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暂编第五十七师师长王通,在二圣乡的老家了。”
“那地方就在重庆的近郊,算算时间,我派去的人……现在应该也快回来了。”
周志英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冰冷的算计,她握住了贺远的胳膊道:“而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立刻带上你最亲信的人去设下埋伏,阻击他们!”
“嗯?周姐,您说什么?!”
贺远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和“不解”的神情,眉头紧锁道:“这……我有些不明白了,他们既然是你派出去的人,为何还要我去设伏阻击他们?”
周志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这次带队去二圣乡的三队长李忠海,是毛人凤那个老家伙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忠亲信!”
“这种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换门庭,真心投靠我的。”
“而且贺弟弟,情报是你给我的,所以你应该也清楚,那个王通虽然手底下的人不怎么规矩,但他本人却干净得很。”
“我派李忠海他们过去,多半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周志英的话说到这里,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阴狠道:“所以,现在只需要你带人,把他们办事不力,还遭遇袭击的场面给我做出来。”
“到时候我就有的是办法,在局座耳边好好吹吹风,说说毛人凤治下不严,识人不明的坏话了!”
而贺远闻言顿时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跟着竖起了大拇指。
“周姐,您这计划……不得不说,还真是够缺德的啊……”
在故作沉吟了片刻后,贺远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行!我答应你!”
“不过,我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我只负责阻击,绝不伤他们性命。”
“呵呵,贺弟弟,你还真是个心善的人呢。”
周志英发出一阵娇媚的笑声,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贺远的胸膛。
“当然不用杀人了。姐姐我啊,就是需要几个活口,才能更好的去诬陷毛人凤那个老东西呢!”
说到这里,周志英踮起脚尖,在贺远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带着香气的吻,声音柔媚入骨。
“贺弟弟,姐姐我在军统可没什么根基,以后……就全靠你了。”
贺远不动声色的摸了下吻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点了点头道:“周姐,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时间不多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便率先离开了卫生间。
一个小时后,下午一点三十分。
贺远带着徐业道精心挑选的一支十人精锐小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重庆南岸,迎龙湖附近的一处密林之中。
此处地势险要,是二圣乡返回重庆的必经之路,也是绝佳的设伏地点。
队员们早已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手中紧握着擦得锃亮的镜面匣子枪,目光警惕地注视着远处的道路。
贺远蹲在一块岩石后,一边仔细检查着自己手中的毛瑟手枪,一边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队员们沉声叮嘱道:“都听清楚了,等下动手的时候,务必留神!”
贺远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许打胳膊打腿,把他们给我打残了就行,绝不准往要害上招呼,更不准伤及性命!都明白了吗?!”
“明白,贺先生放心!”
“先生不必担心,我们都是跟了徐处长十年以上的老伙计了,这点准头还是有的!”
几名经验丰富的老特工脸上都露出了自信的神色,纷纷回应道。
对于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控制射击的精准度,早已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更何况这还是伏击。
“嗯,那就好。”
贺远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毛瑟枪插回腰间,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你们先在这里盯着,我去后面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树林后方的小山坡走去。
而来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坡后,贺远左右观察了一下,确认四周没人后,这才轻轻咳嗽了两声。
“咳咳……”
而就在咳嗽声落下的瞬间,一道身影从那棵大树后闪了出来,正是马静雯。
她快步走到贺远面前,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的低声问道:“怎么样?这边都准备妥当了?”
“非常顺利,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贺远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反问道:“那你那边呢?情况如何?”
马静雯的嘴角同样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淡然点头道:“同样都办好了。按照时间推算,再有个十几分钟,他们的人……应该就能过来了。”
“好!”
贺远眼中精光一闪,语气变得郑重了几分。
“那你现在就抓紧时间离开这里,立刻去办下一步的事情。”
“这件事只要能成,整个棋局……就全都盘活了!”
“好,我现在就去。那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毕竟等一下枪弹无眼。”
马静雯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关切的话后便也急忙离开了。
在目送着马静雯离去后,贺远这才转身,走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
他蹲下身,捧起溪水在自己的裤腿上随意地洒了几点水渍,做出了一副刚刚方便过的痕迹。
完成这一切后,贺远才不紧不慢的返回了设伏的地点。
此刻,那十名特工依旧严阵以待,如同蛰伏的猎豹一般趴在林子边缘的草丛中。
见贺远回来,一名领头的中年特工压低了声音道:“贺先生,您去了这么久,难道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有,只是拔枪的时候走了神弄脏了裤子而已。这边情况如何了?”
贺远摇了摇头,目光投向道路南方。
而那名队长闻言,则是皱眉摇了摇头道:“我们派出去侦查的弟兄现在也还没回来,暂时不清楚前面什么情况了……”
然而,他这句话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就在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从道路尽头狂奔了过来。