队伍啊,我们再排练几个节目,正好暑假,村里的孩子也都放假了...”
宋沛年直接打断老赵叔的话,“这就不必了,平常是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吧。如果太夸张了,我觉得不是惊喜了,反而是惊吓了。”
这话直接被老赵叔否决,“这可不行,咱小德村丢面子没事儿,可不能给你丢面子,你想想你老师这么重视你,为了你帮助我们整个村,我们村不搞得浓重热烈点儿,这是不是在丢你的脸?我坚决不允许!”
已经高考完,成绩还没有出,但是已经打游戏打到日夜不分的帅帅也凑了过来,更像是无魂魄般飘了过来,“这给我哥长脸也不能让我带一群孩子唱歌啊,还是儿歌,赵叔你不要告诉我到时候我还要画个大红脸...”
刚说完,宋四叔的巴掌就拍过来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让你领唱是给你脸,你要不是你哥的弟弟,你能占中间那位置,给我滚一边儿去。”
帅帅无语,但迫于威压,又‘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